“福,福晋……刚才柏树上不长眼的鸟把屎拉到小阿哥头上了……”璇玑一边抽泣,一边告诉兰慧刚才发生的事情。
兰慧听了苦笑不得,正不知该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乖保桓,不哭了哦,再哭的话八婶这儿的小鹧鸪点心就要被你吓飞了哦。”
兰慧转身,发现彤丹也已经从躺椅上起来,走到了她们身边。彤丹冲兰慧笑了笑,从她怀里抱过小弘时,一边用自己的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一边笑笑地看着他。
小弘时一边大声地抽泣,一边对彤丹说:“保桓不,不哭了,保桓喜欢小鹧鸪点心,保桓不要它们飞……”
彤丹毫不介意地亲了亲他那沾满了眼泪和鼻涕的小脸蛋,让他把头伏在自己的颈窝处,轻轻地抚着、拍着他的后背。果然,过了一会儿,小弘时就止住了哭。可能是刚才哭得太使劲了,所以现在眼睛一眨一眨的,大有想睡着的趋势。
兰慧给愣在一旁的璇玑递了个颜色,璇玑连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小弘时从有些倦色的彤丹怀里抱回到自己怀里。小弘时倒也很听话,只是仍一脸委屈地窝在璇玑怀里,微微地抽动着小身子。
兰慧吩咐璇玑赶紧去给小阿哥洗洗干净,璇玑抱着小弘时转身离开了。她再回头去看彤丹的时候,却发现她正愣愣地看着小弘时发呆。
“怎么了?累着了么?快躺回去歇着吧。半大的孩子虽然还小,可也好几十斤重呢,你这刚好一点儿的身子怎么承受得起?都怪四嫂,刚才只顾想着哄小家伙别哭了,却让你抱着他受累了。”
彤丹没有看兰慧,目送往屋里去的璇玑和小弘时,轻轻地说:“真好啊……四嫂,刚才,我感觉到了小保桓的心跳。”说着,她兴奋地转过头来看向兰慧,“我们的心在一起跳,扑通,扑通……好像我们是真正的母子一般……”
兰慧笑了笑,扶着她一边往台阶上走,一边安慰她道:“是了是了,抱着自己的孩子时就是那样的感觉。母子连心,说得一点也不错……弟妹也不要着急,你和八弟都还年轻着呢,将来你也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彤丹的脸上浮上一层朦胧的笑意,彷佛是陷入了对未来那段美好的母子情深的幻想中。突然,她使劲握了一下兰慧的手,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清晰了许多。她对兰慧说:“四嫂,您今后多带孩子们来我这儿走动走动吧,有他们在,怪热闹的,我心里也高兴。”
兰慧扶彤丹坐下,满口答应着她:“好的,只要你不嫌孩子们吵了你的清净。”
彤丹慢慢地躺下,忽然对候在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去,叫小厨房赶紧做出一盘‘鹧鸪天’来备着,一会儿小阿哥要用。”说完,她似乎非常满意地闭上了眼,又陷入到对那种母子同心情怀的回忆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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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胤禟思考问题的时候,手上绝对不能空着,所以他春夏喜欢拿扇子,秋冬喜欢握着个羊脂玉笑佛把件。九阿哥胤禟在提出问题之前,总喜欢踱十几个来回的步子,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把话说出口。
“九哥,你就不能不晃来晃去么?晃得我头晕。”坐在炕上的十阿哥胤(礻我)抱怨了一句。
胤禟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也坐到了炕上。可刚坐下,他又“呼”地站了起来。胤(礻我)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继续喝茶。
“八哥,你说老四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他到底是不是个‘太子党’?”胤禟嘟囔着踱到身穿牙色棉袍,外罩茶色棉坎肩的胤禩身边。
胤禩抬了抬眉毛,并没有开口,也四平八稳地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喝起茶来。胤禟看他这样的表情,脸上呈现出了些丧气的神色,转身又一屁股坐回到了炕上。胤(礻我)看两人都不说话,嘟囔道:“你们两个这是装闷葫芦呢?怎么都不说话了?”
胤禟冲胤禩扬了扬下巴,对胤(礻我)抱怨:“八哥这个主心骨都不发话,我说了不也是废话么?”
胤(礻我)站起来走到他们两个之间,一摊手,笑道:“这有什么难啊?不就是想让老四加入咱们么?咱们去跟他说不就行了?我看老四不像是个‘太子党’。”
“你呀,要是事情有那么简单就好了!老二被关押的时候,只有老四替他说话,他还难不成不是老二那一派的?”
“可是老四一向如此的嘛。他念佛,就是见不得别人处于弱势。当时八哥被皇阿玛责骂的时候,他不也为八哥说情了么?”
胤禟拿这个头脑有些简单的胤(礻我)没辙,干脆“嘁”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所以我说啊,你们都多虑了。我看老四顶多就是个中立的人,要不是他在咱们这些人中既是弟又是兄,不得不在这些家事儿里斡旋的话,他估计巴不得什么都不管,只跟柏林寺的那群秃驴和尚混着赏花、吟诗、辩禅呢。”
胤禩低喝了一声:“老十,说话放尊重点。那些是修行之人,我们对他们要有敬意。说实在的,老四这个人我确实摸不透。他虽然被皇阿玛说是脾气外露、喜怒不定,可从不把心里真正重要的事情说出来。而且我总觉得,从四年前开始,他就越来越内敛。外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越发的成熟了,可我怎么看,他都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他身上的什么东西,一种别人都不了解的东西……”
“难道八哥的意思是,老四对这太子之位也有企图?”胤禟伸手虚指了一下,诧异地问道。
“那倒也未必。”胤禩摇了摇头,“至少现在来看,还没有这个倾向。我只是怕,有些人的‘不争’,正是他‘争’的手段……可我又觉得不像。我总感觉老四心上好像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他眼里有一种不大轻易能被察觉的疲惫和哀伤之气,让人看起来有些阴郁。老四又是个极宝贵自己面子和身份的人,活着累也是自然的。而且他在皇阿玛面前惟命是从,在兄弟面前恭顺友善,在群臣面前不苟言笑,不轻易示好,是他一惯的作风,所以这里面倒也没有什么阴谋的味道。”胤禩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嗨,那不就更好办了?他心上哪儿打了结,咱从哪儿给他解开,还怕拉他不过来吗?你们知道老四最烦心的事儿是什么吗?”胤(礻我)故作一脸神秘,看了看胤禩和胤禟。
胤禟看向胤(礻我),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问他:“你不会是想说他那位病着的侧室吧?”
胤(礻我)一拍巴掌,笑道:“正是!我记得十四弟说过,四十三年这位侧室刚病倒的时候,老四私下里整天跟丢了魂儿似的。这种状况持续了好久,又是求医又是找神僧仙道的,没少折腾,结果都没有转机。按说这种情形,再加上不断有新秀女入府,一般人也就能撑个一年半载,也就放弃了。可听十四说,老四好像并没有放弃,还常去看望那个病秧子,她是真真成了老四的一块心病了,可想老四对她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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