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和十三阿哥看到屋里的这三个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愣住了。再下一刻,璇玑手中的铜盆“咣当”落地,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
只见璇玑哆嗦着看了看八阿哥,又往床那边看了看,再看了看八阿哥,一脸的迷茫。随后,她便“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死命地低着头,惊惶失措地解释着:“八,八爷,奴婢,奴婢还以为那床上的人是……”说着,她又往后看了看,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知罪似的把身子完全伏在了地上。
胤禩心里怒火噌噌地往上冒:本来要一箭双雕的,竟然被璇玑这个死丫头给破了局!而且还把火往他身上引!现在动静闹得这么大,若是让福晋彤丹知道他让一个娼门女子进了府,肯定又是一场大闹!
想着,他准备一脚把眼前伏在地上的这个死丫头给踹飞。可还没抬脚,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凛冽的声音:
“呦,这儿可真热闹,大家都聚齐了看艳舞么?”郭络罗彤丹一脚踏进这间厢房,目光冷峻地扫了在场的每个人一眼,特别是对那个衣冠不整,一半身子水淋淋的女人,她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胤祥走过去问了他八嫂好,便挠着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是来接四哥的,结果一进屋就看到这……”说着,他指了指站在一旁浑身打着颤的玲珑和伏在八阿哥面前的璇玑。
八阿哥走过去想跟彤丹解释一下,没料到彤丹却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蹲下身扶起地上的璇玑,问道:“璇玑,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奴,奴婢出来消食儿,忽然看到这间厢房里有灯。记得之前有人跟奴婢说过,这是间没人住的厢房。就觉得奇怪,一时好奇,就跑过来瞧瞧,结果就看到这个女人在往床上那位睡着了的爷身上爬。奴婢也没看真切,只看到这位爷的衣服华贵,就以为是……是八爷……奴婢想到今儿八爷说过要请客,怕是八爷喝多了才……才会被这从没见过的女人占便宜……又深知福晋您……您那个……奴婢眼看他们要,要坏事,实在没什么好法子,就,就……”说着,她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那个铜盆。
八阿哥扬手要给璇玑一个耳光,却被彤丹挡了下来。彤丹拍了拍璇玑的肩膀,轻描淡写地打发她下去了。她又看了看在床上坐着的胤禛,脸上随即换上一种关怀的笑容。她对胤祥说:“看样子四哥身上也湿了,我这就去给四哥找套衣服来换了,再劳十三弟送四哥回去,省得这样回去会冻着四哥的。你看可好?”
“嗯,外面挺冷的,就按八嫂说的办吧。”
彤丹又转头看向胤禩,平静地对他说:“八爷知道四哥的身型,过来帮妾身一起找找合适的衣物吧。”
胤禩对胤祥点了点头,便跟着彤丹出了厢房。
胤祥转过身来,盯着地上的那个铜盆和一些水渍沉思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地笑了。他抬眼又看向坐在床上,已经有些清醒却仍没什么力气说话的胤禛,便宽慰地冲他笑了笑,走了过去,坐到他旁边说:“四哥自有天佑,万事均能逢凶化吉呢。”
一斜眼,他瞟到了正不知所措的玲珑,便冲她低吼了一声:“还不快滚出去?!”
赔罪记
八阿哥胤禩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八福晋郭络罗彤丹,这本是最平常的礼数,可这会儿却让胤禩浑身不自在,好像正被刑部的衙役压着要送进天牢一般。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却听得自己嗓子眼里好大的一声“咕咚”,他稍稍回头看向身后的彤丹,发现她正阴沉着脸看着自己。胤禩内心暗暗叫苦,可也露出了一个讪讪的笑给她。彤丹白眼一翻,看向旁边,弄得胤禩更加畏惧了几分。
终于走到了胤禩平日里住的寝殿,彤丹刚转身把门掩上,胤禩就从身后把她环了起来,坏坏地往她耳根子后吹气,嘻笑着问她:“怎么生那么大的气?你身子刚好一点,再生气又会把身子气坏的。”
彤丹僵着身子并没有回头,冷冷地反问道:“谁准那个贱人进府来的?”
“呃……”胤禩一时语塞,接着连忙解释道:“这都是九弟的主意,我本来也不想的,可九弟说,就我跟四哥的关系还好,也只有我能请得动四哥,所以……”
“所以你们就准备在咱们府上算计四哥?老九就算再有主意,没你的允许,他敢么?!”彤丹用胳膊肘使劲顶了胤禩一下,痛得他只得放开她。
“福晋啊,你听我说。我们这样做,完全是想拉四哥入伙。你想想,四哥在皇阿玛跟前一向恭顺老实,也正是因为如此,皇阿玛才对他颇另眼相看,甚至有时候还能听得进他的劝。如果四哥站在了我们这一边,岂不是如虎添翼么?况且,从揭发大哥镇魇的事儿上,我看三哥是个靠不住的主儿,五哥跟九弟是同母兄弟,自然站在咱们这一边儿。七哥是个不管事儿的人,只求独善其身,拉他是拉不过来的。那个十三弟,表面上看一派天真,让他去做的事儿他也做,可肚子里有自己的小算盘,十四弟告诫过咱们千万不要小瞧了他。算来算去,现在能顶事儿的,也就四哥了。四哥素来与十三弟好,却还不曾有支持他的意思,所以我们怕十三弟有所行动抢了先,就出此下策想拉四哥过来。”
彤丹一边仔细地听胤禩的解释,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待他那边刚说完,她这边又问:“按说爷朝上的事儿妾身是不该过问的,可妾身有点不明白了,你们拉拢四哥,跟那个贱人有什么关系?干吗非得设这么一个不干不净的局?反倒显得咱们自己卑劣无耻了。”
“福晋有所不知,那女子因为被十四弟说象四哥府内的一位侧福晋,九弟才去找她来的。”胤禩笑着拉了彤丹坐到炕上,自己坐到她身边,接着说:“我们听说四哥一直宠着他府上的那位侧福晋李氏,也就是弘昀和小弘时的亲额娘。可惜她红颜天妒,生下小弘时后就一病不起,曾让四哥哀恸绝望了很久。那天听得十四弟说起那个叫‘玲珑’的乐户女子长相颇有些象李氏,所以我们就打算做个人情,把她送给四哥。可你也知道,四哥向来好作无牵无挂之态,又好面子,你送给他的,他反而不会要。所以我们就让他亲自来拿。”
“呸!”彤丹啐了胤禩一口,冷笑道:“那把他灌醉又是何种用意?”
胤禩轻笑道:“不是怕四哥清醒的时候不好意思嘛。你也知道,有时候酒能壮胆,亦能增厚脸皮,况且酒后所言所行,都不会被当真,也不会被严厉地怪罪。我们这样,也是为了给四哥留个台阶下嘛。到时候他既抱得美人归,又不损他的面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彤丹斜眼狠瞪了胤禩一眼,可嘴角已有了明显的笑意,看似对胤禩的回答还挺满意的。她微微松了口气,道:“你们男人啊,满肚子坏水,还号称什么‘正经事’!我算是看透你们了!事到如今,你们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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