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弟的娘回来了,小表弟没空跟他玩了。
璇玑看着这平凡却和乐融融的一家,想到自己和胤禛再一次的暂别,总是有些感伤。可每当思道的小儿子,也就是她的那个侄儿,恭恭敬敬地来给她问安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大笑出来,外加去敲一敲邬祠稔这个恶搞老爹的脑袋。
弟弟邬思道共有三个儿子,被邬祠稔滥用一家之长的权力分别取名为:杰森、杰睿、杰克……
得知自己的弟弟和他的儿子们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冠以这样的名字,璇玑哭笑不得。她忽然开始怀疑弟弟“思道”这个名字的来历,便悄悄去问邬祠稔。结果,邬祠稔果然爽快地承认其中是有玄机的:朱宝珊生思道那年,他一直盘算着开一家小店以养家糊口。儿子出生后,他就干脆用了英文“store”的音译作了儿子的名字……
璇玑听得一愣,接着就被笑抽了:原以为多深沉的名字,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幸好玉徽的名字是收养玉徽的姨妈和姨父给取的,否则真难想象会是个什么样的古怪称呼……
璇玑在邬家刚安置下来没几天,在宫里的胤禛还是放心不下,一道密令把和邬家住在一条街上的高无庸给指派了过来。看着送来成堆的各式补品,诚惶诚恐来给自己请安的高无庸,璇玑有些无奈:宫里那个自作主张惯了的家伙,果然还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她吩咐高无庸回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并保证有事的时候再去叨扰他。高无庸不敢不照着她的话做,极不情愿地回去了。谁知有其主必有其仆。高无庸在来请安的第二天,就擅自为璇玑请来了一位隐于民间的“陈神医”——还能有谁?自然是曾经的弘昀,现在的陈清阳。
这些年来,胤禛和璇玑为了不打扰到命运已经转轨了的弘昀,只偷偷探望过他几次。多亏了高无庸勤快地向宫里秘密递着消息:弘昀成家了,妻子是邬祠稔物色好的良家女孩;弘昀开了医馆,据说是他师傅至清真人亲许的。弘昀和妻子头胎得子,二胎得女,儿女双全……
其实,自打决定回到邬家待产的那一刻起,璇玑就想象过数种和弘昀重逢的场景。可因着她心中有所顾忌,怕自己的出现会扰乱弘昀目前平静而正常的生活,所以回到邬家后,她也一直没敢往弘昀所居的那个院子的方向去过。这下可好,高无庸一下把弘昀领到了璇玑面前,弄得她措手不及,却也欣喜若狂。
望着坐在对面,闭着眼睛一丝不苟给自己诊脉的弘昀,也就是清阳,璇玑心中又一阵悲喜交加。
陈清阳依次抬了抬按在璇玑脉搏上的手指,皱起了眉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一脸复杂表情的璇玑,摇头轻笑道:“夫人若再不能平下心来,本医可要为你开一剂安神定心的汤药了。”
屋子里三个知情者,邬祠稔、朱宝珊、高无庸,都捂着嘴偷笑去了。
璇玑抽回手来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也笑得泪花四溅:儿子到底是真出息了。果然不是个“蒙古大夫”。
陈清阳被他们四人笑得不知所措,故作镇定地端起茶杯来喝茶,等他们笑够。没想到四人竟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一起看向他。面对四双眼睛八道目光,他有些诧异,又有些好奇,却硬摆出一副相当无辜,相当大局在握的表情……
那四个人竟然同时大笑着就奔出了屋子……
陈清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突发的这一幕,挠了挠脑袋暗自反省:竟然连病人都从自己面前跑开了……这可是头一回啊……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春回记
苏培盛端着奶茶走进西暖阁,正看到皇上放下手中的朱笔,合上最后一本折子,伸展了一下身子骨,盯着那摞批完的折子,喜笑颜开。
苏培盛暗暗笑了一下,走过去把奶茶递上去后,一边为皇上整理案几,一边说:“年二十八了,皇上操劳了一年,终于也该有个休息的日子了。看来皇上今儿心情格外的好啊。”
胤禛喝了一口奶茶,笑道:“是呀,又一年要过去了。前几天召阿哥们跟朕一起用膳的时候朕还在感慨,时不我待啊。唉,那顿饭吃得叫个冷清安静,父子仍不像父子,还是更像不能交心的君臣,跟邬家院里那种热闹的亲情根本没法相比啊。”
苏培盛笑道:“阿哥们从小就被教育着懂礼,知道乱不得规矩。而邬家院可不是行宫,哪儿有那么多的规矩,他们自然随意了很多。说实话,奴才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一家子,又见到能那样和他们相处的皇上,还真是大吃了一惊。”
胤禛笑了起来,思绪飞到了那座让他觉得想要去珍惜、保护的温馨院落中。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问苏培盛道:“上次那张单子上的东西都送去了么?”
“回皇上,过小年儿的那天就都给送去了,还给您带回来了一封璇玑姑娘的回信不是?”苏培盛一边抿着嘴笑,一边回话。
胤禛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叹道:“这几日太忙了,竟然忘了这事。”他忽而想起璇玑那封信中一句让他有些不明白,但又本能地觉得特别可笑的文字,便忍不住撇嘴笑了起来。
“年末急需皇上一名,包吃包住,待遇优厚,有意者请速与邬家院璇玑联系,过时不候。”
苏培盛看到皇上脸上那显得有些恍恍忽忽的笑容,就知道他定是又在想璇玑姑娘了。苏培盛想起平日里总是绷着脸的皇上,再和此时的皇上相比,简直不是同一个人嘛。他觉得皇上的这个样子有些好笑,可又不敢笑出来,只得强忍着。
“皇上,明天祭拜完太庙,咱们就悄悄转去邬家院么?”
“嗯。你再帮朕想想,还有什么需要给他们带过去的,明日一并带过去吧。”
苏培盛笑道:“回皇上,璇玑姑娘说了,邬家院已经堆满了您送过去的东西。再送,就只得把人搬出来腾了房子给那些东西了。”
胤禛摸了摸光光的前额,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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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院的门是敞着的,胤禛迈步跨过了门槛,就见到前院一个背对着他的男子正对着里面喊:“想吃西瓜?那只能到海南找去了,你这不是故意难为我么?!”
胤禛听出这人是邬思道,便唤了他一声:“思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邬思道转过身来怔怔地打量了一身平民装扮的胤禛片刻,才认出他是谁,连忙趋步到他面前跪下行礼,答道:“给皇……姐夫请安。我是五天前到家的。”说着,他抬头看向胤禛,乐呵呵地又道:“只可怜了文镜,眼巴巴地看我收拾好了东西雇好了马车回来过年。他还可怜兮兮地跟我说,明年想要请旨回京过年,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答应。”
胤禛急忙拉起他,说道:“只以家人身份来的,不要行这样的大礼,省得晚辈们猜疑。” 听思道提起被他“踢”到河南的田文镜,胤禛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忍不住打趣道:“文镜啊,他现在可是封疆大吏,哪儿能那么轻易离开任地。你也是的,要回来就不要那么声张嘛,把他一个人留在河南,自己却带着家眷欢欢喜喜地回来过年,他能不难受么?亏你还自称是他的好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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