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股黄尘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道士一溜烟地骑马奔了过来。来到上清真人身边,那个满脸泥汗的小道士连忙给上清真人作了个揖,不好意思地叫了声“师傅”。
“你这个顽徒,快走吧,咱们还得赶路呢!”
“师傅,咱们这次怎么走古北口,难道不回昆仑么?”
“不回,咱们这次要进京。”
“进京干什么?”那个小道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沙子问道。
“去邬先生家,他家的女儿出事了,我过去看看。”
“呃?邬家?……”小道士顿时目瞪口呆,脸上的表情由轻松到尴尬到满脸通地变幻着。过了半晌,他才小声问道:“师傅,我能不能不去啊……”
“你这个卫真,又要耍什么滑头?为师让你跟着你就跟着!突然扭捏什么,你又不是没去过邬家……等等,难道你上次游历时忘了你妙清师叔的交代,没把那翡翠铃铛的用法交给邬夫人?”
“我,我交给邬夫人了……”小道士把头低得越发很了。
“那不就得了!我还以为你办了什么坏事呢……走,我们赶路吧。”说着,上清真人一夹马肚子,便让那匹坐骑飞快地跑了起来。
那个小徒弟望着师傅的背影,苦着一张脸兀自地嘟囔了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唉……”说着,也一夹马肚子,追着师傅的去向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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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期间要去北京或者在北京的筒子们注意啦,无风无晴大,含清晖大,还有小的我,准备去坝上草原跑马,如有意象参加者,请加入四爷党的群,商量具体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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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心记
四十三年九月,北巡塞外的康熙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回到了京城。他一回来就召见了留守在京城的诸皇子,询问所交代他们协办的差事,该表扬的表扬了,该骂的骂了,却对安排四贝勒查守畅春园的事情只字不提,仿佛全无此事。从畅春园赶到乾清宫的四贝勒见他皇阿玛只是一如平常地过问着各位阿哥在他离京后的生活点滴,并无一丝异常或紧张的展露,又仿佛是故意对他很少着眼,便知道待会儿肯定有单独的问话,所以也不急,只是规规矩矩地坐着,听着、应着。
果然,在众阿哥告退前,康熙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句话把四贝勒留住了下来:“老四啊,听说你府上的李氏病了很久了,我这次从塞外带回了一些蒙医的方子,你留一下来看看可不可用。”
胤禛本来骨子里还挺轻松的,毕竟他觉得关于园子的事情他做得无可挑剔,又有兰慧和璇玑给他担待,他可以顺利向皇阿玛交差了。可当他听到他皇阿玛提到“李氏”这二字时,顿时觉得好似三九天里被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冰水,寒得他几乎连牙齿都在颤。胤禛脑子里飞速却相当混乱地转动着:皇阿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发觉了他府上李氏的秘密?难道他还不愿意放过他和玉徽?难道是他园子的事情办得不合他皇阿玛的心意,他皇阿玛不能明言此事,所以要拿他的偷梁换柱说事?……
他这边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康熙那边看众人已经退下了,便对胤禛说:“老四啊,园子的事情你办得好。可是事出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皇阿玛不能当众褒赏你,这回你要有功无禄了。”
胤禛听得他皇阿玛突然又转到了自己所预期的那个话题,顿时心里那块大石头稍稍落了点地,连忙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回答道:“儿臣为皇阿玛办事是天经地义的,本就没有理由邀功请赏。皇阿玛若是褒奖了,那是皇阿玛对儿臣的额外恩典。即使是没有,能帮皇阿玛完成一件差事,也算是儿臣应尽的一点孝心。”
康熙听胤禛如此对答,内心便又高兴了几分。他走到胤禛身边说道:“你能体恤皇阿玛,说明你真正长大了。至于你折子上提到的那个密洞,其实并不是什么密洞。那是朕让前任畅春园总管大臣李熙按照修远大师测的风水挖的一个‘祭水穴’,以保证园子里的地下涌泉不会枯竭。本想挖好后再放入祭祀之物的,可过了些时日修远大师再看时,发现一些涌泉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宜再在那个方位祭祀,于是朕就让人废弃了那个‘祭水穴’,随便掩埋了。事过多年,连朕都忘记这件事了。所以那个洞穴并不是什么怪异之物,就不要再提了。其他的你做得都很好,皇阿玛还是要褒赏你的。”
胤禛连忙跪下,道了声:“儿臣知道了。谢皇阿玛褒赏儿臣。”可他心里却犯嘀咕:他皇阿玛向来记忆力惊人,几年前的陈旧小事都能记得清楚。那园子又是他非常喜爱的,当初建园子的时候很多园林布景甚至都是经过他亲自审核修改的,怎么会不记得那个那么重要的风水穴呢?可惜李煦已经放了苏州制织造,修远大师已经坐化,园子里的奴才和护军们又都换了个遍,再没有可以核证的其他人……不过既然他皇阿玛都说没事,他又何必苦苦追个明白?那,他皇阿玛又准备赏他什么呢?
胤禛忍住好奇心,暗自对自己笑了一下。
“嗯,没事了,你下去吧。”康熙一脸轻松地对儿子说。
胤禛见他皇阿玛刚说要赏他,却又让他下去,心里有点失落,可转念想到他没有再提李氏的事情,思度着大概这已经是对他最好的恩赐了,所以心里的那块石头便算是彻底放了下来。他正准备退出去,却又被康熙突然叫了住:
“哦,老四啊,你素喜理佛,我这里有一本蒙古活佛亲书的密宗经法,据说讲的是灵念离体之事,就作赏赐给你带回去吧,说不定对你有用……”说完,从案几上拿起一本用明黄色的绸子包裹的册子递了过去。
胤禛大惊,见他皇阿玛并未有什么不悦的神色,而且语气平常,便连忙走过去跪下双手接过了那本密宗经法。叩谢完毕,胤禛努力稳着自己的脚步走出了乾清宫的西暖阁。一出乾清宫的大门来到殿前台阶上,一阵小风刮过,背上一阵嗖凉,他才察觉原来背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濡湿了。胤禛憋在胸中的那口气仍悬在半空:他皇阿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暗示他用这本经书去救昏迷的玉徽?他皇阿玛到底知道了多少?又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呢?
不得而知,圣意难测……
=========终于更新的更新线=================
胤禛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便有门子来通传邬先生回来了。他连忙抓过常服套在身上,迎了出去。刚走到客厅外,便看到邬祠稔熟悉的身影。胤禛回想起他前些时候接到的关于玉徽的那封信,眼眶中顿时一温热,泪珠儿差点掉了出来。他瞅了瞅四下没人,连忙拽着袖子拭了拭眼中的湿润,稳定了一下情绪,换了副表情才抬脚走进客厅,招呼道:“邬先生回来时怎么也不提前照会一声,也好让我派人去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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