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人在那儿盯着么?”
“是,小人派下属在那儿盯着呢。”
胤禛点了点头,对他说:“李度,你去通知舒大人,叫他也带三四个人过去。不过,不要声张,尽量不要惊动太多人。”
“嗻!”那军士得了令,飞一般跑了出去。
“看来这燥热的夏夜注定不平静啊!”胤禛叹了一句,而后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命令道:“走,咱们去看看。”说着,转身就往门外走。
璇玑正想跟过去,低头看看自己的这副打扮,想想刚刚挨了批,又止了步子。可她又忍不住好奇想要跟去,便情不自禁唤了出来:“四爷,我……”
胤禛回头看她,侧脸对身边的一个侍卫说:“你去叫园子里的婢女给璇玑姑娘找套替换的衣服,然后在这里等她收拾妥当了,再带她到西园北边的木槿园。”说完,他便带着其他几个侍卫走了出去。
那侍卫得了令,便领着璇玑到旁院宫女们的住处,让人给她找了套宫装换上,璇玑又飞速给自己辫了一条大辫子,便往西边的园子里赶。等他们赶到,发现一群人正围着什么看呢。璇玑挤进去,赫然发现地上一个将近两米直径的大坑,坑口向下还有夯紧的土台阶。突然,黑黢黢的洞里冒出一点亮光,很快一个举着火把的军士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样?”胤禛和舒禄同声问那军士。
那军士把手中的火把交给旁人,单膝跪地回禀道:“回四爷,回舒禄大人,此洞很深,下去往里走五百步左右,向两侧方向各分出一条路来。小人是向右侧走的,走出了大概五百步左右,遇到一堵石墙封死了去路,也没有任何门,所以小人只好折了回来。”
他刚回报完,只听站在洞里土阶上的人轻喊:“四爷,舒禄大人,另一个也回来了!”果然,洞口又出现了一点亮光,不一会儿,从洞口又爬上一个人。
“回四爷,回舒禄大人,奴才是往左侧走的,走了很久,仍不见尽头。那洞里很黑,不知通向何处,但感觉没有地势的起伏,似乎一直是平路,象是个地下的甬道一样。”
他一提甬道,旁边的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胤禛背着手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思考,舒禄走上去一步,对他说:“四爷,里面情形不明,但貌似没有什么危险,不如让奴才派人在此看守,明日白天,再派人下去仔细探察?”
“也好。”胤禛又向那洞口看了看,说道:“舒大人,你定要让人死死守住这里,不许放进去一个,也不许跑出来一个!”
“那是一定的,四爷。”
胤禛转身要回“阅心居”,突然发现不见璇玑,四下打量了一下,才在发现她正不声不响地站在洞口,低着头目不转睛地往里面看,大有要扑下去的势头。胤禛假咳了两声,她也没有反应。
不知为什么,站在那个暗洞的旁边,璇玑总觉得似乎有一股力量,或者有一种冲动,要进去看一下。
“璇玑姑娘?”
胤禛的声音突然从她头顶飘过,吓了她一大跳,连忙转过身来。胤禛看了看她一脸的茫然,又往洞里看了看,问道:“有什么发现?”
璇玑摇头。她又没有什么特异功能,怎么会知道这洞里有什么奥秘呢?
“那就先回去吧。这一夜也够闹腾的了。”
璇玑点头,跟在他们身后向园子外走。拐角处,她忍不住回头又向那个洞口看去。此时一片云彩恰巧遮了月光,木槿园顿时一片漆黑,只有站在洞口守卫的两位军士手中的火把一跳一跳地闪着黄桔色的光,仿佛浮在半空的幽冥般……顿时,璇玑的后背爬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打了个冷战,转身赶紧快走了几步混到那群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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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璇玑正睡得熟,突然被院子里乒哩乓啷的声音给吵醒。一想到今天要进入那个洞穴进一步探察,她连忙从舒适的床上爬了起来,这回出屋前先仔细把自己收拾了妥当,省得又被胤禛揪住小辫子。想想昨天他絮叨的样子,真有点小老头般的可笑可爱呢。
她打开房门,胤禛领着那几个侍卫正准备出门,每个侍卫肩上手上扛的都有工具,一副要去开山挖洞的模样。璇玑几步小跑追过去,昨天带她去找衣服换的那个叫“王九”的侍卫轻声跟她打了个招呼,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便看到胤禛已经转过身来看他们。突然,胤禛眼睛一亮,对璇玑命令道:“你,去西厢找一卷长绳过来。”
就在他们的目光相对的那一瞬,璇玑惊奇地发现他的眼睛中竟然闪烁着孩童般的好奇和兴奋。咦?这个家伙,不会是要把昨儿发现的那个洞穴当作他的冒险圣地吧?一个童心未泯的贝勒,越发给人冷峻沉默之感的四四,竟然闪现出他孩子气的一面。
胤禛似乎也从璇玑看着他的笑脸上发现了自己感情的外露,急忙掩饰,脸颊微微发红,嗔怒道:“让你去找绳子,你盯着我干吗?我脸上有绳子么?”
璇玑看他越发窘迫的模样,忍不住笑意更深了,可又怕真惹恼了他不好收拾,转身就跑,但终究忍不住回过头来做弄他道:“四爷,您不会真是要带着奴才们把这畅春园撅地三尺吧?”
胤禛听出她语气里的戏谑,轻“哼”了一声,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丫头,皇上的命令就是‘撅地三尺’啊,我还怕不够呢!”
等这一行全副武装的人出现在西园北边的木槿园时,早已在场等候的舒禄和其他几位大臣都看得目瞪口呆。舒禄上前一步张张嘴,刚想问四阿哥他到底想怎么做,四阿哥便命令身边的一个侍卫把带来的顶端浸透了松油的火把顺手塞到了舒禄手中:“舒大人,我们领了如此重大的皇命,交给谁都是不放心,不如亲历亲为。怎么样,咱们进去走一趟?”
舒禄听了,惊得神色都稍有了变化。他连忙劝四阿哥道:“四爷,这洞里情况还不明,保不准有什么风险。您身尊体贵,万万不能贸然入洞。如果您信得过奴才们,不如就让奴才们下去探察一番,回来给您交个话儿,您看成么?”
“哎,”胤禛拉长了尾音叹了一声,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拍了拍舒禄的肩膀说道:“舒大人是我皇阿玛信得过的人,我自然也信得过您。只是皇阿玛亲自安排下来的任务,我若没有亲自下去查过,内心自是不安,到时候交差不免说不周详,反而会惹我皇阿玛生气。而且,我虽是皇子,可也是我皇阿玛手下办事的朝臣,君臣之道,自古就是臣子亲躬亲为,然后再上达天听,岂有因风险躬身退缩之理?舒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可着实不敢如此松懈啊。”
舒禄脸上一白,被胤禛的这番话堵得什么劝诫的理由都说不出来,只好对身后的人命令道:“你们都听见了,四爷都不怕,咱们还怕什么?咱们都跟四爷下去,得保证四爷没有闪失!”他身后的几名官员喏了喏,还准备再劝一下四阿哥,却被舒禄一个白眼给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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