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便回了寝殿,痛哭失声,心里反复地说着,鑫儿啊,你不明白母后的一番苦心,唯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性命啊,断了腿,护了命,也是母后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大金听得是上五十荆条大杖,心里咯噔一声,悄然离去,然后飞快奔向皇太后宫中。
负责掌刑的侍卫,下手都比较重,但是对着梁王,他们没敢下狠手,可也不能敷衍太过,荆条一棍棍落下,不过十来杖,便见了血。
梁王趴着,一声不吭,他的腿因骨头错位压迫神经,每个月都会有几次无法忍受的疼痛,一直在疼痛中走来的人,却也差点无法忍受这种尖锐刺生的痛楚。
他咬着唇,嘴唇溢出鲜血,额头冒着大汗,背已经湿透,但是他的身子因为疼痛瑟瑟发抖,荆条下来的时候,刺入皮肉那些伤口里,引起一轮又一轮的火烧疼痛。
杖打到三十大板的时候,宋瑞阳带着使臣来到,按照规矩,他是这个梁国太子是来拜见皇后的,今日一早他已经先行拜会了皇太后,中午便到皇后这里。
见院子里行刑,本以为只是打犯错的太监,却没想到是梁王,宋瑞阳一怔,这梁王犯了什么错,竟要下荆条?
在大梁,一旦被封了亲王的,不会在宫中上杖刑。
他本想阻止,但是使臣公孙燕说:“殿下,这是大周的家事,您不宜干涉。”
宋瑞阳想想也是,他不禁怜悯地看一下梁王,见他忍受着极大的痛楚却一声不吭,大为欣赏,也大为惋惜。
殿中的人进去通报,皇后听得梁国太子前来拜访,便端正神色,“请进来。”
第三百六十八章 问宜妃
她自然不能在寝殿里接见宋瑞阳,移步出去,免不了是要听到荆条打在梁王身上的声音,她的心很痛,却不得不硬起心肠。
“大梁宋瑞阳见过大周皇后娘娘!”宋瑞阳上前拱手行礼。
“太子殿下免礼,快快请坐!”皇后含笑道,努力忽略门外传来的声音。
那逆子也太倔强了,这样杖打连吭都没吭一声。
宋瑞阳瞧了瞧门外,“不知道梁王殿下犯了什么大错?”
看刚才的情形,起码熬了几十个板子,却还没停下来,可见一定是大错了。
皇后苦笑,“不听话。”
宋瑞阳是个识趣的人,也不问了,只吩咐使臣,“来啊,把本宫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物呈上来。”
且说皇太后听得大金说皇后要对梁王下荆条大杖,急忙便带着人过来。
但是,来到的时候,五十板子已经打完,梁王在最后几下,终于熬不住晕了过去。
侍卫进去复命的时候,皇太后就到了。
皇太后看到她的宝贝孙子血肉模糊地趴在院子刑凳上,心都要碎了,怒道:“一个个还愣着做什么啊?赶紧传御医啊,扶进去!”
殿中皇后听得皇太后的声音还有太监的传话,便走了出去。
皇太后见到皇后,也不顾宋瑞阳在场,劈头就骂,“你这个娘的怎这般狠心?他还是不是你的儿子?他犯了多大的错要这样往死里打他?还上荆条大杖,你这是要他的命啊,他这辈子受的苦还嫌不够多是吗?还得要你这个做娘亲的添些好逼死他是吗?”
皇后拉下脸,这婆子妈也真是,一点分寸都不懂得了,大梁国的太子和使臣在这里,她就当面呵斥这个当朝皇后,叫人瞧见,不是笑话吗?
宋瑞阳见此情况,立刻便起身告辞了,皇后自然也不留他,强行挤出了个笑脸,“本宫还盼着和殿下多说几句,了解一下大梁的风土人情,真是可惜了。”
宋瑞阳道:“下次还有机会的,先告辞!”说完,带着使臣急匆匆地走了。
出了静宁宫门外,使臣公孙燕若有所思地道:“这大周皇室真是有趣得很啊,梁王这番出事,殿下还是多与大周太子来往才是的。”
宋瑞阳冷冷地道:“闭上你的嘴!”
公孙燕还想再劝说,宋瑞阳冷冷地道:“出宫去公主府,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摄政王知道不知道,先去报一声吧,可别真把梁王弄死了,这小子可惜啊。”
公孙燕道:“摄政王始终不是大周皇位继承人,掌权是暂时的,臣认为,殿下不必与他走得太近,于殿下也没有帮助。”
宋瑞阳瞧着公孙燕,心里头的警钟大响,但是不溢于表,只仍旧淡淡地道:“走吧,不要多说。”
宋瑞阳走后,皇后才回答皇太后的话,“他是臣妾的亲子,若不是罪大恶极,臣妾也舍不得这样打他。”
“他犯了什么事?”皇太后倒是不怀疑皇后疼爱梁王之情,但是有什么错要打成这样?
皇后道:“他昨天带着萧拓闯进东宫,伤了太子,还差点断了太子的根,太子如今还下不了床,太傅已经命人来问过了,说明白要查出凶手。”
皇太后震惊,随即又问:“他为什么要打太子?”
皇后怔了一下,这倒是没问,“这……大概是被人挑唆了吧?他们兄弟感情一向很好的。”
“感情好?大概也只有皇后这么认为了,”皇太后冷笑,“你连他打人的缘由都没问清楚,便对他用这么重的刑,你这个母后做得还真够称职的。”
“不管是什么缘由,那是他亲弟弟,再怎么都不该下这么狠毒的手段。”皇后道。
皇太后见梁王已经奄奄一息,心痛难当,也没心思与皇后争辩,着人先把梁王抬进去,但是梁王却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道:“奶奶,我要回家,不想留在这里。”
一声奶奶,叫得皇太后心里针扎似的,且他说不愿意留在这静宁宫,可见他心里是多委屈。
“好,回家,会奶奶宫里。”皇太后安抚着,命人把梁王抬到寿安宫,然后才抬起头用刀子般锋利的眸光看着皇后,“打也打了,这罪也受了,你也该去查一下,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弟弟下狠手了。”
皇后兀自争辩,“太子虽然顽劣,却也不是那种不知道分寸的人,应该是鑫儿被人挑唆……”
皇太后一声呵斥,断了她的话,“够了,说的人不害臊听的人也害臊了,你不查,哀家命人去查。”
说完,大手一挥,着人送梁王走。
皇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头说不出的悲戚恐惧,看着刑凳上的血迹,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揪痛,她有什么法子啊?她这个做母亲的,只是千方百计地避免他们兄弟相争而已啊。
一直都相安无事,一定是有人挑唆的。
想到这里,她下令道:“马上去调查一下,看看梁王和太子之间到底还有什么私怨。”
侍卫上前道:“回皇后娘娘,事情经过微臣也知道一二,是听萧将军的侍卫说的,太子命人带走了梁王的心上人懿儿姑娘,带到了城外皇寺里,还叫人玷污了,摄政王妃夏子安带着人去到皇寺那边,救下了懿儿姑娘,且告知梁王,梁王得知此事便入宫找太子,经过大概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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