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事为何在现在提起?臣女如今心思只在……”
皇后打断她的话,“本宫知道你如今只想治好梁王,但是,有人不让你省心,你就必须应对。”
子安下意识地抬头瞧了慕容桀一眼,慕容桀翘起二郎腿,神情悠闲地坐在靠床的椅子上,与梁王说话。
一切仿佛与他无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子安觉得和他有关系。
看到子安望过来,他也侧头瞧了一眼子安,神情竟是无比的无辜,但是,那大写的俊脸上,还是挂着一抹顽皮。
子安低头,敛住锋芒,如果是摄政王安排的,那么,这场戏肯定不简单,很好,本以为他们会等到她回府再出击,既然不等,那就在宫里撕一场吧。
子安正打算回皇后的话时,慕容桀忽然淡淡地说了一声,“对了,本王方才入宫的时候,听到外面的百姓在传,说夏子安因悔婚梁王的事情被打入了暴室,不知道丞相是不是因此事而来呢?”
皇后神色一变,“什么?是谁在胡言乱语?”
“这就不得而知了,皇后可命人彻查!”慕容桀一脸的正气。
子安差点笑出声来,他竟这般无辜,分明就是他散播出去的,难怪会入宫来了,原来以为她在宫中被问罪,怕是巴巴地来撇清了吧?
皇后脸色阴沉,“子安,你与本宫去一趟,那日悔婚的前后也不需要再说了,本宫心中有数。”
子安应道:“是!”不说便好,否则的话,不管她说得多么的委屈苦衷满怀,始终都难逃被皇后发现私心。
杨嬷嬷已经第一时间准备好了肩舆,子安出门,看到明晃晃的太阳,有些眩晕。
她要迫切地养好身子,否则,回府之后,她没有办法应对那一群恶狼。
皇后出去之后,梁王遣走院判和伺候的宫人,看着慕容桀道:“皇叔,是你传出去的吧?”
慕容桀扬起下巴,“你说呢?”
“是你!”梁王轻轻叹息,“这夏丞相如此威逼自己的女儿,本王当时真是瞎眼了。”
“你没瞎眼,他一直都谦谦君子的模样,谁知道他一肚子的坏水?”
梁王笑笑,“你自从执政之后,便一直排挤他,当时我还觉得你是嫉才,如今回想起来,你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慕容桀不语,眸色却异常冷冽,他执政,怎可能嫉妒贤才?广纳贤能还差不多,朝中文武百官,他全部都私下暗中做过考核,对于夏丞相的人品,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否则,也不会一再地提点,但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忌惮夏丞相的地位。
来到寿安宫外,皇后吩咐子安,“你在这里候着,本宫传你的时候,你才进来。”
子安垂下手站立一旁,“是!”
孙公公出来迎接,高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大步进去,显得有些来势汹汹,夏丞相与玲珑见到,都禁不住心中一凛,果然,皇后是在盛怒之中,难怪方才不肯接见。
梅妃上前,“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连答应都不答应,径直走过去给皇太后请安,“参见母后。”
皇太后道:“皇后来了就好,这事儿还是得你亲自处理一下。”
皇后走到皇太后身侧坐下来,扬起讽刺的脸看着夏丞相,“相爷来了寿安宫啊?方才不是在长生殿外说要见本宫吗?本宫出去,人也不见了,原来是来了寿安宫,相爷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夏丞相已经做好了直面皇后怒气的准备,他伏地道:“娘娘恕罪,臣方才确实在长生殿外等着娘娘,只是,娘娘事务繁忙,臣便先过来给皇太后请安。”
孙公公亲自奉茶上来,皇后接过,慢慢地饮了一口,才又看着夏丞相道:“你们在长生殿求见到现在,已经有些时辰了,怎还跪在地上?”
梅妃见皇后语气不好,也知道她必定是怀着怨怒,便上前打圆场,“皇后娘娘,相爷他们自知有罪,所以跪在这里给皇太后与皇后娘娘请罪。”
第四十七章 对质
皇后皮笑肉不笑地道:“请罪?是为悔婚一事来的吧?”
夏丞相一脸惭愧地道:“回皇后娘娘,臣正是为此事来请罪,臣御妻无方,教女无方,扫了梁王殿下的面子,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御妻无方?这从何说起啊?这事和袁氏有什么关系?”皇后甚是奇怪地看着他。
皇后本以为他是要把一切罪责都归咎于夏子安,却没想到还牵扯出个袁氏来,刚才孙公公说的时候,她还以为孙公公听岔了,没想到果真是这样。
夏丞相道:“皇后娘娘容禀,悔婚一事,是袁氏挟私报复,不顾后果,才酿成了弥天大祸,臣不贤,竟纵容得她如此无法无天,请皇后娘娘责罚。”
“这倒是奇事,你说给本宫听听。”皇后瞪大眼睛道。
梅妃于是把刚才对皇太后说的那一番话,又重说了一遍,一个字都没有偏差。
皇后听了,笑了笑,看向皇太后,“母后也听了这事儿,您以为如何?”
皇太后不假思索地道:“这袁氏若真是如此恶劣,自是要处置的。”
夏丞相与玲珑夫人听得此言,对视了一眼,又立刻低下头。
皇后又问皇太后,“母后对悔婚一事,了解多少?”
皇太后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当日传入宫中的消息,不是外间的传闻,而是迎亲的人回来禀报的,也就是说,当日所发生的事情,至少在相府门口所出的休书和夏子安的控诉,一字一句经得起推敲,因为,那日夏丞相是完全无法辩驳的。
因此,她之前也认为夏丞相刻薄寡恩,虐待嫡女。
只是,今日他们牵扯了她不喜欢的袁氏出来,又是梅妃亲自作证的,才使得她对整件事情逆转了看法。
袁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否真的如梅妃和夏丞相他们所言那样差?
皇太后顿时便有了保留,又想起夏子安的一言一行,若母亲如此刁毒,怎可教出这样的女儿来?
想到这里,皇太后眸色不抬,淡淡地道:“哀家也有些乏了,这件事情便由皇后处理吧,哀家在旁边听着就是。”
皇后站起来,躬身道:“是!”
复又坐下,眸色冷冽地扫过梅妃的脸,“梅妃,你一直在深宫之中,怎知道相府的事情?又怎知道袁氏如此刁毒?”
梅妃一怔,面容有些僵硬,“这……”
“嗯?”皇后眸色更加冷冽了几分,逼问道。
梅妃嗫嚅地道:“这个,臣妾的姑母是相府的老夫人,自然是……”
“自然是听说的,是吗?道听途说,岂能当真?”皇后哼道。
梅妃红着脸辩解,“这哪里是道听途说呢?臣妾的姑母也是当朝的二品诰命夫人,怎会撒谎?”
“你是说,老夫人亲自入宫,就是为你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皇后忽然就扬起了脖子问孙公公,“去查一下,老夫人这几年入宫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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