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瑶想起他们入城的时候,确实是严查的。
秦舟却好奇地问:“为什么不敢动这孩子?”
“虎头可厉害了,别看他才两岁,你试试动歪心思?”小二哥像是十分骄傲地道。
这份骄傲,却叫秦舟他们很不理解。
“这孩子的娘亲到底是谁啊?来头很大吗?”柔瑶问道。
“他是阿语大夫的孩子。”小二哥的骄傲更加明显了,活像这个阿语大夫是他们丰州的特产。
柔瑶霍然起身,“又是阿语大夫,我真得要找他好好说道说道,做娘亲的不懂事,做父亲的也不懂事?”
“父亲?”小二哥笑着摇头,“阿语大夫就是虎头的娘亲。”
柔瑶啊了一声,“是个女的?”
“别小瞧女的,阿语大夫的医术很高明的。”小二哥连忙说。
柔瑶很是敬佩女大夫,尤其女大夫开医馆,她觉得十分困难,像她在京中也算是关系户了,但是,要开个医馆也没那么容易。
但是,柔瑶对她带孩子这般粗心大意,也十分的不悦,加上昨晚乱改药方,这敬佩之感,便减了许多,只是,也想去拜访拜访的。
秦舟也生了拜访之意,丰州竟然有这么出色的女大夫?得好好拜会拜会。
“小二哥,阿语大夫住在哪里?”秦舟问道。
小二哥回答说:“她就住在医馆后面的院子里,她白天一般是不坐诊,晚上才坐诊。”
“晚上才坐诊,那她大概还没起。”秦舟说。
柔瑶道:“但是这孩子得送回去,她晚上坐诊,白天该有人带孩子吧?”
“有的,请了个奶娘,但是这奶娘哪里是虎头的对手?他三天两头跑出去玩。”
“不对,他刚说去找阿娘的。”
“那大概阿语大夫出去了。”小二哥瞧了瞧外头,“或许这会儿还没睡下呢,她辰时关馆,若遇到重病的,一般会再到午时才睡的。”
几人听得此言,连忙便吃点东西便过去了。
秦舟抱着孩子进去的时候,有病人看见了虎头,都纷纷凑上来摸他的脸蛋,虎头趴在秦舟的肩膀上,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放下就行。”有药童过来,对秦舟说,丝毫都不诧异为什么一个陌生人会抱着自家老板的孩子进来,又或许,这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秦舟皱起眉头,“放下就行?不怕他又跑出去吗?”
“不打紧,便是抱走了,也会有人抱回来的。”药童笑着说。
柔瑶生气地道:“你们的阿语大夫呢?”
“阿语大夫晚上坐诊。”
“我们有要紧事找她。”秦舟说。
本以为还要费一些周章,但是秦舟这样说了之后,药童竟然说:“是有急症吧?好,我带你们进去找阿语大夫,她这会儿应该还能出诊的。”
秦舟与柔瑶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位阿语大夫的架子倒也不大。
秦舟让阿景等人在外候着,自己与柔瑶跟着药童往后院里去。
后院很大,刚掀开帘子,便闻得一阵阵药香味传来,秦舟四处看了一眼,只见后院竟是一个四合院,有正屋和两间耳房,中间有个天井,院子里晒着草药。
秦舟不懂得药理,柔瑶却懂得。
她走过去,瞧了瞧正在晒着的草药,这些药没有怎么处理过,看样子是从山上采回来而不是在药商里购买的。
这宝元堂做得这般大,竟然是自己采药的?
药童敲开耳房的门,便见门开了。
“什么事?”
一道温婉的女声传来。
秦舟和柔瑶几乎是同时猛地抬起头,看向耳房里的人。
早上的阳光,淡淡地打在她的脸上,应该是彻夜不眠的人,眼底有淡淡的淤青,素颜的脸带着健康的颜色,那眼睛,那唇,那脸,那声音,对两人来说,仿若隔世。
“子安?”柔瑶喃喃地叫了一声,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着。
阿语大夫抬头看着柔瑶,又看了看秦舟,脸上有狐疑之色,“两位是来请诊的?”
柔瑶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推开药童便拉住阿语大夫的手,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不认识我?”
阿语大夫看着她,眼底似乎有诧异之色,“你认识我?”
“子安,夏子安,秦舟,你过来,你过来。”柔瑶猛地回头看着已经定在了原地的秦舟,秦舟一双眼盯着子安,几乎没有眨眼,武将的生涯让她的自控能力很强,但是,如今却忍不住地有些微颤。
“你们真的认识我?”阿语大夫看了看柔瑶,又看看子安。
“我是柔瑶啊,你怎么能不认识我?”柔瑶急了,眼泪刷刷刷地就落了下来,“你怎么能不认识我?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柔瑶,你看看,你仔细看看。”
“你刚才叫我子安?”阿语大夫仿佛还有些发愣。
“你是子安,夏子安。”柔瑶使劲地摇着她的手,恨不得把她的眼睛掰开一些,叫她看得认真仔细。
阿语大夫摇头,眼神有些黯淡,“你们认错人了,我叫阿语。”
“没有认错!”秦舟沉声说,一步上去,逼近子安,“是你,我知道是你,你是夏子安。”屋内,忽地传出“哐当”的声音,像是有人打翻了碗。
第八百九十四章 楚敬的求生
阿语大夫甩开柔瑶的手,转身便跑了进去。
“父亲!”
柔瑶和秦舟对视了一眼,她有父亲?她不是子安?
子安的父亲夏槐钧早就死了。
柔瑶很失望,但是秦舟却已经快步跟着进去了。
房间窗户微微打开,门口的光线和窗户的光线足以让秦舟看清楚床上的人。
那是一个即便是化成灰烬她都不会认错的人,虽然,他变了许多。
阿语大夫捡起地上的药碗,地上一滩黑色的药汁蜿蜒地流着。
“父亲,我都说我回头伺候你喝药,你怎么自己拿了呢?”
床上的那人,看着秦舟,他的眸子灰暗,浑浊,完全没了昔日的犀利与冰冷,脸上的皮肤干瘦得厉害,整个人就仿佛只有一层皮,就像一个已经行将就木的老人。
秦舟看到薄被底下,他的双腿部位,是什么都没有的。
一代帝王,落得如斯下场。
“你叫他父亲?”秦舟眸色冷凝地看着楚敬。
“父亲,这两位是来寻人的,但是找错了人。”阿语大夫介绍道。
楚敬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拉风箱一般难听,“阿语,你先出去一下,我与这两位贵客说说话。”
阿语大夫狐疑地瞧着秦舟,如果没看错,她眼底的可是恨意与怒火?
活像躺在她面前的,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们真的认识吗?”阿语大夫问道。
“多年前见过。”楚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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