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医品狂妃_六月【完结+番外】(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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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神色很骄傲,仿佛三儿是他的儿子。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有半个时辰多,最后,他把就酒壶放下,凝望着朕的牌位,“我会在京中留数日,这一次我离开,大概没什么事就不回京了。”

  他转身走了,殿外的风很大,卷起他的袍子。

  朕依稀记得,那时候朕病重,他处理完繁琐的政务,便来熹微宫看朕,来的时候,都很晚了。

  他走的时候,朕看到他的袍子消失在帘子后。

  朕的心忽然很痛。

  朕做了什么?

  那可是朕的亲弟弟啊,从小,便与朕亲厚,爱跟在朕身后,牵着朕的袖子,偶尔抬头冲朕一笑,眼底含着敬仰。

  朕跪在祖宗牌位前,泣不成声。

  朕从没静下心来,在这后宫里走一圈,死后多年都不曾。

  朕走之前,决定要在这宫里走一圈,看看这皇宫里的风光。

  朕看到胡欢龄,她与嫔妃在御花园里说话,她老了许多,算起来,她也不过三十出头,但是,就像个四十的妇人一样。

  后宫的孤寂,是位分驱散不了的。

  延袭宫已经没有人住了,袭太妃早已经死了,先帝的妃子,如今除了瑾太妃,便没有谁了。

  朕见到了老三的女儿,像极了阿蛮,不甚好看,但是气度很好,她在御花园里带侄子,板起脸孔,跟老三一样,是个事事讲究的孩子。

  我见到了夏子安。

  她也坐在御花园里,她越发的漂亮了,很像阿语。

  她脸上含着恬静的微笑,看着孩子们玩耍。

  朕从没好好地看她。

  但是,这一次朕静下心来,觉得她的眸子十分纯净。

  她的一双儿女,说来也怪,模样一点都不像,一个像老七,一个像她,且相似度都十分高,

  还看到了一个久违的人,孙芳儿。

  朕认为,孙芳儿的容貌仅次于阿语,当然,也有人觉得她比阿语好看。

  但是,如今她脸上爬满了青黑色的疤痕,像一条条蚯蚓。

  她是蛊毒反噬,没有完全治愈,因此一个月总有几天,像现在这个样子。

  她如以往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但是眼底不若以前惶恐和暗淡。

  她甚至会笑。

  她没有孩子。

  朕也看到了朕的原配妻子梁氏。

  她如今被封为贵太妃,和阿鑫及阿鑫媳妇坐在一起。

  阿鑫的媳妇叫懿儿,大梁国的公主。

  朕细细地打量着梁氏,以往,因为太傅的原因,朕对梁氏总是多有怨怼!

  但是,少年夫妻,多少有情分,她如今不疯了,抱着小孙子坐在那里,又笑着回头叮嘱正在玩耍的大孙子,叫他注意一些。

  阿鑫和老七有些相似,气度相似,他坐在那里,脸上是沉稳的神情,但是眼底可见欢欣。

  朕没想到,阿鑫竟然能原谅梁氏。

  朕的废太子,早两年死了,梁氏得知之后,叫人去敛葬,没葬入我皇家的祖坟,就在祖坟外刨了个小土丘,是他安身之所。

  太傅也死了,死得很凄惨,尸体好几天都没人发现,直到发臭了,才被邻居知道。

  朕看着御花园里的热闹,慢慢地远去。

  倏然,便听得有一个孩子说:“你们看,那是谁?”

  他指着朕的方向,眸光也看向朕。

  他竟然能看到朕?

  他是朕的侄子,虎头,听闻大名叫慕容晋!

  所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来,但是神色茫然。

  虎头,此子……只是,那都不该是朕过问的事情了,朕得走了。

  番外孙芳儿篇一

  我出生在冬天,听奶娘说,我出生那天,是一年中最冷的那天,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整个府邸,都被白雪覆盖。

  姨娘生我的时候,也差点难产。

  所幸,母亲一直备着催产药,连忙给姨娘服下。

  姨娘在怀着我的时候,府中的人都说这一胎定是个儿子,因为怀相和吃食都是怀儿子。

  姨娘总是笑着说,“哪里就是个儿子?我梦见是个女儿呢。”

  “做梦是相反的。”

  姨娘就爱听这句话。

  她总是挑父亲在的时候,说以上的话,然后等着人家说下面那句。

  她私下请大夫把脉,大夫也跟她说,这一胎定是个儿子。

  到了生产的时候,刚好父亲不在府中,姨娘难产,便急坏了母亲。

  稳婆叫了三个,大夫叫了三个,都围着姨娘转。

  母亲对姨娘这样的好,主要是因为当时我们这一房人丁单薄啊。

  而大房三房那边,都已经好几个了。

  若姨娘这一胎难产有什么危险,祖父祖母怕又得往他屋中塞人。

  这个说法,是姨娘告诉我的,她拒绝承认,母亲对她的好。

  因为,她觉得女子没有不私心的。

  外间如何看待我姨娘,我不知道,总有些不尽不实,但是,我所了解的姨娘,却是个十分矛盾的人。

  时而懦弱,时而争强好胜,时而怨天尤人,时而歇斯底里,但是,更多的时候,是狠毒。

  至少,这种性格,在我出生之后,她就形成了。

  奶娘跟我说,姨娘生完我之后就昏过去了,后来稳婆告诉姨娘,说是女儿的时候,姨娘几乎崩溃,不能接受,生完就嚎啕大哭。

  母亲安抚了许久,她也不愿意看我一眼,胡言乱语说母亲换了她的儿子,所有人都说她怀的是个儿子,怎么生出来的却是个女儿?她不相信。

  后来父亲回来打了她一巴掌,她才醒悟过来,追悔莫及地哭着跟母亲道歉。

  母亲也是个心善之人,生了几天闷气,便把此事翻篇。

  从小,我便不曾见姨娘笑过,至少,不曾对我笑过。

  除了因为我是个女儿之外,还因为生我难产,之后再不能生育了。

  母亲没有亏待我,这点我承认,但是在我十三岁之前,我对母亲都是憎恨的,因为姨娘一直告诉我,母亲想除掉我们母女两人。

  姨娘一直折腾,终于惹得父亲生厌,我们母女迁居侧园,和正屋有一大段的距离。

  姨娘心灰意冷一段日子之后,得知一位苗疆师傅来了京城,便花了积蓄请了苗疆师傅来教导我蛊术。

  那是我此生经历最阴暗的岁月。

  我每天被迫与毒物打交道,毒蝎子,毒蛇,毒蜈蚣,我要徒手去抓,被咬了之后,师傅会帮我解毒,我那阵子,脸是长期青色的。

  我记得第一次抓毒蛇的时候,我很害怕,哭着求姨娘不要让我学,我可以学绣花,学诗文,哪怕以后我嫁给人家做妾,我也不愿意做一个浑身是毒的怪人。姨娘把我打了个半死,在我往后许多年里,我都能梦见这一幕,姨娘拿了一个板凳,冲我后背就砸下来,然后拖着我的头发到水缸边上去,把我的头摁下去,水从我的鼻子耳朵嘴巴里灌进来,我无法呼吸

  ,使劲挣扎。

  姨娘终究没杀了我,她把我从水缸里拉出来,丢在地上,然后扇了我两巴掌,恶狠狠地道:“你好好学,学好之后,杀了那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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