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不是没听太皇太后懿旨阻拦过这宫里贵人,但却未曾见过似娴莹这般看到她明显听命于人的阻拦,却还是用这话噎人,让琉璃现在揽也不是不揽更是没有这个胆量,无法可想之下只得跪地狠狠磕头,希望娴莹能心软留在殿外等候些许时候。
这头娴莹反过来难为慈宁宫殿外的宫女太监,避在廊庑一角看着前殿事情的宝珠,见着琉璃同众人不知因着何事对着娴莹磕头求饶,忙转身向着后寝殿快步走去。
后寝殿虽说是大佛堂,但内里并未有甚大,苏麻帮着跪在佛祖金身前吐字清晰的诵读着经文,歪在一旁宝椅上的孝庄,一手撑头似是睡着一般,在这宫里伺候早就知晓怎般让主子知晓有事要禀,稍急略重的步子进来后寝殿对着宝椅上的太皇太后福身一礼,未听到训斥忙抬首垂目道:“启禀太皇太后,琉璃等人不知因何惹到皇贵妃娘娘,现在前殿门前磕头求饶。”
宝珠话一说完就觉得佛堂内似有一股阴冷之气与她擦身而过,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一下,求救的眼神抛向一旁停下诵读佛经的苏麻嬷嬷,苏麻拉姑看着宝珠被吓的略有些不成样子,起身对着她挥手命人退下,见着人出去佛堂苏麻刚站立宝椅一旁,就听自家主子嗤笑出声道:“佟佳氏到真个儿以为哀家把她看在眼里。”
苏麻听着自家主子不似以前那般谨慎看人,但在孝庄身边伺候日久对着她的性子知晓甚深,知晓这个时候却不是自恃身份出言劝告之时,不过苏麻对娴莹有些许高看,是因着能摸透孝庄心思的人除了娴莹这宫里还未能有旁人,就是她也多是因着在一旁伺候多年,才隐约看透些许。
不过心里有事苏麻却已经习惯对孝庄明表,甩帕福身对着宝椅上的孝庄说道:“太皇太后,奴婢却觉得皇贵妃娘娘此次这般明显寻事不似她平日的作为。”
“就是有别于之前才会让人不信此事是她的错处,想来就是皇上前来,见着也多是会觉得是琉璃她们仗着在慈宁宫伺候故意为难,哀家还想她能多熬些日子,不过佟佳氏现在这般做却也还能让哀家高看她一眼,起码还稍有些胆量血气在,若这件事她能早早认下错处,哀家倒能可再给她一次机会。”苏麻抬头看着孝庄嘴角稳操胜券的浅笑,听话语知晓主子也知晓娴莹的心思,却没有旁话好说,见着孝庄起身忙上前托扶。
等到孝庄带着苏麻同身后四名宫女来到正殿门前,除了众人额头上的点点渗血的痕迹,这殿外似是从未发生过何事,侧脸看了一眼福身问安的娴莹,见她脸上丝毫异样也无就似之前这正殿外真个儿未有旁事发生。
见着自个儿宫内伺候的人这般模样,孝庄怎么能不气恼万分,但因着有事寻娴莹说话,无法只得对着娴莹轻哼一声算是命她起身,转身由苏麻托扶手臂进去慈宁宫正殿。
娴莹听那饱含怒气的轻哼,知晓就算她猜到些什么,这火气却还是被她这明显打脸的做法勾起,给身后跟着一通进来慈宁宫的崔嬷嬷使了个颜色,见她点头退到跟来伺候的六名宫婢一旁,娴莹起身轻拂平衣服上的搓褶,独身跟在孝庄身后进去正殿。
见着脸上隐隐有怒色的太皇太后,娴莹并未太过难为自个儿,应付的福身一礼道:“臣妾问太皇太后安,太皇太后吉祥。”
本想着压压她的孝庄,还未憋足劲娴莹就微勾唇角淡笑着自个儿起身立于一旁,这可把从未被人这般无理对待的孝庄气了个仰倒,还是苏麻见着伸手一托才没让她闪着,但也有半晌气的说不出话来。
低头小心劝说着孝庄的苏麻一身淡绿色宫装,虽说面容看不出时间的多少痕迹,但略有些发福的面庞身子还是给她本就甚平凡的容貌减了些许分,还好有着一身的温和气质,让靠近她的人都隐隐感觉到放松和温暖。
这边孝庄刚刚平静些许,苏麻侧身快速的看了娴莹一眼,见着她毫无反应的站在一旁,再低头看了眼自个儿主子,这次苏麻真心觉得太皇太后无法阻止皇上听从娴莹所说,把满人从来的金钱鼠尾改成半月头。
抬头环视这间同两年前并未改变太多的慈宁宫正殿,孝庄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对着娴莹说道:“皇贵妃,抬头看看这间屋子,你曾经在此对哀家同皇太后发下的誓言,仅仅两年的时间你就忘的干干净净了吗?”
就是孝庄掩饰再好,娴莹还是从话语里听出隐忍的愤怒,当日所发下的誓言娴莹从未有一刻忘怀,毕竟那却是连小胤禛同小糖心性命也在其内,这次娴莹并未敷衍,规矩不错的甩帕福身回禀道:“回禀太皇太后,当日在此处发下的誓言娴莹一刻也不敢忘怀,臣妾这两年中帮着皇上打理后宫,安排着他或是喜欢或是有用的宫中嫔妃贵人侍寝,现在宜妃同小钮钴禄贵妃都怀有身孕,臣妾也都专门求了皇上给两人三两日就必请一次平安脉,必能让两人平安诞下龙嗣,娴莹当日所说所言自问都做到无有错处。”
孝庄也是因着这两年见娴莹所做甚好,才对她没有丝毫为难,可这后宫干政却是孝庄的底线,娴莹不应触及的,孝庄挥手不愿再听的侧脸不去看娴莹道:“哀家不愿听你这偏言,金钱鼠尾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你竟然做旁妖想出什么半月头,先皇用了多大的力气不惜背上残暴的骂名才做到这般,只要哀家还活着一日,就不会让你这妖女迷惑皇上做出此等不孝不忠之事。”
这妖女之名在古代却是能逼死人的评说,娴莹听到孝庄竟然说出此话不敢相信的猛的抬起头来,不过在听到孝庄提起顺治时,娴莹总算是寻到话头,起身想要反驳太皇太后的话,却因着顾忌着身份规矩只能攥紧手中的锦帕,紧咬的唇瓣有血珠渗出才稍稍平静,脸上露出痛苦难过的表情看着孝庄说道:“太皇太后,先皇所做娴莹从未觉得那是残暴,出入关若没有这般手段又怎么能震住人数多出咱们满人数十倍的汉人,虽说现在天下大定,但既然区区的一头乌发就能丧掉是十万人的性命,却就说明汉人对头发所看比命还要重上几分,虽说剃头现在更多的是为着提醒汉人现在是谁家天下,但半月头既能保留咱们满人剃发的祖宗规矩,又能满足汉人蓄发的念想,臣妾真是一片真心为着大清为着皇上着想才这般劝说。”
孝庄听娴莹这话,似是看到顺治二年时,摄政王多尔衮主持谕令江南官民剃发,数十万的人命就因着在满人眼里根本比不上人命的头发丢了性命,见到丝毫掩盖也无血腥十足的奏章时,年仅八岁的顺治多日不能一人安然成眠,那时的孝庄虽是担心但为了不想顺治继续软弱下去,不能现身相陪只能整夜避在暗处眼睛不错的看着。
回过神来看着娴莹唇瓣上的点点血红,孝庄心里也颇有些触动,娴莹自己个儿发誓不会再爱上皇上,但心动又怎么会受人控制,不过想到娴莹纵然再是聪慧伶俐,只要对皇上动了真心,却就绝对不会懂坏心,孝庄想到此处口气软了几分的说道:“皇贵妃,既然你心里甚是清楚明白剃头甚是必要,又为何一定要怂恿皇上把头发续成半月头,这头既然都要剪又何必再麻烦这么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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