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天下_明珠【完结】(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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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霞越来越盛,连销魂鉴之音似乎亦难透进。

  四阿哥放我仰面躺下,抄起我的膝弯,又一次沉入。

  我承受着他的冲击,发出如泣呻吟。

  他用深吻堵住我的口,唇上的薄髭刺得我一阵战栗,只觉他异常灼人,禁不住贴手挡在他小腹,他却抓住我双手,扣在我身侧,十指交握,令我逃脱不得,他反而加剧了动作。

  爱我,爱到爆裂。

  爱你,爱到无法回头。

  有极短暂的时间,我失去知觉。

  我伸手够他,想开口说话,心口忽的一窒,忙低头看,自小腹有一道细细青线迅速游向左边胸口,宛如活物,寒意大盛。

  陈煜弃下销魂鉴,抢入金霞,扶我坐起,拍掌击向我后心。

  我闭目运气,体内三股力量交战,不知缠斗几许,待睁开眼,已天光大亮,室内空无一人,只有我盘膝坐于榻上。

  我垂眼看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浅绿色长袖常服。

  真是好命啊,我一年不到,穿过两次嫁衣,外加洞房夜新郎成看官——糟,毒素从四阿哥体内引到我身上时,陈煜回头来救我,岂不是什么都被他看光了?

  我跳下榻,穿鞋出门,外面阳光明媚,一打眼便见着陈煜,那模样真是待到家花烂漫时,他在丛中笑。

  “醒了?气色不错。”我慢慢踱到他跟前,他笑眯眯望着我。

  “彼此彼此。”我张望,“四阿哥呢?”

  他没答话,忽然倾身下来,我猝不及防,一把搭住他,被他带得坐倒在地,只见他面色苍白,冷汗连连,我担心道:“你怎样?”

  “没事。”他撑道,“也许经过昨晚,我有些肾亏,休息就好。”

  我啐,昨晚有人肾亏关他什么事?忙骈指按其腕脉:“奇怪,你的脉象为何……”

  话音未落,他的头重重耷落,靠在我肩上一动不动。

  我摇摇他:“喂?”

  他没有反应。

  我把他放平躺在草地上,趴身细查,非但腕脉全无,连颈脉也毫无搏动,只鼻端尚有一息温气,却极微弱,比起前日四阿哥状况并没有好多少,这一吓非同小可:“陈煜?陈煜!”

  一只柔夷按在我手上:“冰姨?”

  冰姨凝视陈煜脸庞:“当日你取观音泪时未能克住白景奇元神反震之力,煜儿为了保你平安已用过一次血解大法,以至全身经脉逆转,这半年他在小苍山静院日夜内守护,总算等到你醒来,不料去了心事,反而伤势益重。昨晚你吸取四阿哥体内法华金轮的力量,结合体缘以运转调解奇毒,然而最后关头未能守住,受到侵害入体,千钧一发之际,煜儿不惜用自身真元为你疏理导引,虽救得你,他的伤势却失去克制,今日等着见你一面,是他最后心愿。”

  我沉默,一顿,爆发:“为什么!为什么他救我,可以连自己的命也不要?”

  冰姨转目看我,我坚持:“他说他知道我不想欠四阿哥的,他才帮我。现在算什么,他要我欠他的?”

  “雍亲王爷在海宁陈家出事,足以让陈家灭族,虽然你们救回四阿哥性命,但这个责任始终要有人来背……”冰姨黯然道,“煜儿说,就当他替辉儿偿还在畅春园藤香院害你的那一次。”

  辉儿?就是冒牌白狼、冰姨另外一个儿子、陈煜的兄弟?

  “我不要他还,我要他活。”我看住冰姨,“怎么救?”

  冰姨垂首沉吟半日,缓缓道:“当年煜儿早产,是婉霜帮我保住他,那时婉霜已悟到法华金轮用法,离京一方面是为了见我,一方面顺道铲除了在温家总堂挑起内乱的叛徒,但她清理门户之时有一名漏网之鱼,便是这次行刺四阿哥的‘医鬼’。煜儿本元尚存,根基未坏,如果医鬼出手,当可救得。”

  她没往下说,但我知道这可能性为零。

  “医鬼为人甚是自傲,一次刺杀四阿哥不成,决不就此罢休,千儿你应随四阿哥速速返京……”

  “天子脚下也未必安全吧?”我摇摇头,下了决心,目注陈煜安详面容,“表哥你等着,我一定抓医鬼回来救你。不然我回来陪你,十年,二十年,都好。”

  一道影子斜过来,我抬起头,见到四阿哥。

  四阿哥低头看着我,我并没有放开握住陈煜的手:“海宁陈白氏,愿随雍亲王爷回京面圣领罪。”

  “陈白氏向皇上请罪。”

  六月初抵达京城,四阿哥做的第一件事是带我入乾清宫面见康熙,然而我只说了一句话就被打断。

  康熙离座,走到我跟前,略弯下腰,伸手在我肘后虚抬一把,我站起,不无惊讶地抬头看他,而他眼中有一丝沧然味道,不期然击中我。

  “回来就好。”康熙示意李德全捧过一个明黄色罩布的长形托盘,揭开罩布,现出一件用金丝线镶民族特色图案花纹的大红色蒙古女袍,“纯悫托朕将这件衣裳交你做个留念,她说前年在蒙古草原上为十八阿哥庆生时与你共唱‘敖包相会’,是她十分快乐的一件事。”

  回京路上,我已听年羹尧告知今年年初康熙连亡两名公主,一是贵人兆佳氏之女,下嫁喀喇沁杜凌郡王的和硕端静公主,还有一名便是通嫔纳喇氏之女,喀尔喀台吉策凌之妻和硕纯悫公主。两名公主都是正当盛年,噩耗传来,康熙十分痛心,生了一场大病,年羹尧虽未明说,我也料到四阿哥迎娶年宝珠为侧妃多少是借了大办喜事来减轻皇阿玛伤悲之情,如今眼见纯悫遗物,我亦是一哀:“皇上……”

  “叫朕皇阿玛。”康熙缓缓道,“朕已连失爱女,难道你还记恨着朕,不愿作朕的孩儿么?”

  记恨?

  我恨过康熙么?

  也许吧,没有康熙一开始将年宝珠指婚给四阿哥,或许我可少走弯路。

  但现在,我眼前看到的只是一个老人,一个父亲。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失去十八阿哥之后的那种刻骨痛楚,虽然康熙有这样多儿女,何尝不是哪个都爱?

  “……皇阿玛。”我说,“与和硕纯悫公主共舞,亦是小千难以磨灭的记忆。”

  小太监魏珠帮我把蒙古袍接过一遍,康熙咀嚼“小千”这名字,终道:“好,景奇和婉霜的女儿长大了。”他突然目光炯炯,似要看穿我,“但在乾清宫、紫禁城,不再会有第二个玉格格。”

  我无语,唯有垂眸以对,忽听隔帘一动,进来一人:“四哥!”

  这声音,是十三阿哥!

  四阿哥的反应奇快,十三阿哥还没走到跟前,他已先迎上:“御医千叮万嘱让你不可走动,你怎么又从永和宫出来?”

  十三阿哥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后面十四阿哥跟着进来,康熙已重回龙座,他们给康熙请了安,我旁观之下,只觉十三阿哥甚是清减,腿脚起落亦有滞慢,便料他是为了腿疾之故不知如何竟搬入德妃的永和宫养病,虽说他自小由德妃抚养,却是早已分府出去的成年皇子,若非别有隐情,断然不至回到宫中养病,可见病势一度是重得很了,瞧他出现神情,必然是十四阿哥入宫探望额娘时跟他说了四阿哥在乾清宫的消息,他这样拼命过来——难道是已知四阿哥在海宁遇刺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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