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天下_明珠【完结】(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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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点弘历鼻端,一口应允,弘历欢喜不胜,勾着脖子揉在我怀里:“谢玉格格!”

  一声玉格格,我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无意中对上康熙的目光。

  近一两年内外安定许多,儿孙时常依绕膝前,康熙的白头发、白胡子竟有些变青了,只是牙不好,当着此景此情,我心中亦是暖意一生,呵,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好?我想看着弘历长大、娶妻、生子,恨不得常与相聚,尽量爱怜。。。就像荣宪公主曾教过我的,不分男人女人,一定要为人父母者,才算真正“成人”。———只是我也不知道,能否有一天听见弘历真真切切地叫我一声“额娘”?

  月底,康熙幸皇家猎场南苑,从祢,命侍卫引射熊,孰料甫上马,熊突起。事发时,弘历在场,控制自若。康熙御枪射熊,后入武帐,当着左右的面顾语侍和妃子:“弟弟是命贵重,福将过予。”此事消息由一纸御诏传回紫禁城,教弘历学射的二十二背了胤禧,学火器的庄亲王胤禄均受嘉奖重赏,而我没去南苑参与行猎,一直在十三阿哥府小住,究竟首尾如何还是十三阿哥打听回来细细说与我听,我到很为弘历骄傲,拉着十三阿哥给我将当时景况演示了几遍,他扮熊为主,我扮弘历为辅,大乐了一回。

  然而到底时值天寒地冻,康熙已经年近七十高龄,体弱不能过惊,随后就冒了风寒,十一月七日因病自南苑回驻畅春园,传旨“整日即出透汗,自初十至十五静养斋戒”。就连这次唯一随驾去了南苑的五阿哥胤祺也被打发了护送和妃、弘历回京,未被允许停留在畅春园。当日恰逢四阿哥抵达京城,同诸皇子每遭侍卫,太监等至畅春园请安,均传谕“朕体稍愈”,并不予觐见天颜。

  第二天四阿哥便独自到了十三阿哥府,可他来找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却正好去了柏林寺找他。

  十三阿哥府里原收拾了一座小院供我独居,四阿哥进了我的房,根本无须通报。

  四阿哥来时,我背对着门口剪花插瓶,而他一进门就拉起我的手,我好不容易甩开他,气喘道:“什么事?”

  他简洁道:“跟我回王府。”

  我不听:“不去。”

  他变了脸色:“听话!”

  我仍是不听,他无法,又道:“纳拉氏生日在即,今天我已经将弘历从宫中接回王府。再过两日就是冬至,皇阿玛命我到南郊天坛恭代斋戒祭天大祀,我不在京中,你们母子最好一处。”我听出他话中有话,因问:“发生什么事?——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还没有正面回答:“弘历会需要你在身边。”

  我静静瞠视了他片刻,情绪突然无可抑制。

  我打他的时候,自己都没听见自己嘴里在叫着什么,他不躲,也不让,任我推他、打他,直到我累了,我一住手,他就扣住我的手,第一次尝到他嘴里的咸味时,我意识到我流泪了,于是他停止亲我,把我抱起放到里屋床上去。“对不起,”四阿哥附载我身上,看着我的脸,“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就乱了,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心乱,但是现在不行,你知道不知道?”

  他给我说对不起,我仍挣扎着要仰起身,他双手携开我的发,牢牢夹着我的两旁两侧:“躺下!你给我躺下!”

  他和我直接面对面,没有什么能够遮挡我的表情,更没办法错位掩饰。

  我爱他,我知道我爱他,即是经历了这么多,但我仍然爱他,根本无法消灭、无法改变、躲不了、逃不掉,现在他连最后一丝掩饰的机会也不留给我。

  这几年我有意避开他,他有意避开我,就是为了避免眼前这事的发生。

  但是已经开始的,又要怎么结束?

  如果不能结束,就不该开始。

  我相信他跟我一样,很明白这一点。可是有时看的太清楚等于不看。

  无言,不代表无心。

  羞愧吗?

  也许。

  可是这跟我们将被允许从彼此身上得到的相比,微不足道。

  他侧过一边,退去自己身上的衣裳,然后是我的。

  我眼瞧着他,顺从于他,他问我疼么,我抱紧他脊背,不让他停,度过最初的不适,我们找到对彼此反应的熟悉感。那是带着一种陌生感的熟悉,那也是唯一能让我得到快乐的途径。我不想走上回头路,只是他真的不是我所能抗拒的。

  我试过。

  结果是我抗拒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

  一切的一切,没有一样能平息灼痛的欲望,只有他。

  他在爆发之前,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变化,当绚丽的那一刻来临,我们的视线都停留在对方的脸上。

  我身上的重量忽然变轻了,但我们一直抱着,舍不得分开,直到我的颤抖渐渐平息下来,他问:“我起来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

  “啊呀,”他忽然道,“糟糕,起不来了。怎么办?”

  我笑。

  他也笑:“许个愿罢,包你实现。”

  好,希望我们下辈子做夫妻。我们从小遇见,然后一起长大,相爱,成亲,干干净净,一辈子都在一起。

  我心里许了愿,嘴巴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贪与恋,嗔与爱,一刹即是一光年。

  “那我起来啦。”他说。

  我嗯了一声,他起身退出,清洗穿衣。又回来倾身抚开我的发,在我额前印了一吻:“我还有事要办,晚上派人来接你。”交代完这句话,他替我去了套新衣放在床头,便出去了。

  起初我躺着没动,忽然间想起有话要说,忙起身穿戴整齐,叫人牵了马来追出十三阿哥府,往雍亲王府赶了一路并未寻得四阿哥的踪迹,便掉头柏林寺方向,才行到半程,迎面遇见八阿哥。我抄的是一条小路,勉强能够两马并行,八阿哥骑术远超与我,几下就逼住了我的马,我勒缰冷对,八阿哥的面上亦没有太多表情:“玉格格见了救命恩人,也不下马说声谢?”“谢八阿哥。”我没有下马,“可以放行了么?”

  八阿哥冷笑:“这条路窄是窄些,通往柏林寺倒算得便捷。四阿哥今年托称身体不是很好,频往柏林寺询问养生之法,十三阿哥和你也跟着跑的很勤快啊!”

  柏林寺供奉的喇嘛禅师中有一名章嘉活佛,本是康熙的御用喇嘛,十四阿哥西征前康熙就利用章嘉活佛在青海、内蒙古一带的宗教地位和名望,封其为国师,任为“多伦喇嘛庙总管喇嘛事物之札萨克喇嘛”,以分西藏达赖喇嘛之权专管内蒙古宗教事务,并留其常住京师。而章嘉活佛与弘素和尚、迦陵禅师等是柏林寺最出名的三位高僧,常去雍亲王府跟四阿哥谈论内典,八阿哥如此酸溜溜的说话我早知其意,只作未听,正要错身策马前行,八阿哥忽道:“我要是你,就不会这时候还有心情在外瞎逛。”

  我转过脸看向八阿哥,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但他说的话字句清晰:“南疆小苗山落凤沟遭逢罕见天火,十四阿哥找不到你要的药,现已在回京路上。要我说,他未必赶得及见你。”我等着八阿哥,他细查我的脸色:“这个消息不止我一人知道,——怎么,老四还没告诉你?是了,他忙着祭天祀典,反正此事已成定局,早几日晚几日说给你听也都一样。咦,玉格格,我让了路给你,你不去柏林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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