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不讲话。”
铺天盖地的吻就这样下来了……
她明明听见亲吻的声音,浓重的鼻息,以及单薄的粗糙衣料被不耐撕扯开的声音。感受到他比以往野蛮许多的力道,全身却软得一点气力也没有。
腿上凉凉的,背上却感觉到了床铺上她费了不少的力才搞出来的、用细小的荞麦壳所装填的垫褥。一个人睡的时候还好,可要是分量一重,整个人就深深陷了进去……他好重、好烫……
她努力想要呼吸一些沁凉的空气,却被他无情地压回原处。
“桑……睁开眼,看看我!”
他的气息粗浊,却忍耐着。
她勉强睁眼,见到他额际的汗珠,于是分神想到:有这么热吗?已经农历九月了呀……
痛——她皱起眉,他毫不怜香惜玉的侵入动作让她感到有些疼痛。
有急切的、有愤怒的……也有惶恐的情绪就在紧密纠缠的肢体间传递着。
他越来越激狂,像是要压榨出她所有的热情与臣服般,不顾她的辗转挣扎、甚至好些个颇具威胁的指甲在背上制造的伤痕,执意要看到那双不屈而果毅的大眼里满溢着迷蒙、失措与无法克制的情欲,还那两爿红艳肿胀的唇里发出的委屈又动人的泣吟……
“你——够了……”她几乎无法再承受了……好可怕,像被吃掉一样!“禛……”
她陷在软软的床垫中,在他身下颤抖、紧缩、抽搐,让两人几乎同时得到满足……
身体很累,却无法沉入睡眠。
不习惯身边有人。
床榻虽然经过精心布置,却不掩简陋的事实。
斜开在屋顶的木窗开着,柔柔的月光洒进室内,一片银白。
“怎么找到我的?”知道他也没睡着,她就开口问。
“是穆铮。他一路跟着你到了苏州。”
“……我应该甩掉好几个跟监的。”
“呵呵,你没防住他!”他的语气颇骄傲。“前段日子我没空……太子,不,是二阿哥的事,十三弟的事……八阿哥也惹怒了皇阿玛,但具体何事并不十分清楚。”
他隐约知道,也隐约有了希望。可是,未来的路实在是艰险、难测,他是真的分身无术。
而,如果不亲自来,她大概真的会杀了任何胆敢“假传”他的“旨意”的家伙吧!
“你来得真是时候……”
“我知道你吃了不少苦。”住这样的屋子,在冬天得如何地难熬?
“那倒无所谓,总比战场上安全舒适得多。我是说,傍晚的时候我已决定投靠八贝勒那边。”
“……你——”他骇了一大跳,翻身坐起。“什么?!”
“这已经是第二回了。”她平静讲着:
“一开始我进了京,看见铺子被封,人被通缉,可又找不到你——那时也很讨厌你和你那一家子——一时间很茫然。然后那个秦道然找到我,给了我两千两的银票和一封给李煦的信,上面只说好生照料我、其他的只字未提。
“我本不想用他们的,因为知道:这一用以后就再也脱不了干系了。可当我过了江宁就病了一场,把身边的钱都花光了,一下子又找不到差事。想着,这样活活饿死实在不值得,就往苏州织造去了。
“可刚进城的时候,看见有个卖春茶的姑娘被几个小痞子调戏,而周围的男男女女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我就上去几下子把人撂倒,还逼着他们把茶叶都卖下。要知道,这不讲理的最怕横的,横的最怕不要命的。后来这姑娘,就是你见到跟我一起做菜的那个徐若兰,她父母早早亡故、一个人种水果、收茶叶为生,她感激了就将我带回岛上一起住,我跟她一直过得不错。
“但前段日子,岛上的大户李家要她嫁给他们家的痴傻儿子,条件就是帮若兰家走门路弄个功名,走的还是噶礼那家伙的门人的路子。我知道他们要闯祸,又没法将徐家的人全部痛打一顿、让他们改了主意,只能动用那笔银票去捐——而一旦用了,就彻底埋进去了:即使那一位被圈禁或是被抄家,那我也得跟着服毒上吊抹脖子去,连一个犹豫也不会有、不能有……
"仔细算起来,若兰帮我一次,累我一次,正好打平了,也当心安理得。不过幸好你先到一步,不然大家今后就得为敌人了!”
“那枚戒指呢?”他突然问起。
“……扔了,走到天津卫的时候,看到运河,心里又气,就扔进了水里。可后来一直后悔,怎么也可以当个几百两的。”她平平淡淡地叙述,如这月光,清冷而寂寞。
胤禛突然很难理清楚自己是怒还是其他的情绪。过了会,一切心情都平复下来。
“不管那么多了,这次我抢了差事去广东、福建平粜。皇阿玛高兴得不得了。”他重新埋入她暖暖的肩颈。“你这被子里填的是什么,明明很薄,却又软又暖。”
“棉、丝、羽……对了!”
桑玛突然眯起眼,想起她承诺了若兰“大买卖”的事情。“你吃了饭,还没付饭钱!我还是向若兰赊来的一堆好吃的!”她愤怒地指向被遗忘在桌子上的好几碗可怜的鱼虾米汤,顺便躲开他热热的气息,“你都没吃光!”
她在说什么?怎么突然转到吃饭的问题上了?胤禛发觉自己有时很难跟上她的思路。还有,似乎有几个极重要的问题他没有问清楚——不过,时间多得是;最重要的是:她不会去老八的地盘!
“你要收我银子?”何必计较,是不是?!人都被他吃了,关菜什么事啊!
“……吃饭……当然要……付帐的。”她尽力避开、躲开、溜开。
“那你就吃回来吧。”他说了句脑袋清醒是绝对、绝对不会讲出口的混话。
“吃回来?”她眼睛一亮,同样也在脑袋不甚清楚的时候认真地考虑他有什么地方可以下嘴的。
嗯……好主意,她刚才忙着紧张、逃避,没吃几口好小菜,正开始饿了!
她傻呵呵地自己爬进陷阱里。
我舔、我啃、我吃……呃……吃!!
* * *
天大亮。
桑玛板着脸望向小小屋子外的一堆人。
某人的侍卫大概天不亮就在外面吃湖边的西风,若兰则是一脸敌意地瞪着想盘问她的陌生人,还有一个——
“你那个什么汤四野?躲那里干吗?皮痒是不是!”似乎是经常被她修理得瑞气千条的小喽罗。
岛上原本的几个小痞子,现在都归她“管”。这小子是最新“进来”的。
“嘿嘿,龙老大、前辈,听说您昨儿晚上累坏了,小的特地带了乌鸡汤来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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