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人都走了,于秋才对着傅云锦道:“殿下,您的心思不在称皇。”他直接点破。
傅云锦笑而不语,拿了笔在宣纸上挥毫,完成后她递给于秋。
于秋抖开一看,遒劲的字体,如松挺拔,“自知之明”。
“这是我在北雁永泽帝时被软禁于北宫时所领悟到的。在我们看来,我们大盛麾下有兵马,有民众,我们沾沾自喜。可是,这只是我们自己看到的自己。窦耀光掌权南丰数十余年,他的号召力在他归老后还能建立起一支叛军,那是怎样的力量?他能说服西帧国主借到精兵良马,那是怎样的手腕?相比之下,我们是如此的弱小。此时我们若是两边都不投靠,只有两个下场。一是被窦军吞并,二是被朝庭镇/压。你说,我们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于秋此时心中别有感慨,想不到昔日文弱的女子如今竟有如此精细的想法,不得不令他刮目相看。
“殿下深思熟虑,是老臣思考欠缺妥当。”
傅云锦微微笑开:“老秋你必定是已经分析过的,不然你方才不会附和我。你刚才的话,只是还在试探我对复国的坚定程度。”
于秋满是皱纹的脸一下子绷的有些紧了,多日接触,他该了解傅云锦话虽不多,却善于观察人。
傅云锦倒不与他计较,想起刚才她所考虑的事情:“我此时有一事想不明白,想听听老秋你的想法。”她将她的疑惑说出。
“这一点着实奇怪。西帧人从不做赔本的事情,他们如此大力支持叛军,必定是想好后路的,并且他们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在南、北虚弱时趁虚而入,一举攻下。”
傅云锦手指轻叩着桌面,皱眉深思。
“殿下,想来有件事情倒是蹊跷了。”于秋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细细说来,“最近在平川附近出现一些来路不明的人,他们以经商为名,却在打探些什么。”
傅云锦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来路不明?看样子,是北雁还是南丰的人?”
“他们做南丰的打扮,可是生活习性像是西国人。”
“是西帧的密探!我知道他们的后路是什么了。哼,他们的目标是我!”傅云锦怒拍桌子,“宝藏的秘密就是西帧传出来的。我们在这里秘密起事的事情以他们的能力必定已经知晓。他们以为抓住我,就等于得到了宝藏!再者,以我跟南、北两面的关系,他们抓了我还可以拿来做要挟。这么精妙的算盘,我都要佩服了。”
于秋吃惊:“殿下,你怎如此清楚?”
傅云锦冷笑道:“因为上官容琰。”
一切变得明朗起来了,可是却陷她于危险中,她虽知晓了敌方的动机,可敌在暗,她在明,他们要抓她,防不胜防。
况且,还有一点忧心的是,西帧那边极有可能已经将他们的密探安插在她的队伍中。现在只是按兵不动,只等她找到宝藏。16017471
“于秋,停止寻找宝藏的事情。你要故布疑阵,做出无功而返的样子,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当下,她做出指示。
“遵命,殿下。”于秋得了令缓缓退出。
……
另一方,远在北雁,上官容晔得知傅云锦被盯上,心急如焚。
“皇上,您不必如此忧心。夫人如今已经不是以前需要保护的夫人了。她变得如此勇敢果敢,跟以前大不一样,皇上,您应该高兴的。”聂九在一旁安慰道。
上官容晔抿紧了唇,云锦,我可以信你吗,我可以相信你能够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么?
他的手无意识握紧成拳。老大善于攻心计。这次他知道了他真正的软肋,知道他放不下云锦,便利用这点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能专心于战事。这一关,他相信云锦一定能闯过去的。
好难写,大脑打成死结了,累……
第一百一十一章 茶寮,茶聊
更新时间:2013-7-25 22:43:23 本章字数:3431
来年冰雪融化之时,傅云锦已经将她的义军化整为零秘密安排至朝廷军中去。而她自己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们视线中,没有人知道这位“神之公主”的去向……
沙尘扬起的路面,埋在坚硬土层下的小草在瑟瑟冷风中只冒出一点嫩绿,茅草搭成的茶寮随时有被风吹走的迹象。一位身形纤瘦的男子端着大碗茶,眯着眼睛注视着风沙中往来的人。
他的装束非常普通,普通到坐他旁边的人都不会注意到他,只当他是个乡下农夫。满脸的尘霜,头发绕着头盘了一圈儿,再扎上了布条,肩膀上搭个布满油渍的双层褡裢,十分紧张他褡裢似的不时摸摸里面的东西。
他放下大茶碗,从上面一层褡裢里面摸出个硬梆梆的馒头啃起来。茶寮小二见着了要上前哄他走,茶寮老板倒是对他摇摇头说:“都是讨生活的,没必要那么斤斤计较。”16022130
那瘦弱男子感激笑笑,连连说谢谢。
茶寮生意十分清淡,茶寮老板索性坐下来跟瘦弱男子搭话:“哎,这世道,才消停没几年,又开始乱了。现在生意难做咯。”
男子吃馒头的动作停住,有些尴尬地看着老板。他只是在这就着热茶水啃馒头,茶寮老板只能挣个茶水钱。15e5s。
老板憨厚笑笑:“小兄弟,别介意,我不是说你。”
那男子放下心来,跟着傻笑一下继续啃馒头。
老板望着稀稀落落往来的人,很少有人往茶寮看一眼。老板苦笑了下,自个儿说开了:“我这茶寮在这路边开了有十几年,甚少有情况像现在这样的。每当战乱时,便是我老杜喝西北风的时候。我啊,年轻时没娶上媳妇儿,如今到了这年纪也不想着那事儿了,就想守着这茶寮挣点钱能给自己送终。可是现在又开始乱了……哎,不知道这次闹腾又要折腾几年……”他的眼里茫然又带着着惧怕。
男子听着,塞了满口的馒头说不上话,急急喝了口水咽了下去:“是啊,又闹乱子。我家麦子才直起腰来,这一闹,不知道我家庄稼会不会遭到践踏。”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让茶寮老板也叹气。
老板拿着抹布的手随意擦了两下桌面道:“哎,小兄弟,你听说了吗?那个什么‘神之公主’?这些个文绉绉的叫法我也不懂,就是前些日子很出名的那个。你说那公主怎么又没声音了呢。听说那公主对百姓像对自己子女一样,在平川灭瘟疫时,那是一马当先啊。”
老板的脸上露出敬仰的神色,“哎,不管什么时候,百姓的命从来都是如蝼蚁一样的。什么时候有听说公主纡尊降贵舍命救百姓的呢?我听着神乎神乎的,就想着什么时候这个‘神之公主’能把这乱世也改一改,咱老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
男子迷惑着问:“嗯,你想让那公主来当皇帝?”
茶寮老板一脸惊恐状:“小兄弟胡说什么,这是要砍头的。”他紧张四下看了一周见没人注意,这才放下心来:“其实小皇帝也没什么,但年纪到底小,压不住那三朝老乌龟啊。你看你看,好好的就突然闹腾起来了。到底是小皇帝没杀气,老乌龟才要翻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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