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雍和宫_止善【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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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得屋来,却见房里已站了一茬人,那拉氏、年氏都在。“怎么?太医还没来?”胤禛两步奔至塌前,见文若牙关紧咬,浑身是汗,心里又痛又着急,眼瞅着一地下人,脸色铁青。正要发作,诗儿却从外面进来,扑地一下跪倒:“四爷!你要为我们格格作主啊!有人要她的命!”一面说,一面哭。

  胤禛眼色一凛,扫了一眼屋里的那拉氏和年氏,“这是怎么说?”抱琴也跪下,递出一个油纸包:“四爷请看这个!”胤禛接过,打开一瞧,却是几颗硕大的珍珠,看了一眼抱琴,沉思半晌,伸手一捏,珍珠碎裂,流出液体来。脸色马上变了:“这是从哪里来的?”

  抱琴正要回话,人禀太医来了。那拉氏和年氏忙退至屏风后。那拉氏一脸镇定,年氏心中打鼓,却仍然强自镇定。

  进来的却是李太医,胤禛道:“怎么是你来了?王太医呢?”李太医回道:“王医正今日告假,所以我来了。”胤禛点点头,李太医便替文若诊脉。半晌,出来回道:“福晋原本小产,若是按着王医正的方子服用的话,到如今早该好了,怎么反倒这样虚弱了呢?”一边拈着胡子细思。胤禛铁青了脸,将手中珍珠递给李太医,语气中并无波澜:“太医瞧瞧这是什么?”

  李太医接过那破开的珍珠,放至嘴边一嗅,脸色大变,回道:“这个……这个是极为损阴的药物。若女子长期服用,可至不孕。若是以福晋这样的体质,长期吃下去,恐怕性命难保。”说完抬头看了下胤禛的表情,见胤禛的脸色青的怕人,额上青筋时隐时现,暗叫不妙。

  却听得胤禛冷冰冰的声音:“你只说福晋现在可要紧不?”李太医擦了擦汗,道:“如今倒还不妨,待我写个方子,好生调理。”连忙坐下忙忙地写了药方,便即告辞。胤禛吩咐秦顺儿送太医出去。这才冷冷地向屋内众人一扫。那拉氏和年氏从屏风后出来,一见这目光,俱是感到一阵寒意。

  胤禛这才问地上的抱琴:“说!”抱琴磕了头,回道:“四爷明鉴,这分明是有人暗害格格!我方才本是出去替格格打些热水,谁知道看见翠芸那丫头在外面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因上次出了香芸的事,我便格外上心。便偷偷跟了她瞧着,谁知道便瞧见了年主子房里的金桂,两人交头接耳,我看事情诡异,便上去拦了她们两个。翠芸心慌,一下便把这个掉了地上,我拾了起来,打开一看是珍珠。我本以为她俩是贪财伙同偷东西,便叫人把两人都拿了。谁知道众人推挤之下,不小心把这个弄破了,我才知道这里面竟然另有乾坤!”

  胤禛看了抱琴一眼,见她虽然泪流满面,却是一脸坦荡,便道:“把那两个丫头带上来!”更是一眼瞪向年氏,只把她瞧得十魂去了三魂。

  一时间,翠芸和金桂便都带到,翠芸一见便磕头道:“四爷饶命!翠芸这样作是逼不得已啊,奴婢也不想害主子的……”胤禛冷冷道:“我府里的规矩,你们俱都知道!还敢这样大胆!现在问你们话,敢有一句不实,那便瞧瞧我四爷的手段。”说着往椅子上坐了,瞧着翠芸。

  翠芸不敢与他眼神相触,只拼命磕头回道:“因上次香芸的事,奴婢本与香芸一起的,秀菊姑娘来找她的时候,却被我不小心撞见了……”说着拿眼溜那拉氏,胤禛冷冷道:“继续说!”

  翠芸忙接着道:“秀菊姑娘让香芸拿府里的对牌去支银子,香芸本不敢,秀菊说,大福晋都替她安排好了,怕什么呢。香芸便心动了,谁料被奴婢听见,奴婢本是躲在门后的,谁知道主子的那只大京巴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了,在我后面一嗅,我一下便叫了出来,便被她们知道了。于是秀菊便许诺说分我两百银子,奴婢仍是不敢,福晋待奴婢这样好,奴婢怎么忍心害她?秀菊又威胁奴婢如果不应承的话,便污奴婢偷了牌子,奴婢一想,这后面是大福晋,何况她们两人奴婢一人,怎么说的清楚,便只好答应了。”说着看了看胤禛和那拉氏,只见那拉氏脸色微变,胤禛反而神情镇定下来。

  胤禛继续问道:“这跟金桂又如何牵涉到一起了?”

  “奴婢也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有一天,金桂突然来找奴婢,说知道了香芸的事。奴婢当时就吓了一跳,这事就奴婢知、秀菊香芸和大福晋知道,香芸已经死了,她怎么能知道?所以奴婢就不信她,谁知她一板一眼说来,一点儿也不差。奴婢这才着了慌,央她不要告诉人,她便给奴婢这个,要奴婢放到福晋的药里。四爷明鉴,奴婢并不知道这里面是这样害人的东西啊!奴婢只当是珍珠……”

  胤禛冷笑道:“真不知么?”又厉声道:“金桂!谁指使你的?”

  金桂一边磕头一边爬过来:“四爷,奴婢实不知道。就连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奴婢也不知道。这都是秀菊姑娘给奴婢的,只叫奴婢按时送给绿棠院的翠芸,还有方才那番话,也是秀菊教给我的,奴婢实不知情啊!”

  四爷瞧了她一眼,低吼道:“撒谎!你是年福晋身边的人,怎么帮大福晋作起事来了?你还是老实招来,谁指使你送药,还诬陷大福晋?”说着,眼光扫了下年氏,见她神情略有些不自在。

  金桂忙磕头道:“主子明鉴,奴婢万不敢有半句谎言。实因秀菊给了我五百两银子,并教我说,若是事情败露,便说是年福晋送佟福晋的。还说年福晋那里也有这样的珍珠,是年大将军从四川带回来的。我想主子之间送些东西,原本也是正常的,便答应下来了。”

  年氏听到这里,如何还不明白,虽然不知道金桂如何这样大敢,敢往大福晋身上咬,但也略略猜到和文若有关,更何况如今只要不把自己咬出来,其它的哪管呢。便顺水推舟,故作诧异道:“哎呀!我那里确实有哥哥送来的这样珍珠。一共只十二颗。我原也打算送佟福晋的,只提过一次,当时可只有凌儿在旁。后来想着佟福晋如今病着,况且下月便是她生日,就想当生日礼物再送了,谁知道竟然成了别人陷害我的把柄!”说着,便拿出绢子掩面哭起来。

  胤禛尚未答话,秀菊扑地跪下了:“四爷!四爷明鉴,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大福晋!奴婢受冤枉不要紧,可是您不能冤枉大福晋啊,她可是为这个家操尽了心呀,四爷——”

  胤禛见状,反而笑了:“如今你们一口一个冤枉,都说自己是冤枉的,看来倒是爷的主谋了?”下面人都不敢答言,唯有抱琴磕头道:“四爷这样说话,别说格格受不起,便是奴婢,也不自在。四爷倘若怀疑格格,奴婢愿以死明志。”说着,磕了个头,起身便往柱子撞去,旁边小凳子等忙拉住了。

  “够了!都给我闭嘴!”四爷严峻的眼光扫过屋内众人,最后停在抱琴脸上,冷冷道:“抬起头来,看着我。”抱琴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四爷的眼睛,并无半分惧意。四爷略一思索,突然问道:“那个凌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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