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听胤祥耍宝讲笑话,打算怎么取笑他,就觉得“啵”的一下,两腿间一股热哄哄的水缓缓流了下来,一下子浑身僵在那里。胤祥见我脸上哭笑不得的怪样子,正待笑话我,心思一转,一下抓住我的手臂,急急地问:“有什么不对?可是要生了?”我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咬着嘴唇拼命点头。胤祥早一叠声地叫传胡太医,传产婆,小顺子飞跑着去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紧张,叫二妞赶紧去叫厨房预备大量的热水,再将几把新剪刀放在沸水中煮得透透的,再将准备好的干净的生白布和婴儿的衣裳取出来,将床上垫上干净的生白布。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对二妞进行了“培训”,将一应事宜都交代给她了,她会很好地、重要的是科学地帮助我。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这产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羊水少了胎儿会缺氧,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得尽量让自己平躺在床上。赶紧起身想回床上去,无奈两条腿由于紧张直发颤,一步也挪不了。胤祥干脆将我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紧紧地握住我微微颤抖的手。其实我的肚子也不怎么痛,只是觉得腰部酸酸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也没有到不能忍耐的程度,会颤抖完全是因为紧张。虽说摆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教育所赐,有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但真正事到临头还是紧张,要知道这是清朝,医学设备极度简陋。有胤祥在身边,我心里才安定一些,可是我怎么觉得胤祥好像比我还要紧张呢?
胡太医和产婆终于到了,胡太医进来略略诊了脉,交代了产婆几句就退出去了。那产婆是个干净利落的妇人,见胤祥并没有跟太医一起出去,便请了个安,要胤祥到外面等候,看样子是个见过世面的。胤祥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她尽管开始接生,并不加理会。在门外等候吩咐的管家见了,赶紧进来劝胤祥,说是什么男子不宜进产房,否则会走背运什么的,絮絮叨叨没个完。胤祥抬脚就将他踹了出去,喝道:“放屁!爷已经背到底了!还怕什么!滚!”
阵痛渐渐绵密,产婆轻声告诉胤祥,孩子比较大,怕我力气不够。尽管痛得直吸气,我还是清清楚楚听到了产婆的话,趁着阵痛的空档,咬着牙尽量平稳地呼吸,感觉到额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滚。胤祥见我忍得辛苦,不停地给我擦汗,回头见产婆呆呆立在当地,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看情形要不是还指望这个产婆给我接生,他也会将她一脚踹出门去。一波接一波的阵痛源源不断地袭来,我看到胤祥不停地对我说着什么,可他说得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清。
迷糊中清楚地听到产婆大声说:“用力,再用力!看见孩子的头了!”我咬住嘴唇使劲,模模糊糊觉得胤祥掰开我的嘴唇,塞进什么让我咬着。“头出来了,再用点力就好了!”在产婆有如纶音的呼喊中,我拼命用力,就在我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轻松包围了我——孩子出生了!我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心里松了劲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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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吟的姓氏应该是“马佳氏”,前面的“兆佳氏”绝对是出于笔误。当时比较空,写文时还在追文,因为偶超喜欢十三,看写十三的文比较多,老是看到兆佳氏出现,条件反射了。不过,偶才不要女主成为十三的大老婆,满腹懊恼地,还要装作宽宏大量地与十三的妻妾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宁可成为相对来说人格比较独立的情人,也不要成为以附庸形式存在的1/n!开头就不平等嘛,还谈什么恋爱!
又:前人称添丁为“弄璋”,生女儿则是“弄瓦”,什么嘛!重男轻女!偶偏不!
嫣然
耳边传来一阵婴儿娇弱的哭声,我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胤祥俊朗的笑脸,心里暖暖的,对他微微咧了咧嘴,眼睛在房里搜寻着。胤祥赶紧俯下身扶着我抬起身子,用几个枕头将我背后垫得严严实实的,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弯下腰将孩子放在我身边,在我脸上深深一吻,柔声说:“是个小格格呢,吟儿。你瞧,她的小嘴多像你,笑起来也这么甜。还有这浓浓的眉毛,准是个像你这么爽朗的女子。”对于这种限制级的镜头,边上的二妞早已学会了视而不见,可苦了一边的奶娘,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红脸低着头,一脸尴尬地站着。胤祥的手包着白布,我伸手拉过来仔细看了看,他咧咧嘴表示不碍事,抽出手开始逗弄女儿。后来才知道,胤祥怕我咬破嘴唇,竟将自己的手掌让我咬着忍痛,等孩子生下来时,他的掌缘已经被咬出了两排深深的齿痕。
女儿在胤祥的逗弄下突然皱着眉咧了咧小嘴,胖胖的小手轻轻挥动一下,胤祥惊喜地轻呼:“吟儿,你瞧,女儿听到我说话了!”我好笑地说:“她要有真正的听觉得是两三个月后的事情呢!哪有这么早的?”可兴奋不已的胤祥对我的科学论断置若罔闻,坚持认为女儿对他“嫣然一笑”,别出心裁地要给女儿起名“嫣然”,我又好气又好笑,但看在这个名字颇为别致的份上,也就点头答应了。
这个奶娘其实名不副实,也就是一个白天帮我们看孩子的保姆,至于喂奶根本轮不到她。因为我坚持自己哺乳、带孩子,晚上也将女儿的小床搬到自己房里,一夜几次起来喂奶、换尿布,不由让我极其怀念二十一世纪的纸尿片,连带着胤祥也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好在我白天不用上班,胤祥也不用上朝,嫣然白天又贪睡,我们有的是时间休息,倒也乐在其中。因为奶娘是四爷找来的,我们觉得比较可靠,所以就留着她帮着照看嫣然。
以前无聊的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就更不用说了,每天两个大人带着个孩子在贝勒府满世界玩,我把我能想到的各种游戏都按部就班地想出来了。还有满屋子的木头积木、带轮子可以牵着走的小鸭子、甚至一节一节的火车……只要我能想得到,说得出,胤祥就有办法用木头做出来。由于见得多了,二妞和小顺子对于我们三个的任何玩法都已经不会觉得惊异了。奶娘背地里常摇头,虽不说什么,意思十分明显:没见过这样的宠着孩子的阿哥爷,何况宠的还是个女孩子。
现在,原来那些借着康熙的名头从蒙古拐来的优质羊绒就全数孝敬女儿了,小家伙从里到外都是品质比鄂尔多斯还优秀的羊绒,轻薄柔软,奢侈啊!而那个系着黄带子的木匠正努力地按照我画的图纸,乒乒乓乓地打造一张给女儿吃饭坐的宝宝凳,因为我决定让嫣然从小就跟我们同桌吃饭,感受家庭的温馨,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她老爸只好任劳任怨。
这一年是康熙五十七年,嫣然已经四岁了,学了三字经、千字文,背了几百首古诗,我逼着胤祥和我一起将以前我讲给胤衸听的那些童话故事全部抄录在纸上,钉成一本一本的书,让嫣然慢慢开始进入童话世界。虽说嫣然不断接受“教育”,但是举止却完全不像淑女,伏地上树、攀高爬低,并且胆子大得不得了,什么蛇虫鼠蚁,就没有她害怕的!奶娘看见她一个小姑娘家家每天泥猴似的,大摇其头,可是小家伙连她爹胤祥都不怕,何况是奶娘。好在嫣然虽说刁蛮调皮,却还不至于没有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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