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下_舒远【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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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卖声越来越近,周逸已经僵硬。

  何东生察觉到她的颤抖,终于放开她,把手从她胸脯上拿了下来,绕到背后,嘴依旧贴着她的脖子。

  “那时候就想亲亲这儿。”他声音低哑。

  周逸在想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她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偏头看向这长长的巷子里。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夏日的午后,他身上的汗味,还有他揉着她胸脯的感觉。

  后来被他拉着手走出巷子,周逸的脸蛋还泛着红晕。

  他们到宋霄请客的餐厅已经是傍晚,李胖子笑着双手迎接激动地说:“谢天谢地你们总算来了。”

  宋霄看了一眼落座的周逸,凑到何东生跟前嘿嘿笑:“没干坏事吧?”

  何东生觉得现在只要一看见她心里就他妈躁动,他把宋霄一把推开,骂了句我擦,“喝你的酒去。”

  “咱几个喝一杯。”李胖子招呼道,“小半年没聚了一口干啊。”

  酒过三杯他们几个男生开始插科打诨起来,李胖子叹气提了两句吕游,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宋霄玩笑道:“你喜欢那假小子?”

  “朋友一场。”李胖子好像还有点急,“再胡说揍你信不信?”

  何东生嗤笑了一声。

  “朋友一场还装?”宋霄的眼神眯了起来,“人家现在去捋法西斯的羊毛了后悔吧你就。”

  李胖子老老实实坐椅子上,闷头喝了一杯酒。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李胖子突然道。

  何东生抬眼过去,周逸停下喝橙汁。

  宋霄上赶着问:“哪一天?”

  “1842年8月29日。”

  宋霄一头雾水:“啥意思?”

  “清政府与英国签订了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

  他们:“……”

  “这小子没醉吧。”宋霄差点跳起来,“瞎诌诌啥?”

  李胖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知道这话没人听得懂。高二那年他和吕游分到一个考场,考历史的时候被这个填空难住了,绞尽脑汁叹气摔笔想不出来,便听见身后一道轻轻的女声:“1842年8月29日……”

  至今都觉得这爱情来的跟风似的。

  “我这心彻底被这货伤着了。”宋霄握着胸口搞怪,瞧见一脸蔑视的何东生,急急道,“真的,不信你摸摸。”

  何东生当场把手里的烟砸过去。

  后来天色渐晚,周逸赶着回家。何东生送她走的时候宋霄还喊着快点回来啊咱继续喝,等他再返回时这货已经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

  李胖子还在给自己斟酒。

  “东子。”空荡荡的包厢里就他们俩人还算清醒,李胖子说,“她都不知道我喜欢他,就算知道了也看不上我。”

  何东生往椅子一靠,点了根烟。

  “哥就是喜欢她。”李胖子想,是那次之后没来由的越来越喜欢那种,“哎你什么时候看上的周逸?”

  “以前不是没感觉吗。”李胖子说。

  何东生吸了一口烟,烟雾中他有点迷醉。

  以前是没感觉,觉着她太乖,后来发现这姑娘都是装的。或许有点好感,又或许逗她挺好玩。还是那双眼睛太他妈干净了,有点像他母亲。他从前不敢碰,没想过碰。

  没把握的事儿他不做,没意思。

  后来再联系上也算挺巧,请她帮忙翻译论文也是随便想到的,那姑娘上心的有点傻。他忽然觉得有点意思了,听她在身边吴侬软语也不错。

  “问你话想什么呢。”李胖子看他。

  何东生又吸了一口烟,嘴巴里好像还有她身上的奶香。他缓缓抬眼看了下窗外的沉沉黑夜,咬着烟笑了声。

  “胖子。”何东生低声道,“我这回真栽了。”

  第26章

  那个暑假周逸过的有点不知人间疾苦,总觉得那段日子像偷来的一样。她没事看看书写点小说帮奶奶做些活, 傍晚时分再找个没人的地方与何东生打电话。

  乡下小镇的生活很清静, 每晚都能看见星星。

  白天会有从县城过来的公交汽车经过镇子, 穿过一条长长的大马路, 隔一段路上几个人,司机问上哪儿去, 那些人笑回白云镇停一哈。

  她和他讲遇到的趣事, 还有自己写小说。

  “那就写一本小镇故事。”何东生会说, “等老了回想起来多有意思。”

  周逸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她还没打好草稿就已经要去学校了。后来她发现写小说就要不停地写,懒惰是最大的敌人。

  一回学校就意味着又要开始奋斗了。

  她们生物工程今年的课表排的很满, 几乎是从白天上到黑夜。日子慢慢进入到秋季,昼短夜长还未到六点天色就黑下来了。

  周逸这学期有几个任务都很繁重。

  十月有第二学位的考试,十二月有英语四级。年前还有一篇名不见经传的杂志社约稿要交, 一万字, 她一个字都还没挤出来。当然,学业也相当重要。

  这意味着今年冬天她要熬图书馆了。

  有一回下课赵莹问她会不会织围巾, 周逸一脸痴楞没明白啥意思。后来还是陈迦南告诉她说:“她和部长又在一起了。”

  周逸:“?”

  分分合合的戏码在男女朋友之间不算少见, 有时候周逸觉得像她这样难得主动的人是不是一分手就完了。

  何东生至今还没和她红过脸, 她有点骄傲。

  陈迦南问她:“你要不要给你家那位也织个围巾?”

  “可我不会呀。”她说。

  “不会学呗。”陈迦南说, “店里去买毛线人家会教。”

  于是周逸屁颠屁颠的跑去学校精品店买毛线了, 每个下午下了课不吃饭先跑去学两手,然后晚上回去慢慢织。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们宿舍变成了纺织厂。

  那个时候周逸觉得自己除了写小说还是有点用处,或许以后给他写书也可以把这段写进去。她是如何废寝忘食就为了给男朋友织一条围巾, 让他在冬天的雨季时刻想起她的温柔。

  呃。有点作了。

  陈迦南最近时常打击她说:“我见过那些作家写小说都是回忆前男友,给现男友写的真没几个。”

  “什么意思?”

  陈迦南说:“等你给他写书的时候估计你俩可能就要完了。”

  周逸一个抱枕扔过去陈迦南哈哈大笑,说闹着玩别当真啊。那晚何东生照常给她打电话,又是和朋友出去玩喝了些酒。

  他一喝酒说话就没个谱,脏话张口就来。

  周逸有时候挺喜欢他这样粗糙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就是挺担心他这样喝下去胃不出问题才怪。

  何东生知道她想什么,安慰说没事儿。

  “没事儿才怪。”周逸还嘴,“真喝到医院去了怎么办?”

  何东生沾了一身的酒意,低笑着哄她说那正好你过来照顾我,咱俩多久没见了。他忙着学校项目还跟着师兄在外面公司揽活,每天最多就睡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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