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现代的环境不是他可以想象的,该怎么说明?
见她钻进牛角尖,他又是窝心又是好笑,假做忧伤地问:“莫非你见到别的男人比我好,就会忘了我,喜欢那人?”
“我又不曾见过比你好的人,以后也不会!”她脱口而出。
“我也不曾见过比你好的人,以后也不会!”他眉眼含笑,说得斩钉截铁。
她想了想,决定放弃自寻烦恼,反正在这里,除非再有一个穿越来的,大概是挑不出第二个比她更奇特的人了。从概率分析来说,两件极小概率事件同时发生的可能性,可以认为是零。
他静静地揽着她,过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皇阿玛这次南巡来去匆忙,预备着正月里还要南下一次,行程预定要至杭州,你可想再回家看看?”
杭州?回家?她犹豫了一下:“点了你随扈了么?”
“没。仍是太子,四哥和老十三。”
“我不去了。”想想这一次的南巡,别扭,无聊,还不如留在京城,去杭州是个很大的诱惑,可是,去等着穿帮么?
“我听说,这回,四哥陪你出去玩了不少地方?”
“也就在秦淮河边逛了半天。”与其面对那个人的压力,不如留在京城同胤禩在一起。
他认真看着她,笑了,将脸贴着她的额轻轻摩挲着,轻声问:“你的生辰礼物,还没有兑现,可想好了,要什么?”
她的生辰已过,因为想不好要什么,又不肯放弃一个狮子大开口的机会,非要他答应年内为她做件事。而他真的一口答应,根本没想过她会提出怎样过分的要求。
提起生辰礼物,楚言可是有些郁闷。十三阿哥送给她一块在泰山拾到的稀罕石头,十三阿哥的生辰在南巡途中过了,她没送什么东西,欠了一份情。那天晚上,她和冰玉都快歇下了,来了个太监,送了一盒东西,却是她在夫子庙多看了几眼的几个玩意。还是冰玉提醒,那天也是四阿哥生辰,挑这么个时候送东西过来,让她连还礼的机会都没有!欠了情,欠了礼,那个人又哪里肯白白给人好处?还是能躲一天,是一天吧。
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她闷闷答道:“让我再想想。我这个债主都不急,你这个欠债的倒急了?”
“不急,你慢慢想。我不过前儿从洋人那里得了个有趣的玩意儿,想问你要不要。”他笑着解释。
“要了。可不算我要你做的事。”她任性地要求着。
“是。可你也不问问是什么,就要了?”他好脾气地笑着,一脸宠爱。
“先要下来,不喜欢再还给你。”她答得理所当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她老早规划中想做的一件事,得意地笑道:“我想好了!你先帮我找这么个人,然后——”
金钱有限,事业无涯。身处东西开始分化的时代,以她对未来的了解,站得比这些人高,看得比这些人远,也许可以做些事情,拓宽这些人的眼界。楚言在睡梦中对着咖啡,巧克力,洋酒流口水之余,认为可以做的一件利公肥私的事就是组建一个远洋商队,派人去西洋做贸易,主动采买对经济和科技发展有用的东西,而不是等着黑心的洋人往中国倾销垃圾。
这件事与清朝闭关锁国的愚民政策大有冲突,不能靠她来办。只要让这里的龙子凤孙发现,跑到西洋做生意,赚钱大大的容易,别人不说,九阿哥自然冲锋在前,大把眼红他的人也会立刻跟进。最终,他们能不能颠覆愚蠢的国策,为中国打开一个新的局面,就要看造化了。
难的就是这第一次。她是不可能亲历亲为的,需要找到一个对西方社会和语言有所了解,可以独自与西洋人生活交道,做事机警灵活,又比较老实的清朝人。原本可以通过佟家物色这么个人,可佟尔敦明显不会支持她“胡闹”,与佟世海见面时,她担心的要想的事太多,根本忘了这茬。这一下才想通,胤禩是她最可靠的盟军,能力效率是不用说了,就算是胡闹,她也可以使出撒娇耍赖色诱胡搅蛮缠等十八般武艺,磨得他答应。
先噼噼叭叭开出一个单子,是她要采购的西洋东西,叫胤禩找个人替她去西洋跑次腿。
八阿哥已经很习惯她的不按理出牌,只当她真的要,答应派人帮她找那些东西,在来华的洋教士洋商人中打听。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咽气之前也未必寻得齐。”她撇撇嘴:“况且,你巴巴求上门去,他们还不血口大开,狠狠宰你一道?这些东西原本在西洋也值不得什么,派个人去跑一趟,又省钱又省力,何苦便宜了洋人?”
八阿哥好气又好笑,狠狠拧了拧她的鼻子:“那种话也是这么混说的?你当是让人跑趟江南川北么?跑一趟西洋,来回,弄不好就是七年八载的,语言又不通,让谁去?你看看那些洋教士,有几个回去探过家?”
“这个人不好找,这件事不好办,人家才来求你么。”楚言一脸媚笑,嗲声嗲气,使出八爪神功,抱着他磨蹭。
八阿哥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又惊又疑:“你,你哪里学来这个?”
小说电视里不是说男人最吃这一套?难道是她没掌握好火候?算了,还是本色演出!楚言唰地翻过一张脸:“西洋哪里有那么远!从广州搭船去印度,印度到英吉利有东印度公司定期的船,来回也就一年半载。我以前就问过那些西洋商人,有的人就是这么走的。洋教士不回去探家,有什么奇怪。洋教士者,洋和尚是也!六根早断,还有什么家?再说了,他们在原来的地方,无所事事,一无所长,混不下去了,才跑到大清来骗吃骗喝。你们没见过世面,才把他们当宝贝供着。好好的,谁会愿意背井离乡,远渡重洋,跑到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地方去冒险?”这年月,一不时髦出国留学,二不流行跨国旅游,海上有海盗,又没有接种疫苗,这样的长途旅行,有危险的!
可怜八阿哥,惊魂未定,就被她一顿炮轰,只急得伸手捂住她的嘴:“越说越不象话!传出去,成什么事?那些洋人,也算各有专长,皇阿玛对他们也是礼遇有加,哪里有这么不堪!”
楚言扒拉开他的手:“你不信?要不,我让十爷十四爷悄悄抓两个回来,找一帮小子,陪他们练练,看他们还摆不摆得住道貌岸然的嘴脸,实招不实招?”
怕她真的拉上别人胡闹,到头来无法收场,八阿哥无奈地答应:“他们爱怎么怎么,与你我何干?你的事,我答应过,自会替你筹划。”
“耶,胤禩最好了,我最爱胤禩了!”楚言一脸胜利的喜悦,捧起他的脸猛亲。
八阿哥轻轻地笑了,她是他命中的魔障,也是他最甜美的留恋。
还真被八阿哥找到这么个年轻人。孤儿,从小被一个英国来的洋教士收养,取名弗里得里克,中文名叫小方,能说英语法语和意大利语。那个洋人年纪有些大了,出门惹眼,就把日常采购,与其他洋教士洋商人联络,以及与普通百姓打交道的事情都交给他办,跑过不少地方,有些阅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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