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德妃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母亲,百般算计,千般用心都是为了子女!
想起了自己的妈妈,高中的时候,那个教导主任很可恶,学生们都讨厌他,他儿媳妇生孩子的时候,找到了她妈妈,从最早的产检开始,非要妈妈全程负责,有一点腰酸腿疼都要打电话咨询,扯上半天,做B超也要妈妈陪着。妈妈对他们表现了极大的耐心和容忍,那个教导主任还以此在学校里吹嘘,她恼羞成怒,回家跟妈妈大吵一场,质疑妈妈的为人和医德。妈妈只是看着她,什么也不说,爸爸把她拉了出去,说妈妈做这一切的时候,只是她的妈妈,一个母亲为了保护子女不受伤害做的事情,有什么是不应该原谅的呢!
再想到德妃生了三子三女,却只活下来这么三个,更是唏嘘,早把对德妃的一点点成见抛到脑后去了。
玉芙考虑周道,用一个包袱把如意和镯子小心包好,交给她。
楚言心中雀跃,盼望着再有哪位娘娘召见。这玉如意和镯子,成色极好,一看就知道值不少钱。德妃的赏赐不象宜妃那么繁多,却是货真价实,品味也要高雅的多!这么隔几天串个场,适时表演一番,来钱也蛮容易,在宫里做个流浪艺人好像也很不错!
蹦蹦跳跳地走到摛藻堂门口,楚言愣住了,看见一向沉着高傲的采萱,不知为什么急得满脸通红,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正对着一个太监解释哀求。
“姑娘要说找不到,奴才也没法子!太子爷等着急用呢,怪罪下来,奴才也担不起,还是请姑娘别难为奴才,亲自跑一趟,向太子爷解释清楚!”这话听着还客气,可那个太监鼻孔朝天,声音都是从鼻子恒出来的。
“采萱,出了什么事?”楚言忍不住问,好容易打发了绿珠,光天化日的,居然又有人来撒野!
采萱看见她,又羞又愧,嘴唇哆嗦着,还没说出什么,那个太监已经翻过一张脸,满脸堆笑,奴颜卑膝地跑过来请了个安:“哎呀,楚言姑娘回来了!姑娘这一向还好?姑娘这阵子怎么也不去毓庆宫,太子爷和太子妃都惦记着姑娘呢。今儿是奴才的好日子,遇上姑娘,回去跟太子爷一说,太子爷必定高兴,托姑娘的福,奴才兴许还能得个赏赐。”
楚言听得头昏,总算明白他是毓庆宫的太监,话中透露出太子对她有些心思,让人不舒服。也亏得堂堂一个太子,竟然使出这样的奴才,不被废掉才怪!脸上尽量不流露出厌恶,语气尽量轻柔:“恕我眼浊,不知公公如何称呼?来摛藻堂有什么要紧事?”
“姑娘折杀奴才了。奴才姓莫,叫做莫德,奉太子爷之命来摛藻堂取几本书。采萱姑娘差了两本没找齐,偏偏那两本最是要紧,奴才正在和采萱姑娘商量,该怎么办。”莫德满脸堆笑,说的满是那么回事儿。
莫德?没德!名字倒起的没错,楚言心里厌烦,走向采萱问道:“哪两本书?怎么找不到了?”
采萱望了莫德一眼,欲言又止。
楚言回身,淡淡说道:“可不能让太子爷等得着急,莫公公先拿了其余的书回去。我们这边再找找,有还是没有,晚些时候,总归会有个信。”她特地留心过四阿哥的神态,此时学来也有三分威严。
“可是,太子爷怪罪下来,奴才怎么是好?还是要哪位姑娘亲自跑一趟才是!”莫德垂死挣扎。
楚言冷笑一声:“公公口口声声怕太子怪罪,居心为何?想污蔑太子么?是因为这个,才不敢去见太子的吧!”
莫德大吃一惊,没想到她词锋如此犀利,这罪名一旦坐实了,他连脑袋都未必保得住,勉强挤出个笑容:“姑娘说笑了,太子爷最是仁慈宽厚,善待下人的。奴才是怕耽误了太子的正事,所以着急,冲撞了两位姑娘的地方,还请两位姑娘宽容!”
楚言哼了一声:“你在这里蘑菇,倒把耽误事儿的罪名推到我们头上!好利的嘴!我这就去见太子!我倒要看看,什么是你担得起的!”
莫德大急,才知道这位看着好性儿,却不是他惹得起的,连忙跪下磕头:“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楚言怒喝:“还不快去!真不怕误事么?”
莫德从地上爬起来,抱了那堆书,落荒而逃。摛藻堂众人,无不拍手称快。
进了院子,采萱才说那两本书,本来是放在摛藻堂,可是三个月前被三阿哥借走,一直没拿回来,莫德说问过三爷,已经还回来,三阿哥去了塞外,就是想找他问,也不可能。
楚言写了书名,交给刘禄张华,让他们到养心殿和景阳宫去查查看有没有一样的。
素儿撇撇嘴,不屑道:“哪里是为了什么书?不过是找个借口,想把采萱姑娘弄到毓庆宫去!”
采萱脸色一变,楚言暗想这太子也够滥情的,一边惦记着她,一边对采萱下手,也不怕噎着撑死!再看看采萱,容貌是上好的,就算她自大,也得承认采萱长得比她好看,高鼻梁大眼睛,让人过目不忘的那种。楚言一直想不通,采萱这样的人才,居然没有早早被花轿抬走,留在摛藻堂蹉跎青春!她会被太子盯上,也不太奇怪。
楚言叹口气,对采萱说:“回头,真要个人去毓庆宫回话,我去吧!”
采萱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沉吟半晌,下了决心:“还是我去!你没听那个刁奴的话?太子怕是也不会放过你。”
琴儿和素儿在一边跟着发愁,素儿狠狠地跺跺脚:“太子真是!略略是个平头正脸的就想抬回去!”
楚言打量素儿两眼,调侃道:“这可不好办了!素儿的头是极平的,脸是极正的,怕是没得跑!”
连采萱也放下愁容,笑了起来。素儿臊了个大红脸,啐道:“为姑娘担心呢!反被嘲笑,好心没好报!”
“好心没好报的时候多了!”楚言悠悠说道:“刚才那些话,可不许再说了!被外面人听见,没人保得住你!”
素儿方觉失言,心中懊悔,捂着嘴,不敢再说。
采萱默默不语,凝视着楚言,半晌才开口:“我这一向对不住你!”
楚言粲然一笑:“好说!把你新得的黄山云雾茶拿来,什么都可以商量!”
采萱讶异地一笑,放宽愁肠,当真拿出茶具茶叶,开始泡茶。
楚言心思一动,笑道:“我新近得了一套茶具,用我的!”进屋拿了八阿哥送的那套茶具来。
采萱一看,又惊又喜,一个个地拿起茶杯茶壶细细观赏把玩,不敢置信:“你是哪里得来的?”
“怎么了?”楚言迷惑道:“别人送的,很值钱么?照我看,比不上你那套。”
采萱看她一眼,不知说什么好,把壶和杯子小心放回盒中,叹道:“还是用我的吧!这是宋代汝瓷官窑出的青釉冰纹贡器,如今,这样的瓷器虽不是独一无二,要找一套完好的可难!没得弄坏了,怪可惜!”
“这样啊!你喜欢,送给你好了!”楚言大大方方地说,拿古董喝茶,不爽之极!
采萱好笑地摇头:“今日一见,已是福气!你好好收着,难为那人肯为你如此费心。莫要辜负了他的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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