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十年
正月:谴皇四子胤禛、皇十二子胤陶和世子弘晟祭永陵、福陵和昭陵。(祖陵)
三月:大学士王(扌炎)先密疏复储,后御史陶彝等十三人疏请建储,康熙驳不许,王(扌炎)、陶彝等被治罪,遣往军前效力。
十月:召抚远大将军胤禵来京。
康熙六十一年
正月:于乾清宫举行千叟宴,康熙帝赋诗,诸臣属和,题曰《千叟宴诗》。(康熙六十一年正月,康熙于乾清宫二度举行千叟宴,命满蒙汗三旗凡六十五岁以上者前来赴宴,据称当时前去赴宴者达1900人)
三月:至皇四子胤禛邸园饮酒赏花,命其子弘历养育宫中。
十月:命雍亲王胤禛等视察仓储。
十一月:康熙帝不豫,还驻畅春园。
十一月十三日:寅刻,康熙宣召皇三子、皇七子、皇八子、皇九子、皇十子、皇十二子、皇十三子共七位阿哥和隆科多、卫戍进宫。《清圣祖仁皇帝实录》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记载:“皇四子胤禛闻召驰至。巳刻,趋进寝宫。上告以病势日臻之故。是日,皇四子胤禛三次进见问安。”
十六日:理藩院尚书、步军统领隆科多于乾清宫正大光明殿宣读康熙遗诏“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康熙遗诏》今存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上面写道:“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康熙晚年因其诸子皇位继承纠葛而大伤元气,郁结成疾,悲离人世。他曾说:“日后朕躬考终,必至将朕置乾清宫内,尔等束甲相争耳!”
登基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康熙大帝驾崩,举国大丧。康熙遗诏,命皇四子胤禛继位,号雍正帝。晋封其母德妃乌雅氏为孝恭仁皇后。诚亲王胤祉上疏,援例臣请将诸皇子名中胤字改为允字。
这场经历了二十几年的储位争夺战,伴随着胤禛的登基也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但八爷党显然很不服气,认为遗诏有弊,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由于刚刚继位,胤禛目前于朝中的根基不太稳定,所以暂时不能采取任何强硬的手段,只能先以安抚为重。于是封胤禩、胤祥,马齐、隆科多为总理事务王大臣,又召抚远大将军胤禵回京奔丧;又因丧期未过守孝期间,暂不册封后宫,只以口头形式颁布母后孝恭仁皇后乌雅氏为孝恭仁皇太后,居慈宁宫;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为皇后,居坤宁宫,册封大典将于日后补办。
康熙逝世已经几日了,整个紫禁城被笼罩在一片哀伤的白色之中。安享殿里,康熙的灵柩静静的停放在正中央,胤禛领着弘时、弘历和弘昼身着孝衣寸步不离的跪于康熙灵柩前为其守灵,神情哀伤至极。这几日来,胤禛几乎是滴水未进,夜不曾昧,大臣几次上前劝驾都无动于衷。我与皇后搀扶着皇太后跪于众太妃之前,看着胤禛日渐消瘦的身影,心被他那惨白色的面容揪的越来越痛。回头看看身边的德妃,自康熙逝世之后,她便是悲痛欲绝,曾经几度哭的不能自制,差点昏厥过去。想起康熙在世时,德妃受他恩宠了几十年,曾为他生下三子三女,直至迈介中年,康熙也未曾将她抛诸脑后,仍时不时的移驾德妃宫关切之至。看着眼前的德妃,如今虽已晋升为皇太后的她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喜色,几日悲不自胜的宣泄使她神情黯然憔悴了许多,哀哀欲绝的跪在这,目光也有了几分呆懈,却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康熙的灵柩,嘴里不知在喃喃的念着些什么。
“熹福晋。”我缓缓的抬起头,对上小德子忧愁满面的脸“熹福晋,皇上已经不眠不休几日了,再这样下去,龙体怎么受的了啊!奴才求求您,去劝劝皇上吧!”
“我?”胤禛此生最敬重的莫过于他的皇阿玛了,此时他的悲痛是不能自制的,我能行吗?!
“福儿,去吧!眼下也只有你能劝劝皇上了,额娘这边有我照顾呢。”那拉氏看着我,信任的点点头。
“是,臣妾自当尽力。”如今那拉氏已贵为皇后,她的话便是懿旨,是不能回绝的。我起身行了礼,随小德子走去前面。
“皇上。”我缓缓蹲下身子,轻唤了一声,没想到几日之间他竟消瘦成这般模样。
“额娘,你不是说皇爷爷只是累了,休息几日就会好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弘历哭着扑到我怀里,泪水沾湿了我的衣襟。
“弘历啊,还记不记得皇爷爷和你说过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皇爷爷走了,你就不听他的话了吗?”看到弘历这般模样,眼睛也不禁酸楚起来,深吸一口气,捧起他的脸,帮他擦拭着不断涌出来的泪水。
“皇爷爷”
“弘历,你要记住,你皇爷爷是一代伟大的帝王!他的雄才伟略是通古至今无人能比的!他的丰功伟业更是史前无人能及的!额娘希望你能像你皇爷爷学习,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福儿!”胤禛转过头,声音哀伤沙哑的很。
“皇上,臣妾扶您下去歇息一会吧。”
“不!我要守着皇阿玛!”胤禛别过头,看着康熙的灵柩,眼底如同枯井般干涩的让人心疼。
“胤禛,你如今已憔悴成这般模样,就是皇阿玛看到也会心疼的!你也不想皇阿玛走的不安心,是不是?”我轻声劝到。我没有称他为皇上,因为眼下的他只是康熙的四皇子,迷失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之中。胤禛看着我,微一含首,我忙回身招呼小德子一起扶了他去后面的软榻上歇息,又吩咐丫鬟去弄些清淡的粥和小菜过来,才转身倒了杯茶递与他前面。
“喝口茶吧。”
“福儿!”胤禛一把将我抱住,我一个不备,茶杯掉落地上。他将头埋在我颈间,胸脯轻轻颤动,那炽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奔泄了出来,顺着领口划进了我的衣服里,留下丝丝凉意。
我没有说任何安慰他的话,只是轻柔的拍着他的背,眼下的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安静的角落,一个真实的依靠,来尽情宣泄他心底的悲伤
“皇上”一个丫鬟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胤禛慌忙放开了我,重新躺回榻上,将头转向里面。
“奴婢该死,请皇上降罪。”那丫鬟吓的‘扑通’一下跪到地上,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我起身走过去接了她手中的盘子,示意她下去,那丫鬟忙磕头谢恩退了出去。
“吃口粥吧。”我将盘子放到桌子上,端起粥碗坐到了榻上,盛了一小勺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递于他面前,他看了看我,微微抿了一口,摇摇头,躺回榻上。
“多少再吃点,这样下去怎么行呢?”我皱了皱眉,他依然摇摇头。
“再吃一口,就一口!”我依旧不放弃,胤禛闭上眼睛,无力的摆了摆手。看到他这般模样,我的心揪碎了无数次,忍耐也终于到达了极限。我站起身,吸了口气,‘砰’的一下将粥碗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回头对上他诧异的眸子,愤愤道“爱新觉罗·胤禛!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会伤心!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会悲痛!皇阿玛去了,很多人都和你一样痛苦,可是痛苦之后又怎样?皇阿玛不会再回来了,可是天下的百姓却依然要生活,江山的社稷也依然要牵挂!皇阿玛遗诏传位于你,就是希望你能率领朝中众臣一起振兴我大清!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对的起皇阿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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