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宋夫人回答,珠儿却支撑着爬起来,声音略带虚弱的说:“快……快救小姐……小姐被劫走了……”
宋大人皱眉,对一个家丁说:“快去禀报王爷。”又对其他人说:“兹事体大,要快点找到小姐,切莫声张。”
王爷听到来人禀报后皱眉,对常玉说:“立刻选十个精明的侍从跟着我,你留在府中,此事先不要宣扬,若我三个时辰还没有回来,你便入宫禀报父皇。”说罢将自己入宫的腰牌给了常玉。
“是!”常玉立刻着手准备。
璠嫣睁开眼,脖子好痛,这贼人下手忒狠,璠嫣揉了揉脖子支起身,只觉奇怪,这贼人竟如此放心大胆地不把人质“五花大绑”,于是站起来,活动了活动身上,发现并没有什么伤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已经荒废了的寺庙之中,十分的破旧,地上甚至堆满了杂草,应该是近来逃荒的人找来的。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看到了一个背向她坐着的一个黑衣人,她一惊,顿住了脚步。只见那个人直挺的坐姿便知这人器宇不凡,并不像普通草寇。当璠嫣看到他左手那枚翡翠扳指的时候,吓得是很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此时应想着该如何出去才是——这人不劫财,莫非是想要她性命以维护他的颜面?
她又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这城中逃荒的荒民吗?”见那人没有说话,便又娓娓道来:“我知道,近来出现旱情,在这时举办婚礼是不合时节的,所以我们商议一切从简,可是我的夫君,毕竟是个王爷啊,”她停了一下,一顿一字的说道:“既然是王爷,就必须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既然是皇室宗亲,就必须维护天家威严。”那人听了这半句,微微握拳。
璠嫣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屋内散落着几本泛黄了的虫蛀了的佛经,破窗外有一条小河缓缓流向城内——这是城北的废庙,她依稀记得小时候母亲带她来过得。她灵机一动,将佛经一页页撕下,叠成小船偷偷扔进小河里。
“人性本善,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与我而言,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你们比我更需要它,如果你放我回去,我愿意将我的嫁妆悉数捐出。只是你要明白——不属于你的,你终究不该去觊觎。”
她知道他是谁,她也料定他不会将她怎么样,她在给他台阶下,又仿佛是在教育他。他摇头笑笑——还真是一个不吃亏的性格,便继续与她打着哑谜:“你既如此聪明,便应该能知道未来这天下是属于谁的,不要嫁错了人才是。”
“尚阳万顷河山,懂我的不过他一人而已,我自告诉你钱财乃身外之物,便不会为了身份地位去挤个头破血流,你难道怕我赖账不成?”璠嫣故作生气的模样,强压颤抖的声音,“今日是我成亲之日,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我不想有遗憾。”
璠嫣在赌,赌他不会伤她。
那人望望天,看着天渐渐昏暗:“你那个好夫君也应该快找到这儿来了。然后转身捏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记住,我既欠你一场婚礼,自然会补给你。”说完便出了庙。
他撒手的那一刹那,璠嫣的身体瞬间下沉,发软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呆坐在地上。
外面的马蹄声越来越大,一声勒马声之后,王爷推门的跑了进来,紧紧地抱住璠嫣,仿佛宝贝失而复得,却又怕再此失去:“对不起,我来晚了。”
璠嫣在他怀里小声安慰道:“不,刚刚好,我没事,你安心。”说罢,便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尔渊此时觉得自己该被千刀万剐,平时那样精明的一个人,父皇交给自己一个案子断案如神迅速结案,怎么如今到了自己身上便险些慌了神?若璠嫣没有给自己留下小纸船,自己又当何时才能找到她呢?
回了王府已是黄昏,王爷已差人给宋大人报了平安,像这样有辱天家颜面的事情是不能被宣扬的,外面的仪式照常举行着,只是少了主角而已。
筵席散去已是深夜,璠嫣在屋里换上寝衣,坐在镜前,珠儿为她梳着青丝,王爷披衣坐在屋外的栏杆上吹着箫。桌上的佳酿散发着香甜。
箫声戛然而止,过了许久仍是一片寂静。
璠嫣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开门道:“尔渊!”只见王爷站在栏杆前转身道:“怎么了?”又见璠嫣只穿着寝衣,皱了皱眉,解下外衣披在璠嫣身上。
璠嫣笑了笑:“大概是出事出怕了,担心这次开门后倒在地上的是你。”
王爷笑:“看来我还要靠自家夫人保护。”
“夫人?”璠嫣听到这个称呼脸不禁微微脸红。
王爷拉着璠嫣走到桌前:“误了婚礼,这杯酒还是要喝的。”
二人交杯,香甜清冽没入唇齿。
王爷低头看着璠嫣道:“我欠你一个完整的婚礼。”
璠嫣将手放在他的唇边,摇头道:“嘘——婚礼不过是一天的事,是给别人看的,一辈子很长,只要有你,有我,便好,少一场婚礼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在乎的。”
王爷请问璠嫣的额头,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上,轻轻说道:“那便用我的一生来偿还吧。”
于是抱起璠嫣走到屋内,掩门。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大好,小说正式进入轻甜时代???
☆、走来窗下相笑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依据尚阳朝礼制,皇室子弟成婚第二天早是要入宫请安的,璠嫣为王爷换上衣服,尔渊身穿紫红色绣银丝祥云彩丝大雁的礼服,黑发被玉冠束住,璠嫣的那件也是紫红色的,是一件襦裙,袖口的罗纱使玉臂若隐若现,裙摆出事金银丝绣的百鸟争鸣,束腰上绣着的彩雁与王爷身上的交相呼应,紫红色在她身上倒不显老气,多了一分成熟和娇媚,独具一格,依照礼制,婚后女子是应该将头发束起的,璠嫣的颈白皙如玉,宛如天鹅,十分优雅,璠嫣坐在窗前微微低头,睫毛垂下,尔渊为她贴上花钿,带上发簪。两人在一起,像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二人牵着手走入宫内。
“儿臣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贵妃关切的说:“嫣儿你受苦了。”
皇上说:“敢劫走王妃,朕定彻查此事,不然皇室颜面何存?”
璠嫣却道:“儿臣有一事相求,”见皇上准了她,便道:“那不过是一些荒民,若此时强行镇压、彻查此事定会引起民愤,不如借此机会拨款赈灾,让天下苍生感念皇恩浩荡。儿臣本无大碍,还请父皇宽恕他们。”
皇上笑道:“难为你如此识大体。”
“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讲”
“儿臣能嫁给王爷本就是莫大的福分,儿臣生活富足,恳请皇上能将给儿臣的赏赐折现,置办粥铺,福泽百姓。”
皇上大笑,对尔渊道:“老五啊,你真是给朕找了个好儿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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