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对于林颜夕来说,却是她的救命稻草,不但不觉得无聊,而是一下找到可以做的事,于是就像找到了人生目标一样,什么也不再去想,每天就是这样循环往复的一个个的练到极限。
当汗水湿透了军装,人也因为高度疲惫而体力透支的时候,她感觉到的却不是疲惫,而是彻底的放松。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不会再有力气去想别的,也不会再有恶梦的袭扰。
所以一天天的下来,气色慢慢的又好了起来,之前因为关禁闭而落下的体能训练,不但补回来了,反而因为她尽乎于疯狂的训练,竟又有所超越。
没有自己训练的时候,林颜夕有时还会去想,是不是每天会有人盯着她的行动、是不是有人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可当真的将自己的心神都沉浸在其中的时候,却根本不会去想那些她决定不了的事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这偶尔冒出来的这么个想法,竟是对的。
林颜夕并不知道,她现在所在的地点就是曾经她吃了三个月的苦也没能进得来的血刃大本营。
也不知道在血刃的数据监控室中,有一个单独的屏幕上播放着她在禁闭室内的一举一动。
不但是她平面的视频,一旁竟还有不少的其他仪器和显示着诡异的曲线与数据的电脑屏幕,但从目光在两个屏幕中来回扫着的人的眼中也能看得出来,这些都是与林颜夕有关的。
而林颜夕更不知道的却是,此时监控她的,却不是血刃的人,竟是另一张她所熟悉的面孔,曾经暂时做过她选拔教官的罂粟。
只见屏幕面前的罂粟边看着屏幕里正在做着单手俯卧撑的林颜夕,边看着一旁的数据,不时的还记录着什么,脸上的表情严肃认真。
却在这时,拿着午饭的莫雷走了进来,“情况怎么样了?”
原本表情严肃的罂粟此时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队里正忙着?”
“这不是才忙完就来看你了?”莫雷边深深的叹了口气,边坐到了一旁,“你是不知道,独狼来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他接触过的有关机密事件真的是太多了。”
“所以我不但要调整被他扔下的任务和工作,还要处理这些他所接触过的机密事件,以免因他而泄密,造成更大的损失。”
“你看看,这都快一个月了,我这才缕出头绪。”
说着,有些讨好的笑着,拿起桌上的饭菜直接打开放到了她的面前,“所以你千万不要怪我不帮你,我是实在有心无力啊!”
“我这有什么好怪你的,原本也不是你的事。”罂粟不在意的摆了下手,“再说了,林颜夕再怎么样也是个女孩,你就是想帮也帮不上忙吧?”
莫雷听了尴尬的笑了下,“到也是,我还真没办法替你。”
说着,瞥了眼屏幕中也按时吃午饭的林颜夕,“她最近怎么样?”
罂粟听了,却轻笑了下,“你可能不会相信,她的情况竟然越来越好了。”
看到他惊讶的目光,罂粟笑着把记录册扔了过去,“你可以看看,她真的和我见过的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女孩不一样,说不上是成熟还是太过消沉……也不对,只能说是很特别。”
“从对她的身体各项的数据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在刚刚被带回来的时候比我想象的要冷静,很平静很沉稳的状态,但却不消沉,就像是一切都已经有了准备,可以去接受,却不会放弃自己而等死。”
“而之后的冷处理,让她的心态起了变化,在我们意料之中的开始产生各种情绪,开始烦躁、不安、恶梦,甚至身体状态也受到了影响,那时的数据看起来,简直比她在你们血刃选拔时的数据还要差。”
“可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几天……”说到这里,看到莫雷的惊讶目光,不禁笑了出来,“你没听错,只是几天而已,她突然就有了变化。”
边说着指了下屏幕上,“你也看到了,从大约二十天前她就开始自己利用禁闭室内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开始训练,是那种尽乎于极限的训练。”
“这二十天下来,不但她的精神状态有所缓解,身体指标甚至超出了进入禁闭室之前。”
而边听罂粟解释着,莫雷也将记录的册子翻了个大概,再抬头看向林颜夕眼中的惊讶却更多了几分,“还真是不一般啊!”
可话才说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就算是够特别可那又能怎么样?真是可惜了啊!”
罂粟听了他的话却耸了耸肩,拿回自己的本子。
见她不再说话,莫雷突然忍不住问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做有什么用处吗?”
“林颜夕做的事并不复杂,只要直接审理就完全可以,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拖这么久的时间吧?”
“退一步来说,如果是你很看好她,想考察她,可现在做这些是不是又太晚了,要知道林颜夕的所做所为就算不上军事法庭,脱了军装背一辈子的污点也算轻的了。”
“这样的情况下,你就算是再看好她又有什么用,我才不信你们收人会不管这个人之前做过什么、不管她的人品如何,我可记得你们的审查制度可是号称是血刃的两倍。”
罂粟听了却并没有急着回答,沉默了下才问道,“闪电,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军人以服从任何为天职,不管你的敌人是谁,都不能逾越这一条标准线,而她做了什么?”
“如果我们都像她一样,那还怎么执行任务,大家都心软,都念旧情,那么不知要放走多少敌人,说不定我们也早死了。”
听了他的话,罂粟却露出些许嫌弃的表情,“你可真是冷血,那可是你们的人,你真的说杀就能杀得了?”
而莫雷就像听到一个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看着罂粟笑得停不下来,“你还好意思说我冷血?明明是你们才更冷血,更不近人情吧?”
可边说着,在她的目光直视下,突然有些尴尬的收起笑容,怔怔的闭上了嘴。
好一会才瑟瑟的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怎么看我,牧霖是我的战友,是我一个小队同生共死,甚至还救过我命的人。”
“按理说我不应该这样,就算是别人要杀他,我也不应该那么做,但我偏偏开了枪,还伤了他。”
说着莫雷粲然一笑,“我知道,现在你们一定都……嫌弃我,甚至是防备我,一个可以对自己战友开枪的人……”
罂粟听到他说这些,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了,一把拉住他,“不要说了,我都懂。”
“其实大家都没有怪你,更没有像你所说的那样,你做的没有错。”
“谢……谢谢你,罂粟。”莫雷苦笑了下,“虽然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我心里真的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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