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见侍卫退下,也示意顾、卫二人后退,走到太平公主近前,看着昔日的至交好友,哀伤地问道:“公主,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太平公主闻言,嘲讽道:“这就要问昭容了,本宫几时得罪了昭容,要对本宫赶尽杀绝!”
上官婉儿低声问道:“你是怪我将芯儿交给陛下?”
太平公主冷笑道:“你竟然敢承认,倒也有些胆色。不错,若不是你将芯儿交给陛下,本宫又何必嫁给武攸暨!要不是你在陛下面前挑唆,六郎怎么会,怎么会。。。。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本宫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对本宫如此!”
上官婉儿将绿舞拉到身边,问太平公主:“我助公主拒绝魏王,还是绿舞想到的法子。绿舞哪里对不起公主了,公主竟对她起了杀心?”
太平公主不屑道:“一个丫鬟而已,若是她将此事泄露出去,本宫会有许多麻烦,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走嘴。”
上官婉儿没想到公主会如此想,她指着菱珀问道:“菱珀也不过是个丫鬟,怎么陛下要杀她,公主拼了命都要保她?”
太平公主受不了上官婉儿如此指责,厉声说道:“绿舞怎么能和菱珀比,菱珀自本宫出生就陪在本宫身边!本宫的心酸,痛苦,都有她陪着!她不是丫鬟,她是本宫的姊妹!”
上官婉儿的妙目中流出了泪水:“公主将菱珀当成了亲人,婉儿也把绿舞当成了姐妹,婉儿虽是一介女流,但若是有人想碰身边的亲人,婉儿虽一死,也不能放过此人,公主,亦是如此。”
太平公主听婉儿说得狠绝,一时也没了言语。这深宫寂寂,虽然锦衣玉食,可是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能有一个人不离不弃的陪着自己,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自己没有错,婉儿也没有错,只是因为寂寞。。。。。
殿中一时间无人说话,众人都各自想着心思。
良久,武帝突然大声咳嗽了起来。众人慌忙走到龙床边,张易之拿出一个盒子,说道:“陛下,这是臣今日新炼制的丹药,可保陛下药到病除。”
武帝咳得喘不上气来,只是不住点头。彩珠立刻扶起武帝,坐到武帝身后半扶半抱,张易之拿起一颗丹药送入武帝口中,又拿了茶盏喂水。
武帝服了药,慢慢止住了咳,喘了口气,说道:“朕,这一年来,时常觉得人困体乏,朝政力不从心,虽有五郎六郎,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朕,想还政给太子,朕。。。。”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丝殷红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众人大惊,太平公主抓着武帝的手,大声呼唤:“陛下!陛下!怎么回事,来人,快来人!传御医!”
张易之站起身,淡淡说道:“不必了,她没救了。”
“什么?!”太平公主奔过来揪着张易之的前襟,“你说什么?!你对陛下做了什么?丹药!是丹药对不对,你在丹药里做了手脚?!”
张易之推开太平公主,冷淡道:“我在里面放了□□。”
太平公主像疯了一样扑过去,嘴里不住地喝骂,张易之狠狠地将她惯在地上。
太平公主哭喊道:“为什么!陛下待你如此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为什么?!”张易之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闪出了愤怒之色,“这个老太婆最喜欢折磨我,每次都让我跪在她面前,一跪就是一个时辰!我受够这种羞辱了!”
太平公主已经听不见张易之说的什么话了,她愤怒地从腰间抽出宝剑,冲着张易之刺去,张易之随手一扯,正把上官婉儿扯到身前。
太平公主没想到这个变故,但是收剑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就要刺中上官婉儿,婉儿也来不及躲闪,身旁的绿舞狠狠撞了她一下,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绿舞却正撞到剑上,剑身一半没入胸中,鲜血飞溅了出来。
绿舞大喊一声,栽倒在地。上官婉儿爬起来,飞快地把绿舞抱在怀中。
太平公主没想到刺中了绿舞,也是吓了一跳。这时,一道红影闪出,一脚将太平公主踢出一丈有余。
这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当众人反应过来,已经是只看到绿舞倒地,太平公主被踢飞,还有一个红衣人蹲在绿舞身边,一脸急切地看着血泊中的人。
顾翎昭也奔了过来,趴到绿舞旁边,惊慌叫道:“绿舞!绿舞!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能听见吗?”
绿舞吐出了一口血,缓缓张开眼,看着顾翎昭流满泪水的脸,勉强笑道:“嘿嘿,你,咳,你从以前,就,咳咳,哭得很难看。还,咩咩,叫。。。”
顾翎昭攥住绿舞的手,道:“胡说,你几时看到我哭了,还咩咩叫。。。”
“咳咳”绿舞费劲地抬起右手,“我,就是见过,咳咳咳,因为我想起来了。。。”
顾翎昭看着绿舞的手腕,只见宽大的宫装衣袖下面闪着青泠泠的光,上官婉儿慢慢帮绿舞把袖子挽起,只见腕间戴的一只青玉手镯发着光。
上官婉儿瞪大眼睛看着这只手镯:“这,这镯子。。。。”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上官婉儿腰间的翡翠玉牌也仿佛在应和着青玉手镯一般也放出了光芒,掉在地上的宝剑也闪着白色的光芒。玉牌和宝剑飞起来,绕着绿舞来回转动,好像在守护她一样。
众人都看傻了眼,顾翎昭结结巴巴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绿舞呛咳道:“我的东西自然要我的血来唤醒,莀岚,你怎么变得这样蠢?”
顾翎昭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什么?莀岚?”
“自然是叫你,呵呵,莀岚,多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只有你,不会认错我,一直守护我。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了许多人,许多事。。。”绿舞点点头,惨笑着看向张昌宗,“也想起了,师傅。。。。”
☆、第三十一章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活在黄河岸边上的渔民祖祖辈辈都是靠着捕鱼为生,每年的春末夏初,虽然是黄河春汛,水流湍急,稍不注意就会连船带人被卷走,不过这个时间也正是黄河鲤鱼交1配的季节,大量的鱼群都会到浅水处产卵,渔民们就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捕鱼。
“爷爷,爷爷!你看,这条鲤鱼好大哦,头上还红红的!”一双白嫩嫩的小手伸进渔网,捞起一条足有五尺长的金背鲤鱼。梳着丫髻的小女孩举着鲤鱼,回身对身后的老人脆生生地笑着。
在一旁往鱼篓里装鱼的老汉一看孙女儿手里抓着的鲤鱼,立刻快步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接过,然后慢慢地蹲下身,把鱼放回水中。金背鲤鱼重回水中,冲老人摇了摇头,随后鱼尾一摆滑入水中,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小女孩儿见老人放走了大鲤鱼,嘴巴高高撅起:“爷爷,你怎么把鱼放走了?小桃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头上还有红点儿的鲤鱼呢!”
老人站起身,摸着小桃的头,笑呵呵道:“乖孙女儿,那可不是什么鲤鱼,那是龙神爷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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