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挽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抱住青鳞,轻手轻脚地托好她。
青鳞乍一离了冯夷的怀抱很是不适应,扭着小屁股就想找冯夷,素挽连忙紧了紧手臂,笑道:“青鳞姑娘,奴婢是素挽,以后就由奴婢服侍姑娘。”
冯夷笑眯眯地戳了戳青鳞的脸颊:“你乖乖听素挽的话,为师要出去办点事,过几日就回来。”
青鳞虽然不是很明白冯夷说的话的意思,但是出去还是听懂了,湿虎要自己出去,不带着自己,自己又要变成一个人了,就和当鱼的时候一样孤孤单单了,越想越难过,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冯夷没想到自己就说了一句话,小徒弟就哭得这般伤心,急忙把人重新抱到怀里,柔声哄着:“怎么哭了?”
青鳞安静地哭着,一声也不出,只是紧紧抓着冯夷的衣袖不松手。
冯夷见了,心突然就像被一根细针扎了一下,他用手掌一下一下地摸着青鳞的头,轻声细语地问:“到底怎么了,告诉师傅,好不好?”
青鳞又哭了半天,最后抽抽搭搭地说:“湿虎,去,不要,青鳞。。。”
冯夷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师傅怎么会不要青鳞呢,师傅是给青鳞去找护身法器,不是不要青鳞。”
青鳞傻傻地问:“护,护,法器?”
冯夷点着青鳞的鼻尖,亲昵道:“是啊,有了护身法器青鳞就能保护自己不受人欺负了。”
保护自己,不受欺负,青鳞想起自己在黄河湍急的河水里被大鱼追赶,被其他的小鱼排斥,那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如果有了师傅说的护身法器,那自己就不会再被大鱼吃,不被同类排斥了。青鳞说道:“保护,不被吃。湿虎,青鳞,保护,不,欺负。”
冯夷没想到青鳞会说出这番话来,他问青鳞:“青鳞也要保护师尊吗?”
青鳞使劲点点头,用小手指指着自己的心口:“欺负,疼疼,不要,湿虎疼,保护。”
冯夷低头看着小小的青鳞,青鳞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也看着冯夷,冯夷觉得一时兴起收的徒弟,如今带给自己的不仅是有趣,而是温暖了。是的,温暖,他活了几千年,除了瑶姬,竟然还能有一个人让自己觉得温暖。
冯夷在青鳞脸上啄了一下:“师傅现在传你一套口诀,你要好生记着,师傅不在的这几日,你先背熟,等师傅回来再教你怎么运用。你听好,万觉归一入虚无,感而遂通真意生。。。。”
冯夷慢慢念着口诀,青鳞用力记着。反复念了五遍,青鳞倒是记了七七八八。冯夷觉得差不多了,就对白缘说:“我要去千珠岩找万年明月蚌,这几日你和素挽好生照顾青鳞,看着她默诵口诀,以防万一。”
白缘听冯夷说要去千珠岩,立即劝阻:“明月蚌已有万年修为,化形在即,实力不可小觑,神君若要去,不如带上一队兵将同去。”
冯夷摆摆手:“不必,明月蚌虽然厉害,但是我知道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定能将它制服。”
白缘素知冯夷性娇气傲,一旦决定的事是绝无更改,当下也不再劝。冯夷默念法诀,转瞬之见没了踪影。
青鳞见大禹使过这招,知道师傅已经走了,只好怏怏地趴在床上不说话。白缘府中事忙,嘱咐素挽好好照顾青鳞,也出去了。
偌大的快晴殿,就只剩下青鳞和素挽两个人。
素挽站在床边,偷眼观察青鳞,小姑娘长得清清秀秀的,乌溜溜的大眼睛,黑鸦鸦的头发,小胳膊像小藕节一样白嫩嫩的,可爱得不得了。素挽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头,在青鳞圆嘟嘟的脸颊上戳了一下。
青鳞伸手挠挠被戳的地方,看着素挽,刚才光顾着哭了,也没仔细看,哎呀,这个姐姐长得好好看诺,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就像,嗯嗯,就像白白的鱼泡泡!哎呀,想起鱼泡泡肚子就好饿,今天还没有吃东西呀。
素挽看着咬着手指头冲自己流口水的青鳞,头上有点冒汗,这小娃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好像看大白馒头。。。。
果然,青鳞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素挽噗嗤一笑:“饿啦?”
青鳞不好意思地捂住小肚子,羞涩地点点头:“嗯哪~”
好可爱!!!!!!!!素挽心中大喊着,这娃太可爱了!哦,不行不行!不能把人吓到,素挽极力压抑下把青鳞抱在怀里揉来搓去的想法,温和地说:“奴婢去给姑娘拿些吃食。”
青鳞点点头,素挽转身出了殿门。
见素挽出去了,青鳞起初还老老实实呆在床上等饭,过了没多久就有些没意思了,眼珠在殿内来回扫视。哎呀,对面有张好大好大的桌子,上面铺着白白的是什么,旁边还有块黑黑的石头。越来越好奇的青鳞手脚并用爬下床,摇摇摆摆地往对面的书案走过去。哎呀,这个桌子好高好高,都看不到上面的东西了,啊,后面有张椅子,爬上去就能看见啦!
小小的青鳞嘿咻嘿咻地爬上了椅子,终于看到了桌上的东西。一张白色的宣纸,和一方砚台,还有一个笔架,一个笔洗。当然青鳞是不认识这些东西了,不过宣纸上画了一幅画,这个青鳞还是能看明白的。画上是一株参天古树,树上结了几个果实。青鳞没见过树,觉得很新鲜,就想离近点看看,于是就往前探身去看,越探越靠前。
素挽端着一碗粥和几个虾饺走了进来,一见床上没有青鳞,立刻转头在殿内寻找,正看到青鳞在椅子上探身去看书案上的画,整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十分危险。素挽惊叫一声:“姑娘,危险!”
青鳞本来就很费劲的伸着脖子看画,没想到素挽冷不防出声,吓得她一哆嗦,整个人就往书案上扑去:“哇!”
“撕!”
“哗啦!”
右手打翻了砚台,左手碰倒了笔洗,脸整个埋在画上。墨汁和笔洗里的水留了一桌子,青鳞的脸上,身上也沾了不少。
素挽一看,赶忙放下托盘,跑过来抱起青鳞:“姑娘!快让素挽看看,没受伤吧?!”
青鳞双手在脸上一擦,傻呵呵一笑:“水,水。”
素挽看着又是墨汁又是水的小花脸,笑弯了腰:“姑,姑娘,奴婢,奴婢带您去沐浴,额,梳洗。”
素挽忍笑提来了浴盆和热水,将青鳞身上的衣物除去,轻轻放到热水里。
青鳞本身是鱼,对水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一进到水里就扑腾里起来,弄得地上都是水。素挽急忙按住她:“小祖宗,这是用来沐浴的,可不是让你来游水的。”
青鳞不懂什么是沐浴,她兴奋地对素挽说:“挽挽,水,热!热!”
素挽拿着毛巾给青鳞擦脸上的墨汁:“这是热水,是用来洗脸,洗身体的。洗过之后就干净了。”
青鳞顾不上听素挽说的话,她只觉得毛巾擦过的地方,全身暖洋洋的很舒服,好像回到了鱼泡泡里面那么舒服。舒舒服服的青鳞闭上了眼睛,打了个呵欠,头一点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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