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有见过魔尊本人,但她浑身的气场压得众仙娥喘不过气。
破月径直走过去,人群四散开,她走到正中,在海棠的身边蹲下去。
周边的光暗了下来,黑色的皂靴边缘绣着白色的曼珠沙华,海棠愣愣的看着,直到那人修长有力的手将她扶起来。
破月半蹲,将她膝盖上的灰拍了拍,而后起身,鹰一样的眸子一一扫过众仙娥。
海棠盯着她的脸,有些失神,喃喃道:“魔尊。”
魔尊!
那个毫无人性,大杀四野,貌如母夜叉的魔尊!
众仙娥吓的脂粉扑扑只掉,搅着帕子几乎魂飞魄散。
她盯着她们,笑的眉眼弯弯:“怎么,怕了?”
哈?谁不怕?谁不怕?
芍药暗暗掐自己的腿,让自己别抖,可她浑身的汗毛却立了起来。
破月看向她:“我一直以为九重天上的仙女生的这般貌美,心灵也定如皎皎明月般圣洁,却不知还有这么多的心思暌违。是我把你们想的简单了。”
破月对她们颇为失望。
芍药吓得更厉害,她颤抖的握住牡丹的手:“魔,魔尊。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我们都是闹着玩的!不信,你问海棠!”
说罢,她用眼神揪了海棠一眼。
海棠吓得一退,垂头,去扯破月的衣角,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魔尊,算了吧?”
破月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软柿子,颇有些觉得无力,得了,正主都说话了,她还能硬生生的留着她们不成?
她宽袖一挥,仙娥做云鸟四散。
破月也准备走,毕竟通天教主的事儿还没处理完,她得亲自赶过去看看。
海棠咬着下唇,叫住她:“魔尊。”
破月回头:“有事?”
海棠飞快的看了她一眼,魔尊的眉细长飞入发鬓,眼神坚毅,鼻梁对于女子而言略有些高,嘴也抿的紧。
可是海棠却发现了一种洒脱、利索的美,这正是天界女子所没有的。
她羡慕她,也希望成为她这样耀眼的女子。
见海棠不说话,破月那颗心疼弱者的心又漫了上来:“适才你被她们欺负,你不应该只是哭,女孩子之间先要说通道理,天界的神仙都是讲文明的,有什么说不过去?”
海棠讷讷,“她们不会听的。”
破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不听?”她点着头,“若我是你,我会先和她们讲道理,若是不听,就打到她们听为止。”
破月推崇武力配合说教解决问题,一向快准狠。
海棠听了获益匪浅,于是福身:“多谢魔尊。”
破月瞧她长得又小又瘦,巴掌大的脸还没挂几两肉,于是怜惜之意更甚:“无事,若是再被欺负了,就来找我来替你解决。”
海棠怎么好麻烦这个大人物,但还是飞快的点头:“谢谢魔尊。”
破月这才愉快的转身离去。
海棠站在她身后,见她束的高高的马尾随着步伐一左一右,洒脱的好像云海里飞的轻快的鸟,心里更是向往。
好像她也知道为什么那么文雅隽永的太白金星会对她情根深重。
魔尊好像一个小太阳,耀眼的让人无法忽视,温暖的让人想让人不断的靠近,直到将她紧紧地抱住,据为己有。
☆、绝情
破月回到魔殿时,见任平生侧身坐在窗户旁,身边站着一个穿着品蓝色布衣长衫的书生,隐隐约约有争执声传来。
破月步子一顿,站在左侧的大红漆柱后,细细凝听。
这书生,破月有些印象,文采斐然、博古通今,连任平生这个过目不忘的人都连声称赞,可她嫌他心术不正,所以并未留在魔殿中伺候。
可是为何此时他又和任平生绞在了一起?
那书生声音洪亮,语气激动:“先生就甘心魔尊殿下居于九重天之下么?如今三界表面上看着太平,可仙魔大战已久,他们只怕恨得想吃了我们的骨头,只是碍着天帝和魔尊的面子,隐而未发!先生您也看到了,今日天界地动,他们什么都没查出来,就将这罪怪到我们魔尊头上,可见他们对我们不满久已,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索性撕了三界的协定,打了上去!”
任平生双手紧紧握着扇柄,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戳在他的心窝上,他是魔界的军师,自然希望魔界能够一跃成为三界之首,可魔尊求和,他就是在怎么不甘心除了听命还能怎么?可一忍再忍,天界接二连三的蹬鼻子上脸,是摆明的要欺负魔界么?
见任平生脸上露出挣扎之色,书生继续道:“如今魔尊宿在天界那,安着他们的心,我们不妨拥兵打上去,直到攻破天界,届时就算魔尊再怎么责怪也无救于事。”
任平生眼睛一跳,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书生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某种蛊惑:“难道先生不愿意魔尊一统三界么?”
破月掐着自己的手心,推开门,倒将他们二人吓了一跳。
任平生回神,站起来,脸上惊讶的神色显了三分心慌:“魔尊!”
那书生眼神闪躲,缩着袖子立在任平生身后,声音有些小:“魔尊。”
破月闭眼,将心里的火去了,才缚手而立:“恰才你们商量的,我站在外面不巧都听见了。”
任平生心里一跳,有些无措。书生更甚,慌得不知把头放在哪。
破月越过任平生,直愣愣的打量着那个书生:“你叫做什么名字?”
书生有些懵,迟疑片刻,拱了袖子:“在下西楼,是魔界中三甫里的教书先生。”
三甫里乃是魔界黄发垂髫小儿读书启蒙的地方,破月大概知道为何这段时间魔界的戾气这般重。
身为教书识字的先生,不教人为人处世的道理,倒生生的灌输他们与天界为敌的思想,也难怪教出的学生也一个个的仇视天界。
破月黑漆漆的眼盯着西楼有些心慌,直到他额间布满滚大的汗珠,破月才道:“我先才听你一番话,不察差点就被你糊弄了过去,你口才如此好,留在三甫里算是屈才了,以后便跟着我吧。”
教书先生在魔界地位高,破月不敢随意处置,只愿每日把他带在自己身边看管着。
西楼以为自己榜上了大树,眉梢上了喜色道:“多谢魔尊。”
任平生见破月并未怪罪他,心里一松,却又听见破月道:“如今三界本末倒置的人很多,天界怪魔界动荡,魔界怪天界不识好歹,却都忘了如今三界的敌人是通天教主,若关押他的结界一破,三界也无需争个你死我活,索性挨着挤着轮回井罢了。”
兀然听到通天教主的名号,任平生脸色煞白,他的肩胛到小腿处,有一道伶俐的剑伤,乃是幼时通天教主发疯杀人时剑气所伤,那时他离通天教主差不多百来米远便伤成这样,更不谈那些来不及逃窜被剑气汽化了的人。
“任平生。”破月见他嘴皮发白,唤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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