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嫡孙(科举)_成白社【完结+番外】(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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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得斩钉截铁地否认。

  从谢珝重复了两次的话之中,萧翌听出他并不勉强,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也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须臾之后就恢复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直起腰来,收回手负在身后,一边转身往窗边走,一边悠悠地开口道:“对了阿珝,你要不要试试拉二胡?”

  谢珝:?

  闻言不禁面露疑惑。

  拉二胡又是表哥什么心血来潮的乐趣?

  萧翌走到窗边的罗汉床旁坐下,咳了一声,这才笑眯眯地解释道:“既然你对亲事没意见,那就多练练二胡,俗话说得好,三年琴,五年萧,一把二胡拉断腰,男人的腰可是很重要的……”

  语气中竟然还透露出几分唏嘘。

  “哎哎哎,轻点儿!”

  没等他说完,谢珝就听懂了,黑着一张脸,把那根炭笔扔到萧翌身上,同时高贵冷艳地开口,缓缓吐出一个字:

  “滚。”

  然后萧翌就干脆利落地滚了。

  不过他滚之前,还坚强地留下一句话,“阿珝别急!回头表哥一定给你订做把好二胡送过来!”

  房间里,谢·明天的新郎官·珝,浑身冒着冷气,面无表情地折断了一根新炭笔。

  萧翌,做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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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阵阵蝉鸣不休,无端扰人清梦。

  只是屋内的人亦恰好无心入眠罢了。

  林元锦坐在灯下,垂着眸子安安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嫁衣。

  颜色大红的嫁衣,袖管宽松,腰间却又掐的极细,层层叠叠的袖边绣着精致的云纹,身后是拖尾的裙摆,绣大朵富丽堂皇的牡丹花,毫不繁琐,既明丽又大气。

  林元锦对自己的要求一直高,旁人做得到的她要做到,旁人做不到的她也要努力做到,所以在别家闺秀只是拿针线做做样子的时候,她已经精通绣艺。

  眼前的嫁衣,就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绣出来的,上面细细地透出她的玲珑心思,蕴着待嫁时日的羞怯与欢喜。

  林元锦望着眼前的嫁衣,不由得有些怔了,好半晌后朱唇轻启,喃喃道:“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

  突然间,她的心跳就加速起来。

  心如擂鼓。

  明日,她就要嫁给谢珝了?

  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就算骄傲如林元锦,在面对心仪之人的时候,也会茫然,也会有些许的不自信。

  安氏阻止了丫鬟的禀报,轻轻走入房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宝贝女儿坐在灯下发怔出神,眼里透着自己不熟悉的情绪。

  安氏顿时五味杂陈,各种情绪涌上心头,难受得很。

  她走到林元锦身后,想要将手放在女儿肩上,却还是没有,她轻声开口:“元锦……”

  林元锦闻声转头,倏而撞进一双温柔的眼眸之中,方才自己的那些胡思乱想,那些忐忑不安,一时之间好像都有了倾泻口。

  她瞬间红了眼眶,转身抱住母亲的腰,把头埋在她怀里,强忍住情绪,一言不发。

  知女莫若母,安氏心里也酸涩得厉害,一想到从明日开始,女儿就不在家中了,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她温和地抚着女儿的背,无声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元锦,娘的阿锦……”

  林元锦依然没说话,只是把她抱的更紧了些。

  安氏柔柔地笑了笑,接着说道:“阿锦也长成大姑娘了,明日就要出嫁了,今日林氏女,他日谢家妇,娘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呢……”

  林元锦下意识地握紧了母亲的衣摆,心里一扯一扯的疼,喃喃开口:“我也舍不得爹娘……”

  但这句话的尾音却消失在安氏重新响起的话里。

  坚定又不容置疑。

  “阿锦记住,你是你爹和我千娇万宠养大的女儿,你是我们林氏最矜贵的长房嫡女,比起皇室公主也不遑多让,你骄傲得起,你自小出色,爹娘一直以你为傲。”

  说着就轻笑了一声,安氏手往上抬了抬,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又慢慢道:

  “让你嫁到谢家,不是去让你受委屈的,但凡谢家和谢珝让你有一丁点儿难过,管他们家里有一位阁老几位重臣,爹娘都能接你回家!”

  “所以别怕……”

  林元锦一怔,瞬间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大婚

  ☆、燃红烛

  七十一、燃红烛

  萧翌的怀疑丝毫没有派上用场,第二天清晨的时候, 他就在谢府里见到了崔知著。

  小崔虽然面色冷淡, 但还是穿了身应景的衣裳, 跟萧翌, 谢琅,顾延龄,秦微明几人组成了今天年轻有为,还颜值巨高的伴郎团。

  其他人也不知道谢珝到底是怎么能让崔知著过来捧他这个面子的,不过人家来都来了,又是谢珝大喜的日子,几人也就都缓了脸色, 不好太冷淡, 同崔知著打了声招呼。

  只有萧翌这厮, 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新郎官儿还没出来,他们也无事可做,顾延龄百无聊赖,找了把椅子端端正正地坐下, 他今儿特意穿了飞鱼服来给好兄弟撑场子, 极度有偶像包袱,死活不肯把衣服弄皱一分。

  几年过去了,诸人各有成长,连他也不例外。

  晋王可能终于看透了他没有读书的天赋,终于放弃了让他考科举的念头,索性寻了人情, 把顾延龄塞进了刚恢复了点儿元气的锦衣卫里。

  本来做什么事都没长性的顾延龄,反而就这么待了下去,一待就是这么好几年。

  谢珝当时知道这件事之后还特意找过他,问他是怎么想的,然后顾延龄在严冬里呼着白气说出的那番话,谢珝记得无比清晰。

  他说:“老爷子为我费心费力的,不好再让他放不下心了。”

  顾延龄性子有些天真跳脱,竟然也就在严苛残酷的锦衣卫留了下来。

  时间是最温柔,也是最无情的东西,每个人都在它的逼迫下成长了起来,谁都不例外。

  萧翌见顾延龄坐下了,自己也寻摸了把椅子过去坐着,同他压低了声音说话,“阿珝这么大的日子,行舟都回不来?”

  他说完顾延龄就摇了摇头,道:“阳城跟大魏那边儿是暂时停战,还没完,他在木将军手底下,回不来。”

  二人也就这么一说,说完就换了个话题继续逼逼,沈行舟最近几年跟他们有些愈行愈远的意思,就连最没心没肺的顾延龄都看出来了,今天是谢珝的大喜日子,便不再提他了。

  ……

  没过多久,一袭大红喜服的谢珝也过来了,他从小到大几乎没穿过这个色的衣裳,这会儿就衬得他那张俊脸越发夺目,论容貌,谢大公子还真是从来没输过谁。

  喜服裁剪得当,他自个儿又一直锻炼着,宽肩窄腰大长腿,超高颜值的伴郎团都挡不住他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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