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忧酒坊_忆落影【完结+番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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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颜俯在儒生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想将他的样子刻在脑海中。她将他抱在怀里,嘴里小声地呢喃着说:“儒生,你若不能喜欢我,便替我活下去吧。”

  月光将听颜照的透明,她伸手想去轻抚一下眼前人的脸庞,手却化成一缕轻烟,随风飘散。

  一滴清泪从儒生眼角滴落,了却无痕。

  他张着口,却没能发出声,可白衣女子却看出来了他想说的是“我爱你。”

  儒生醒了,但由于伤得太重,失了记忆。

  酒坊掌柜是这么跟他说的,酒坊掌柜还告诉他,他的名字是秦子墨,是她在后山见到他伤得太重便带回来救治,并且大发慈悲收留了他,让他在栖忧酒坊打杂。

  秦子墨对掌柜这一系列行为很是感激的。

  但自他醒后,性情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像原来那样沉闷内敛,反而变得像另外一个人……

  【尾声】

  我闭目想着一切,回想当日听颜死前还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姐姐,待他好转后能不能喂他一碗忘忧酒?我知道我这么做是很自私,但他是了断尘缘的人,我在他生命里的出现,终究是一块黑点。我愿用我的元神替他酿一碗忘忧酒。”

  从此以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我永不分离。

  然后,我一手抖,就喂多了……

  他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忘忧,忘忧,忘得不仅仅是她,还有他的前尘往事。

  与其说秦子墨现在像听颜,不如说他就是听颜,当日听颜用自己的元神酿成忘忧酒让他喝下,她的元神便永久地住在了他的体内,与他的元神合二为一。

  真正做到了他中有她,永不分离。

  我偏头看向正在望着一株鸢尾花的秦子墨,他没事的时候总爱看它,眼神空洞洞的,有时还会莫名其妙流下眼泪来,问他在想什么,他说自己也不知道。

  偶尔也会看见他手里握着一只发簪,问他为何故,他还是说不知道,就冥冥之中好似有一种感应,这发簪对他来说很重要,是他放在心尖处的一样东西。而且每每鸢尾花盛开的时候,他的心尖处好似有一种牵扯,他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就很疼很疼。

  他还指着自己的心口告诉我,“就是这,这里疼。”

  听颜,你让他忘记你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离忧酒

  【一】

  “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谢予迟不耐烦地看着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女子。

  女子手中握着一枝纤细的柳条,想了想,答:“因为……你在这里呀!”

  “那你打算跟我跟到什么时候!”他已经很努力克制住想要发火的冲动,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手掐死她。

  “嗯……今天呢,跟你到天黑的时候。明天呢,看我心情,嘿嘿。”陆莺晚挥舞着柳条,快步蹦至谢予迟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喂喂喂,你的命可是我救的,你便是我的人了,那我当然要跟紧了,不然你丢了可如何是好!”

  谢予迟甩开她的靠过来的手,气急败坏道:“够了!从临安至上京,你已经跟了我一路,那日若不是因为你插手,杨贼老儿早已死在我的剑下,又怎会有后来的事。”

  “那是你武功不济,又怎能怪我出手阻拦,何况,我不是将你救出来了吗?”陆莺晚堆起灿烂的笑脸,讨好道:“所以,你就别气啦。”

  谢予迟瞪了陆莺晚一眼,不再说话,拂袖扬长而去。

  陆莺晚嘴角带笑,同行的这段时间,她已经摸清谢予迟的脾性,吃软不吃硬。

  虽说他不让自己跟着,却终究没有赶她走。从临安到上京,路途的奔波和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杀手,都让他们精疲力尽,偶尔如此闹闹,她顿觉心头舒畅。

  【二】

  谢予迟坐在一棵桃树下饮水,远远的便见闹腾的陆莺晚踱步而来。

  他也不知,为何要等她。这一个月,她总是婆婆妈妈叽叽喳喳在他的耳边说话,说到动情处总是喜欢拉住他的手。

  他是厌烦的,一个女子,如此不懂礼数,成何体统。

  最可气的竟然还是她对他说:“既然你不许我跟着你,那我便将你弄残废了,由我摆布,教你一直跟着我!”

  想到此处,他愈加懊恼起来,清冷的风吹过,桃花瓣瓣洒落,合着她娇美的容颜,融化在他的心头。

  他起身欲走,却见陆莺晚掩住红唇,轻轻笑了起来。

  他气的涨红了脸,质问道:“你笑什么?”

  她只笑不语,春风携带着铃铛般的笑声,充斥他的耳膜。

  他懊恼急了,后悔等她。

  他本想悄悄遁了,反正已到了上京,不日便能返回谢府。谢府是自己的地界,要甩掉这个跟屁虫,对他而言,简直易如反掌,而他,心里却有些不忍。

  相处不过一个月,她对他便已经熟络,谈天说地,一副娇小女儿模样,他从来不知,一个女子,如何这般厚脸皮。

  【三】

  夜幕降临,苍穹挂满点点星斗,客栈的灯笼在夜空中随风摇摆,萤火虫若隐若现,陆莺晚拿着两坛酒,飞身上了客栈的屋顶,坐在谢予迟的身边。

  “你怎么上来了?”

  “明日便进城了,特来庆祝一下,给!”陆莺晚将手中的酒递给他,一脸霸气的说:“干了它!”

  谢予迟没有理她,掀开封坛,狠狠的灌了一口。

  他心里是惆怅的,此次刺杀失败,不知父亲会如何发火,进幽闭室是免不了。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又灌了一口酒。

  “这些年,你变化可真大。”陆莺晚看着夜色中的少年,不禁呢喃。

  “笑话,你又不曾见过我,怎知我以前是个什么样子。”少年斜眯着她,仿若她说的是个天大的笑话。

  “不是吧!予迟兄!你不认识我了?我心里可是很伤心的!”某位脸皮有一尺厚的姑娘梨花带雨假装哭泣,忽而又问:“你不会真的不记得我了吧?”

  “谁要记得你!”

  酒气夹杂醉意,陆莺晚知道他已经醉了,便扯住他的臂膀,娇嗔的说:“既然你不要记得,我偏要加深你的记忆。”

  那一夜,夜风悠悠,陆莺晚的唇又软又凉,合着酒香沉入谢予迟的梦境。

  他想他大抵是真的醉了,居然做起这样的梦来,又或者是这女子真是太开放了,竟然让他的梦也如此这般。

  【四】

  清晨的光照的他睁不开眼,他就那样躺在屋顶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酒坛空空如也,想来昨晚委实喝了不少。

  他支撑起重重的头,怎么也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早起的小二已经开始准备吃食,他拿起毯子下了屋顶,见陆莺晚已经大摇大摆坐在椅子上,一坨红晕瞬间上了他的脸。

  “哟,醒了啊?”陆莺晚笑着打招呼,谢予迟只当未听见,急步走上楼梯,身后传来陆莺晚的嘀咕,“当真是个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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