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景向晨同学就担任我们班的学委。作为入学成绩全班第一,希望未来三年你能带领全班……”
班主任余下的话已然进不了我的耳朵,一组词早已瞬间彻底地轰走了三毛,狠狠地在我脑海上空盘旋——
全班第一。他是全班第一!
可学习好的同学不都是那种鼻梁上架着一副大框眼镜、话不多说、其貌不扬类型的吗?他看起来怎么都不像啊!好吧,客观一点看,他长相白面书生、气质翩翩公子,但开学第一天就跟漂亮的女同学告白,还有这样色|欲熏心的第一名??
毫无防备地,不到两个小时前自己亲口说的话,闪入当下我怔怔的耳朵——我不喜欢不学无术的男生。
我心突地一慌。慌了的我眼睫下意识地上抬,又瞥去一眼他的方向。
没有看错,绝对没有看错。
再次抬眸过去,我看到——他、他、他竟然朝我做了个微微挑眉的得意表情。
我、气、炸了!
学习好又怎么样?像我爸妈一样,芳华过后,只留下柴米油盐和吵不完的架?!我不要!
我是坚定的独身主义者!!
当下甩了他一个很冷很冷的白眼,我头一刻不停地扭转回去。转回视线的眼风扫到他似乎愣了那么一下。
很好。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小时候胖不叫胖。有能耐三年后考个清华给我看看。
还有,恶狠狠一句我不喜欢你奉送给你,不成敬意,请笑纳。
没想到那么快就又跟他交手了。
下午学校开学典礼,开场前教导主任在指挥新生排位,如潮人流中,我远远地瞄到有个高大的身影晃过来。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景向晨。”他伸出手待握。
我淡看他一眼,没伸手更没打算接话地径自找自己的班级排队。
“上午冒犯了。”他坚持。
再次瞥过去不情愿的一眼,他脸上含着淡笑,态度友好而诚恳。
算你还有点风度。好歹一个班的。
“刘艺言。”
我也伸出手回握了下,不过也就意思意思一秒不多做停留地收回了,眼睛随即越过他继续找寻人潮中班级的位置,然后我听到身旁的人轻笑的声音。
“方便留个电话吗?”
精神分裂?我停下脚步。
☆、比想象中可爱
转过头的我发现,这人并不是精神分裂,倒像是我的傲慢引起了他逗弄的兴致,唇边勾着一抹笑,不是很经心地等待着我的答复。
我不甘示弱地缓缓转过身直视他,同样勾出一点点唇角,认认真真一字一字地回:“不方便。”
果然,他似在意料之中,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旋即转身说着:“跟着我,带你去找咱们班。”
他的果断休战竟让我心底隐隐一丝落空,不过不待细想,我便在背后冷冷赏他一个大白眼。
跟着他找到了班级,依旧排在他后头。那么高的个子,严重影响我开学典礼的视觉观感,妨碍我表达对新学年的殷殷期待,于是我东张西望找位置,盘算着找个离他远一点的位置。
他半转过身,双手闲闲插裤兜,将我的小动作小心思尽收眼底一般,唇角微勾,下巴朝主席台方向轻点:
“放心,我的位置在那儿。”
五分钟后,我才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开学典礼,他是高一新生代表,代表我们、代表我,发表新生感言。
淹没在黑压压的人头里,我十足不忿:我不要他代表,我可以自己来!
无人理会我的诉求。主席台上慷慨激昂洋洋洒洒的青春一句一句砸下来,被扬声器无限放大。我伸手抚了抚自己暴晒在大太阳下的黑色头顶。
烫手。
第二天早晨一觉醒来,家里依然空空荡荡,看来我妈昨天又通宵麻将去了。我习以为常地起身洗漱收拾。
她在家又如何?也不会放弃温暖的被窝为我准备早餐。事实上这种事自我上学第一天起就从来没有过。所谓的家,不过是一个睡觉的地方,看来我下学期还是申请住校算了。我一边漱口一边盘算再在楼下超市买个面包和牛奶当早餐,却在不经意抬头时瞥到楼下超市竟然没开门。昨天买面包和牛奶时,恰逢老板和老板娘发生口角,眼见着就要大打出手,你一言我一语张口闭口都是离婚,所以今天就高效率地关门大吉去离婚了?
薄弱的男女关系。比结婚证书那张纸还薄。
“不好意思,我吃过了。”
下了公交车本打算到学校超市简单买点东西吃的我,不意在距离校门口十米远的地方,见到了一份“爱心早餐”。
我心里长叹一口气——绝世美男,就你这脸我从额头开始往下摸,摸一年都摸不到下巴,还想追我?
好吧,我承认我有以貌取人的坏毛病——只针对某种特定人群。
不料这个开学两天在我眼前晃荡二十次的男生并不放弃,将手中的早餐晃了又晃。
“你的发型不错。”
我盯着他精修过的发型——两鬓寸草不生,头顶杂草丛生,是时下最流行的发型吧?不过绝世美男,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发型会令你的脸更是长过长城?
果然,他掩饰不住狂喜地伸手理了理自己的杂草丛生。
“信不信,你再缠着我,我就去剪个一模一样的?”
我静静看着他,每个字都说得异常认真。
这句是真的,我受够了低级趣味男人的纠缠。
不知是不是没吃早餐脑袋有些发昏,似乎听到身后一声轻笑声?我无可无不可地循声扫一眼过去。
这一眼,令我想换个发型的念头更迫切了。
三四米远的斜后方,那个昨天上午说喜欢我,昨天下午转眼又代表我的疑似精神分裂,这会儿正靠在一根灯柱上,姿势懒散,神态闲雅,脸上含着兴味的笑,双手闲适地背在身后,背在身后?
“怎么,你也来送爱心早餐?”我漫不经心问着,下巴扬起,高傲地迈步走自己的路。
手依然放在身后,他微挑了挑眉,脸上兴味的笑意更浓了。
“那么拙劣的把戏我怎么会重复玩?”
不然你还能有什么高明把戏?买把情人节过后身价迅速跌落到地下道里的花?
懒得多说,我继续以睥睨天下的姿态向前,看都不看跟过来的他,直接回:“你也看到了,死缠烂打的人有很多,我的虚荣心已得到极大满足,大可不必再多一只阿猫阿狗来锦上添花。”
非但没有被我严重不恭的口气气煞,身旁的人反而在顿了两秒后,再一次轻笑出声。
“那你就当阿猫阿狗那天也是笃定了女神不会点头,一时荷尔蒙飙高的意乱情迷。”
那你现在堵我上学又是干嘛?我眉头不由轻拧,脚步顿住,瞥他一眼,冷道:“寻我开心?”
“only one。”他表情诚恳了些,并在我不甚会意时,背后的手伸出来:“一本书聊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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