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动，感觉到景向晨伸手温柔地抚了抚我的头顶。
“没人告诉我，不代表我就不会知道。知道你去了北京后，我当时心真的特别特别的疼。可我已经远在千里之外，更重要的是当时的我隐隐有种感觉——对于你，对于这段感情，当时的我并不比高中的我更有胜算。空有一颗真心，也换不回你的心。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基本平静下来了，没那么疯了以后就一直在努力寻找，拼命学习努力工作之外，总在想你当初突然那么反常的原因。再到后来万万没想到，等我找到症结，觉得手中握有一点胜券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了。我没有想到在如今这个通信四通八达畅通无阻的年代，你竟然能人间蒸发。那个时候我才开始怀疑，我爱上的到底是一个多么偏执的丫头……”
我静静听着，将脑袋更深地埋进他怀里。
难道我不是吗?北京那几年，每每经过景向晨原本应该读的那所大学，心虽然绞着痛，但同样它也告诉我，它没有死寂沉沦。
所以，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老天安排的刚刚好。
年少的爱情空有痴狂绝恋，却往往抵不过现实的洪流。时光漫漫，成熟了少年，温柔了少女，也沉淀了爱情。
“你就不怕我中途爱上别人?”
“你对别的男人什么样我是见识过的，况且如果我都不能，那我还真有点好奇谁可以。”
“所以你现在是吃定我了?”
“是，吃定你了。”景向晨声音低哑，眸光灼热。
这……?不是已经两次了么?……
“景向晨，你这么饥渴，这么污，没有我的六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不是还有你的照片么?”
“……”
我的脸腾地红透了——你要不要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啊!
无视我的羞愤，我身上这个吻的很色情的人，明明身体烫的要死，语气却一本正经平静继续：“当然，有了你本人后，才发现体验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没有本人软，没有本人敏感，没有本人叫声……”
我再也受不了地捂住耳朵：“讨厌死啦不要再说啦……”
那个讨厌的人倒是不说了，热吻上移，灼热的呼吸凑到我耳边：“也没有本人这么害羞……”
很久很久之后。
“小言，当年的三分球是我故意输的。”
“……”
“我爱你。”
-
景向晨有情况!接个电话神神秘秘，柔声细语的。
“谁啊?”他收了电话，我瞟一眼过去，声音云淡风轻地问着。
唇角一抹笑若隐若现，景向晨的回答同样云淡风轻：“那个空姐。”
我一愣，身体甚至本能地后退了些。
“找你什么事啊?”我尽量让声音云淡风轻吧。尽量吧。
“约我见面啊。”
你、你能不这么淡然吗?我、再也、装不下去了!我的声音飙高!
“你——答应了?!”
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景向晨嘴角的笑似是再也绷不住了，走来拥着我，吻我，轻喃：“小言，你知不知道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别亲我!别亲我!别、别……亲我……
景向晨，我跟你没完……我要扒你的皮、喝你的血、挑你的脚筋……
最后，景向晨带着我一起赴了那个空姐的约，他们一见面就拥抱在一起，含情脉脉，我却在一旁欣慰到几乎落泪。
那个女孩有着小鹿一样的眼睛。
但里面不再是楚楚可怜，而是一汪明媚。
我略略尴尬，心里的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却又无从开口，说到底是我有愧于她吧。
景素素倒毫不见外，开门见山：“哎呀，干嘛啊嫂子!我看起来像那么不明事理的人?”
听闻这句，我更不自在了，一半愧于她的豁达，一半窘于她的那句……嫂子。
她真的改变了很多，瞅着我的羞窘，笑得更欢畅了：“再说我哪儿还敢有怨言，这些年我哥不知道用哀怨的眼神虐杀我多少次，嘴上不好说，心里指不定多怨我呢!”
景向晨用有些无奈的眼神制止她，她不甘示弱地笑着回瞪。
顿了顿，景素素转向我，语气忽然变得有些语重心长：“嫂子，当年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过去的也都过去了。按说作为我哥的家里人，我应该说句‘如果我哥欺负你，我帮嫂子教训他’那种话，可是，嫂子，我飞来飞去这些年，真的就没见过比我哥更情深的人了……”
说着说着，她竟然伸过手来要牵我的手了，除了景向晨，还不习惯跟别人有肢体接触的我，一时有点发懵。
景向晨眉毛微挑，适时地打破这尴尬的深情，咳嗽一声，朝着景素素甩过来一句：“干嘛干嘛，突然这么上道，是不是缺零花钱了?”
“是啦，待会把账号发到你手机上!”
看着他们闹来闹去，多年来梗在我心口的某块石头缓缓落了地。
忽然想起十六岁景向晨说的那句——单纯不是知道的少，而是坚守的多。
十六岁到二十四岁，他坚守了友情，坚守了亲情，坚守了……爱情。
我爱你，我单纯的少年。
见过了景向晨的堂妹，我心里忽然有些感慨又有些疑惑。景向晨的堂妹不仅漂亮、乖巧、气质甜美，真正接触才发现，不止，还善解人意加温柔体贴。反观我，用景向晨曾经的话概括——
人很简单，活得又重，既骄傲又自卑。
那么，这样的刘艺言，何德何能让景向晨牵念那么多年?
这种牵念又能持续多久?
要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他唯一可以做的选择。上学时卖相不错的学霸人设，倾慕他的女同学并不比向我献殷勤的男同学少。
他说高中班里一半的男生喜欢我，我不太信;但若说一半的女生喜欢他，我倒是毫不怀疑。
甚至有段时间，我对学霸景向晨崇拜到极点，看周围除了李佳淇之外的哪个女生对景向晨好像都有那么点情愫，跟他说话眼神闪躲不自然。
即便是步入社会的现在，他风度翩翩、魅力依旧，上次他们公司展会上那个窈窕的女agent，我们公司市场部与他有过合作的Jane，还有他公司的那个外国女同事，看我的眼神也是古里古怪的，估计是语言不通，否则早开口叫我滚远点了……
双手交叠趴在桌子上，下巴抵着手背，我重重叹口气，看向正在敲击电脑的景向晨。
“你喜欢我什么?”
☆、单纯的人
手中的动作顿住，景向晨看向我，笑得颇有深意：“我想男人终究都是好色的。”
果然!喜欢的不过也就是我这副好皮囊!那你的喜欢与当年班里那一半男生的喜欢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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