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见她神色不对,等苏慧接完电话,才问:“妈,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公司里的一些小事。”苏慧将手机放下,仍与陆初讨论画作,但是明显已有几分心不在焉。
陆初看在眼中,但并不点破,将画放在一旁后,对苏慧说:“妈,最近云深的朋友送来一种不错的茶,我去沏一杯给你尝尝。”
苏慧蹙眉:“让周芸去就好,你手还没好利索,别折腾了。”
陆初:“周芸水温控制不好,妈要是不放心,我沏好让她端过来就是。”
这之前,苏慧喝过一回陆初泡的茶,也知她的茶艺是周芸远远比不上的,她点了点头,“去吧,小心点别勉强。”
“嗯。”陆初起身走开。
看着她走进厨房,苏慧抿了抿唇,拿起手机起身走到窗户旁,拨通了慕云深的电话。
慕云深似乎在忙,隔了好一会儿才接电话:“妈,怎么了?”
苏慧眯了眸,冷声问:“我听说慕庭东在公司给你安排了一个助手?”
慕云深闻言讶异了片刻,才道:“妈怎么知道?”
苏慧:“你别管我怎么知道,只需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慕云深:“是。说是助手还不如说是放来监视我的人,早就料到那人不会如此轻易放权,您放心吧,我能应付。”
苏慧问:“是谁?”
慕云深沉默。
心中已有答案,苏慧微微咬着牙,“慕庭东!”
“妈。”慕云深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您就别管了,以后公司的事情都交给我,只是这段时间,我恐怕没有办法好好陪阿初,您帮我陪陪她,权当是儿子拜托你好不好?”
苏慧拧眉不语。
慕云深无奈:“妈……”
“知道了。”苏慧按了按额头,半酸半斥道:“阿初是你的心头肉,妈不会让她摔了跌了,放心了吗?”
慕云深:“妈,您和阿初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两个人,我不愿意看到你们之中任何一个出现闪失。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您这几个月不是也过得挺好?”
所谓知子莫若母,慕云深又何尝不了解苏慧?
苏慧在表面上表现得洒脱,但内心的痛苦不比谁少,三十年的光阴,又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更何况,在曾经的某一瞬间,她也曾对慕庭东抱有过期待。
只不过,那些可怜的期盼早就在岁月的推移中尽数灰飞烟灭,现在回想,只会弯起嘴角当做一场笑话罢了。
苏慧垂了垂眸,“好了,不说这个了。对了,如果今天没什么事的话,早点回家吃饭,C大青年才俊这么多,阿初这么优秀,就不怕被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慕云深:“……”妈,你对你儿子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慕云深笑着应道:“怕,妈提醒得是。”
苏慧亦是笑了,“好了,去忙吧。”
慕云深挂掉电话,嘴角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放下手机,示意面前的冯清:“你刚才说还有件什么事?”
冯清:“慕董晚上在千禧酒店设宴要给宴总接风洗尘,您要过去吗?”
慕云深嗤笑一声,“我去凑什么热闹!慕庭东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引狼入室’四字怎么写,我倒要看他要玩什么名堂还是单纯只是被猪油蒙了心!”
冯清不置可否。
谁也没有想到,宴骞竟是苏馨的义子,不知苏馨在慕庭东耳边吹了什么枕边风,后者竟会把宴骞放到了慕氏,宴骞在S市如何搅动风云,此刻慕云深都不会关心,但如果他在C市的话,意义就不可同日而语。
无论慕庭东和苏馨是什么关系,宴骞都是个外人,虽说慕庭东只是给他在慕氏设了个虚位,并没有什么实权,但说到底还是欠缺妥当。
更何况在他看来,宴骞就是狼子野心,当初的晏家权利更迭就是最好的证明。
慕云深:“盯着他。”
冯清点头:“已经派人了。”
慕云深满意颔首,摆了摆手让冯清出去,后又想起什么重要事情般叫住他,“太太最近在学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冯清困惑:“慕总指的是哪方面?”
慕云深咳了咳。
“没有什么异常。”冯清笑,“倒是有一件事太太原本不让邹成告诉您,但是邹成说漏嘴了。”
慕云深翻件的手势一顿,“何事?”
冯清:“前几日太太在图书馆查阅资料时,遇到一个帅哥搭讪,但听说被太太打发了。”
帅哥搭讪?
慕云深眉头皱了皱,快速将手里的文件签了递给冯清,“今天你也早点下班吧!”
冯清接过文件惊疑地看向他,却见慕云深已经拿起车钥匙和手机起身准备下班,注意到冯清的目光,慕云深没好气道:“看什么?不想下班的话就去把新项目的企划案做出来。”
冯清果断抱着文件转身离开办公室,他连续跟着慕云深连续加了一个月班了,他需要休息。
慕云深:“……”
……
下午四点钟,慕云深回到初园,客厅里只见苏慧,不见陆初。
苏慧回身看到他,便了然一笑,伸手往暖房的方向指了指。
慕云深朝母亲饱含谢意地颔了颔首,母子二人不曾开口说一句话,但是温情却展露无遗。
初园主楼到暖房要经过一片草坪,不若S市的草木青青,C市的十二月,青草已有些萎靡的姿势,枯黄地嗒啦在黄土地上,显得没有生气。
相较于草坪的颓态,暖房里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月初的时候,暖房按陆初的意愿扩建了一次,把初园里那些不耐寒的盆栽都搬了进来,画室长廊边移植了一些陆初喜欢的紫萝,已经开了花,紫紫白白的一穗穗垂下来,分外好看。
陆初背对慕云深坐在藤椅上翻阅书籍,简单牛仔裤,浅色粗线宽毛衣,洒水壶搁在脚下,像是浇水浇累了在忙里偷闲。
光影浮绰,岁月正好。
慕云深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生怕打碎了这一瞬间的美好,但他可以放轻的脚步还是惊动了陆初,她抬头看到近在咫尺的丈夫,眼底不乏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说罢,又觉得没表达好,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刚才说话间,她低头看了眼时间,才不到四点半,按往常,慕云深至少要到九点钟才能到家。
“今天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了。”慕云深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闻着头发散发的清香,问:“刚洗了头?”
陆初:“嗯,让周芸帮我吹干了,这阵子你太累,不想拿这些小事给你添烦。”
慕云深失笑:“你的事情怎么能叫添烦?我就算累了一天,给你吹个头发的力气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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