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深眼皮子一跳,他以前确实不肯让陆初多吃甜食,她的胃太脆弱,过分的甜食会导致胃负担太重,而现在,主要是考虑到陆初怀孕没有食欲,又怕外头的东西卫生不达标,才会聘请了甜品师回初园,却没想到会被陆初记在了心底。
可她说得又没错,若非陆初没怀孕,初园依旧不会有甜品师。
慕云深道:“这大半年,你的胃已经养得好了许多,适量吃些甜品,并没有什么大碍。”
陆初“哼”了一声,蛋糕也不吃了,扭头看向窗外,“解释就是掩饰,你就是一心只想着你的孩子。”
慕云深看着她赌气的样子,有股无力感油然而生,果断抛弃孩子哄老婆,“我想着那个头脚还没长齐的东西干嘛,我只关心我的太太。”
陆初闻言,盯着他咬牙道:“什么叫头脚还没长齐的东西?”
慕云深立马改口:“我们的孩子。”
陆初轻飘飘地“哼”了一声。
慕云深捧着大半块蛋糕,想起慕兰雅离开前叮嘱的话语,顿时头疼得不得了。
孕期中的女人,情绪果然不稳。
……
在医院住了一周后,陆初肩上的伤枪已经开始恢复,右手虽然还不能动作,但已经不用慕云深事事帮衬,这日,她刚下床打算去外面走走,却不料还没走出几步,慕云深便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陆初起来,慕云深皱了皱眉:“医生不是建议你卧床静养,怎么起来了?”
陆初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诧异,“你不是说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议,怎么又回来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便临时取消了。”慕云深说话间,眼底有异色一闪而过。
不等陆初说话,他便俯身一手抄起陆初的膝弯,一手揽过她的腋下,稳稳抱起她放到了病床上。
陆初推开他,脚垂到床沿,准备再次下床:“医生只说多卧床静养有好处,又没有说不能下床,我听说爸刚才醒了,所以想过去看一下。”
慕云深闻言脸色沉了下来,“你自己的伤都没好,还有闲心操心着别人?”
陆初蹙眉道:“可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也是我的公公,我们同在一所医院,若他醒了我身为儿媳,却没有过去看一眼,怎么都说不过去……我不去也行,要不你去看下爸的情况?”
慕云深沉着脸不说话。
陆初又道:“我知道你和爸之间有矛盾,还是我去吧。”
慕云深沉默片刻,才道:“你在这里好好躺着,我去看看情况。”
陆初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似乎只能这样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要跟爸吵架,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这次若没有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人就是妈了。”
慕云深闻言又好气又好笑,“我跟一个病患吵什么架?”
陆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后,将脚缩回床上,催促他:“那你快去。”
“好。”慕云深眸色变了变,给她拉好被褥后,这才起身走出病房。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陆初眼底有狡黠之色一闪而过。
……
慕庭东脱离生命危险后,便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他所在的病房是医院的另一间VIP病房,与陆初并不在同一层。
慕庭东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面部比起受伤前明显削瘦了几分。
苏慧正给他喂水喝,二人没有交谈,但慕庭东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慕云深站在门口,手握拳头支在唇边咳了咳。
病房里的人听到动静,扭头看见是他,皆是一愣。
苏慧愣怔过后,想到什么,眼底有欣慰之色涌过。
慕云深走到病床边,问慕庭东:“感觉如何?”
就算是此刻,他也没有把“爸”这个称呼叫出口。
他的声色很淡,听不出任何关怀之意,但慕庭东还是微微怔住。
慕云深蹙眉。
慕庭东哑声道:“挺好。”
不过两个字,可在父子之间,却好花废了很大的力气。
311章 年夜,一家团圆
简单问好过后,父子相对无言。
苏慧放下杯子,对二人道:“我让阿茹送点东西过来,怎么还没到,我去打个电话问看看是不是路上耽搁了。”
说罢,她起身迅速出了病房。
苏慧出去后,病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父子本就无话,如今一躺一站,更是不知从何说起。
慕庭东压着嗓子咳了几声后,道:“公司现在什么情况了?”
“酒店全面关闭,撤了以徐磊为首的几个负责管理人。慕氏股价因为酒店的事情受到冲击下滑,但总体影响不大。”
“你大伯呢?”
“涉嫌蓄意谋杀,已经被警局拘留。”
慕庭东闻言面色一沉。
“苏馨对此次事情供认不讳,非法持枪加上绑架谋杀,伤好后便会收压,这些罪名足够让她坐穿牢底。”
慕云深提到苏馨,声音不由沉了几分,视线更是紧紧盯着慕庭东,“您知道当年的车祸是她所为?”
慕庭东蹙了蹙眉,没有回答。
“呵。”慕云深冷笑,“虽说每代争权夺利都要拼个头破血流,当年死的是我便罢了,可死的人却偏偏是早就与慕家毫不相干的苏暮,你不待见苏暮不错,可他终究也是您的亲生儿子,您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心中难道没有一点愧疚之意?”
慕庭东沉默,面对他的谴责他无话可驳,又或者说,对于自己的小儿子,他从来都是亏欠的。
慕云深瞥见慕庭东的神色,冷冷地扯了扯唇角,“我来不是来指责您的,充其量您不把苏暮当儿子。他的心中也从来没有过父亲的存在。我只是为您感到可悲,因为在我眼里,您这辈子除了慕氏外,一无是处,您不是合格的丈夫更别提一个合格的父亲。”
寒冷冬日,慕云深的话语句句戳心,慕庭东手指握拳,眼底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良久,他的手指才缓缓松开,才哑声问:“那孩子……生前跟你一样怨我吗?”
“谁知道呢?”慕云深忆起苏暮始终温和的面庞,语气嘲讽道:“反正至死我都没有听过他问起有关于父亲的只言片语。”
话落,慕庭东压着嗓子低低咳了起来。
慕云深看着这个他应该称呼为父亲的男人,心想后者早年风光无限,如今却缠绵病榻,妻离子散,也不知有没有后悔过当初做出的选择?
他视线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床尾的枕头上,走过去拿起枕头,对慕庭东道:“垫上这个或许你的腹部能舒服些。”
慕庭东腹部受伤,但腰却悬空了一块,想来并不舒服。
慕庭东闻言诧异了下,才微微支起身子,让慕云深把软枕塞到身后,他苦笑道:“你妈其实一直都不怎么会照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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