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达铖,慕云深结束例会,正偏头和冯清的工作事宜,有电话打来。
慕云深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对冯清做了稍候的手势,接起了电话。
保镖来电,告知连毅刚去找陆初的事情。
确认陆初没事后,慕云深眉心皱了皱,说了句“我知道了”挂掉电话,扭头吩咐冯清说:“二十分钟后再来我办公室。”
他说完,一边阔步朝总裁办公室走去,一边拨通陆初的电话。
电话被接通,声筒却一片安静.
慕云深知道陆初在听,他伸手将办公室的门阖上,声音不自觉放软,“阿初,在干嘛?”
“打杂。”
陆初惜字如金,在慕云深的意料之内,唇角弯了弯:“我是问你现在做什么,此时此刻,正在做的那件事?”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钟,才传来陆初闷闷的声音:“慕云深,我听得懂人话。”
慕云深无声地笑了笑,“所以?”
“挑画。”
顿了顿,她又道:“江先生是以个人名义举办的画展,宣传册,画廊布局,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又不喜欢假他人之手……”
“你想说你很忙?”慕云深打断陆初的话,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就几分钟,不误事。”
陆初又沉默了,几秒后再开口语气已有些不耐:“慕云深,你到底有什么事?”
慕云深给陆初打电话的初衷,只是怕连毅的到访会给她造成不适,但是现在……
他走到落地窗户边,俯瞰着被阳光笼罩的S市,缓缓道:“丈夫给妻子打电话,还需要其它理由吗?”
想念二字,足以。
迎接他的是一串占线声。
慕云深拿下手机无奈地叹息了声,太太不解风情,有时候也是件很头疼的事情。
他不知——
几秒前,话筒里传来的男人声色低沉,声线也与平时毫无二致,就好像是在陈述一件极普通的事情,陆初贴着手机的耳根却莫名发烫,她怔了几秒后,果断地挂断电话。
因为,曾经有人告诉过她,如果遇上无法回答的问题,那就保持缄默。
陆初没有比此刻更赞同这句话。
144章 暖流,酥酥麻麻
手机已经自动锁屏。
陆初揉了揉发烫的耳根,把手机放下,盯着自己面那幅没有署名的泼墨水彩画看了片刻后,顺手把它卷了起来,放到一旁。
许是有些心神不宁的缘故,拿起另外一个画框的时候陆初手没抓紧,画框一滑,眼看就要砸到脚的时候,被一只手从半空中截住。
陆初抬头,便对上一对熟悉的桃花眼,对方朝她笑了笑,道:“没事吧?”
陆初认出,这男人是与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雅恩在S大的新助教,名字是叫……
“宴骞。”宴骞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认真地重新自我介绍了一遍后,把画框递还给她。
陆初接过,点头:“谢谢,宴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一递一接间,二人的手指无意触碰了一下。
陆初不适地蹙了蹙眉,指尖微蜷。
宴骞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收回扶着相框的手,“叫我宴骞就好,闲着没事,就来看看江先生这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呢?”
“打杂。”
宴骞“噗嗤”一笑。
陆初莫名奇妙地看向他。
宴骞:“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得你很……幽默。”
陆初:“……”
心想,实话实说也算幽默的话,那么这世界未免太惨不忍睹。
陆初知道宴骞并不是普通的助教,他手上那块与慕云深同款价格高昂的瑞士表便是最好的证明。
但她并不反感宴骞,因为后者给人的感觉很和煦,像曾经的苏暮,特别是二人眉尾都长了颗浅浅的痣。
想起苏暮,陆初的眸光不由黯了黯。
“阿初,你怎么了?”
一道声音打断她的思绪,陆初回神,就见宴骞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陆初眸光闪了闪后,摇头把画框放好,淡淡道:“没事。”
见状,宴骞诧异地挑了挑眉,不明白她的态度为何转变得如此之快。
但是点到为止的道理,宴骞懂,他看了陆初一眼,道:“我去看江先生那边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陆初眼角余光瞥着宴骞往画廊的另一侧走出,沉眸。
她与宴骞见过两次面,但从未告知姓名,但宴骞刚才却极为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
而且,他唤得是“阿初”。
就连雅恩,也只是称呼她“陆小姐”或者全名。
宴骞,未免太自来熟了一些。
这种感觉,很不好。
莫名地,情绪就有些糟糕,就像早上刚见过连毅那时。
陆初睇了眼自己手指,皱了皱眉,转身去了洗手间。
凉水淌过指尖,每根手指都打上泡沫后冲干净后,闻着空气洗手液的淡淡清香,陆初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她不喜欢被人触碰,特别是有目的的陌生男人。
抽了张纸一点点把水渍擦干,再检查一遍没有一丝纤维沾了手上后,陆初才走了出去。
转身,却意外看到了雅恩。后者靠在轮椅背上,看她的目光带着些许打量。
陆初脚步一滞,有些心事被窥破的不自在,“江先生,你找我?”
雅恩点头,淡淡道:“不必在意,只是你刚才的动作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而已。”
“呃?”
“我前妻。”
陆初微微错愕,她没想到雅恩结过婚,也注意到,他提及前妻时,清冷的眼底难得有了些暖意。
她问:“是那个喜欢白翼扶桑的人?”
不料,雅恩听到“白翼扶桑”四个字,眼底的暖意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初一凛:“抱歉,我失言了。”
雅恩抿唇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是。我前妻并不喜欢白翼扶桑,她喜欢的是雏菊,她现在很幸福。对了,她还让我谢谢你。”
陆初奇怪,“谢我?”
“嗯,你上次挑得那幅图,她说长辈很喜欢。”
原来那幅《灵猴献瑞图》竟是雅恩替前妻挑的,陆初虽然心中震惊,但她清楚无论扶桑或是雏菊,她都不应该好奇。
“当初在拍卖场,你已经谢过了,我只挑了一幅图,没有谢两次的道理。”
雅恩怔了怔,随即颔首赞同:“也对。”
二人又无关痛痒地聊了几句,雅恩突然出声问:“陆初,你甘心吗?”
陆初不解地看向他。
“兴趣爱好亦或是梦想被剥夺,你甘心吗?”
陆初脸色微微一僵,左手不由自主地握住自己的右手,晦涩道:“江先生,你应该猜到了。我的右手受过伤,医生说,我这辈子再也拿不稳画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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