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定定地望向陆初,“这是?”
陆初与他对视片刻便移开视线,道:“苏女士下午给我打过电话,她说今天是你生日。”
她到底没把那声“妈”唤出口。
听陆初口中别扭的那句“苏女士”,慕云深唇角扬了扬,落座:“她总是多事。”
慕云深已经忘了今天是他生日,虽然一大早苏慧便来过电话叮嘱他要吃长寿面,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苏慧这么执着,会直接找上陆初。
但陆初这碗面,还是让慕云深意外,因为他的生日就是苏暮的生日。
慕云深望着妻子,眸色深深:“太太有心了。”
陆初眸光闪了闪,“吃吧,面快糊了。”
晚餐吃得很安静,陆初寡言,慕云深今天也难得不多话,只是看了眼空荡荡的初云居,提了句:“周芸和其他人呢?”
陆初:“我给他们都放假了。”
慕云深颔首,不再多言,陆初作为初云居的主母,给用人放假是她的权利,况且他也觉得此时二人相处,挺好的。
吃了饭,慕云深要帮忙收拾碗筷,陆初没让,说他是寿星,慕云深看碗不多,也就随了她,“你还有手伤,不要勉强,放厨房明天自会有人收拾。”
陆初动作顿了片刻,答:“好。”
她收拾碗筷走进厨房,视线落在料理台上那碗已经凉掉的长寿面上,眸光暗了暗。
慕云深想到的,陆初怎会没有想到,她不让他进厨房,其实只是借口,因为厨房里还有一碗一模一样的长寿面,是她给苏暮准备的。
过去,苏暮从不提生日之事,陆初明白,他的生日就是他的苦日,并没有什么惦念的价值,所以也从来不问。
但既然知道了,陆初就不会放任而之,刚才在给慕云深煮长寿面同时,也给苏暮煮了一碗。
陆初把碗搁下,朝料理台走过去。
她对着那碗冷透的面轻声说了句:“苏暮,生日快乐。”
然后,把面倒进了垃圾桶。
陆初端了一碟水果从厨房出来,慕云深正靠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西西站在他的腿上,也盯着新闻看得入神。
陆初把水果放下,犹豫了片刻,问慕云深:“你会不会觉得这个生日过得寒碜了些?”
“嗯?”慕云深淡淡应了声,视线还胶着在电视上。
陆初瞥了眼电视,不说话了。
身边突然安静,慕云深狐疑地看向陆初,却不知后者低着头在想什么。
大掌伸过去覆住陆初沾了水略有些冰凉的手,道:“别想太多。”
陆初抬头看向他,眸光异色闪动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抱歉。”
慕云深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笑了笑:“我不是个注重仪式的人,如果你觉得不妥,下次在你生日的时候补回来。”
陆初不解,为什么是在她生日补?
慕云深说:“你的生日比较近。”
慕云深没有告诉陆初的是,他刚才不放心跟她去了厨房,却在门口看到她倒面时止步。
他的生日也是苏暮的生日,没有必要让陆初徒增难受。
169章 礼物,一夜缠绵
陆初歪头思索片刻,道:“不妥。”
“阿初若是真觉不妥,那就在礼物上补给我?”慕云深捏了把她的腰迹,还是跟原来一样,没什么肉。
太瘦了。
陆初扭头认真地看向他,“你想要什么?”
或许是因为愧疚,她此刻眼睛格外晶亮。
慕云深心思微动,不由自主道:“不如给我画张像?”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怀中女人的身体僵住了。
陆初垂眸看向自己的右手,指尖有些抖,她用左手去按自己的右手,声音淡淡的:“现在恐怕不行。”
慕云深心中微堵,陆初擅长国画,素描也不逊色,他之所以脱口说要画像,是因为刚才突然想起陆初少时曾给苏暮画了张像,眉眼入木三分。
心中有种名为嫉妒的情感滋生,苏暮拥有的东西,他自私得想一点点覆盖。
却忘了,那是陆初的伤痛。
慕云深眼底翻涌片刻,最终寂灭如初,他揽住陆初的身子往自己身上贴,“那就以后再说。”
右手始终是陆初心中过不去的坎。
他记得,那天单铭说她的手还有治愈的机会时,陆初眼底燃起的亮光。
画像的事情无疾而终。
最初陆初补偿的礼物,是一夜缠绵。
不再止步于往常的那张大床,这夜慕云深从浴室便开始闹她,最后回到床上结束一番翻云覆雨时,已经凌晨四点钟。
陆初叫得嗓子哑透,眼睛累得睁不开,隐隐感觉左手慕云深捉住,随即手指被套上一圈冰凉的物体。
她很怕凉,所以被那圈金属物凉得一激灵,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陆初歪头去看,就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多了枚做工精巧的素环。
素环外圈有些碎钻点缀,不是顶贵的那种,却巧在做工精致。
她来到初云居后,慕云深就爱送礼物,很多她都视而不见,先前的那条蓝宝石项链,更是直接被她突发善心捐赠了。
后来想想,她还真是大方。
但想想也就过了,陆初对那条项链并无多大感情,甚至带着憎恶的情绪。
如果没有那条项链,她就不会去会所找慕云深,也不会发生那夜的事情。
但现在,她对那夜的事情,却越来越模糊了。
只是偶尔,看到慕云深发狂的模样,还有几分心惊而已。
身子很疲惫,陆初却睡不着了,她摸了一圈戒指,想要脱下来。
慕云深将她的头指拢住,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睑,安抚般地说:“睡吧。”
陆初蹙眉看向他,道:“不妥。”
这句不妥,陆初今夜是第二次说。
慕云深眸光微变,就听到陆初又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不应该送我礼物。”
慕云深脸上原本积聚的阴云,一下子就散了,他笑道:“现在是七月十四号凌晨四点钟。”
他的生日,已经过了。
“这不是礼物。”这是他们婚姻的契约。
戒指已经被慕云深的手掌熨热,尺寸竟然格外地贴合。
陆初突然想起一件事,前一阵子,慕云深总爱捏她的手指。
她沉默片刻,阖上了眼皮。
陆初懒得去提醒契约是相互的,但似乎说与不说都无所谓。
因为慕云深,向来独断。
陆初很快就睡着了,她实在太累了。
女子呼吸浅浅,细而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分明得可以数出来,一扇一扇,扇着慕云深痒,但他忽然心满意足。
……
慕云深生日过后,变得异常忙碌。
就算回到初云居也电话不断,但他从不把工作的情绪带到陆初面前,该吃饭的时候正常吃饭,想散步的时候就强拉着去初云居里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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