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背着背着,发现纪则言的眉头越皱越深,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心虚的停下来了,“怎么了?我又背错了?”
纪则言从书中抬头,忘了她一眼,摇头,“你继续。”
宁可弱弱的问了一句,“我背哪儿了?”
“自己想。”
宁可:“……”
“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
宁可终于背完了,两只眼睛充满希翼,仿佛再说,快夸我快夸我!
然,纪则言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以塞中间之路也’你掉了“也”字,‘然后施行’你背成了‘然后实行’,‘以众仪举宠为督’前面掉了一个“是”字……”
纪则言抿唇,“最后一句,应该是“不知所言”,你背成了“不知所云”。”
宁可咬唇,“有这么差么?”
纪则言不忍在打击她,“你背的时候不要以自己的想法为中心,认真看每一句话,有时候多一个字少一个字或者背成了谐音字,你默写的时候都是错的。”
宁可垂头丧气道:“我知道。”
宁可在心里叹气,背书怎么就这么难呢?幸好没有选文科。
纪则言把书还给她,“你接着背吧。”
宁可沮丧的借过书,认真看过去,重新背。
接下来她也没打扰纪则言,毕竟这么耽误他的时间也不好,她自己觉得被的差不多了就直接默写。
写完之后对照,然后错的地方也可以明显看出来。
宁可终于在上晚自习之前,把《出师表》完整的默写下来了,最后老老实实的去语文办公室,让刘老师验收。
去了办公室之后,刘新国二话没说,直接拿出一张白纸递给她,“背的哪一篇?”
“诸葛亮的《出师表》和陶渊明的《饮酒[其五]》”
刘新国笑着说:“你倒是会选。”
选的尽是短的。
宁可傻笑了两声,坐在旁边开始默写。
其他的语文老师笑话她,“宁可,你刘老师再给你开小灶啊!”
由于宁可语文成绩出类拔萃,她也算是名人了。
宁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我脑袋瓜不好使,辛苦刘老师了。”
那老师笑,“你倒是谦虚,语文年级第一,你没当十次也有八次了。”
宁可嘿嘿一笑,“刘老师教得好。”
刘新国用手敲打在桌子上,“赶紧着,拍马屁没用,我要是教的好,你古诗词默写能一分不得?”
宁可脖子一缩,乖乖默写去了。
语文组的老师都知道这次宁可语文年纪第二,只和年级第一差一分。
虽然年级第一也是刘老师带的,但是宁可错失年级第一竟然是因为古诗词默写全错。
当时刘老师一看宁可的答题卡,气不打一处来,在办公室数落了她半天,以至于整个语文组都知道这件事。
现在听刘老师这么说,大家都笑了。
刘新国佯怒道:“她是个不自觉的,以后默写的题目再错,就这么罚!”
宁可低着头,吐舌头。
回到教室之后,宁可觉得自己像是历劫了似的,偏偏每天都有两道雷劫,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度过。
宁可早上或者是上晚自习之前背语文,自习课和中午的时间写英语阅读,如果有作业记着交,就会将英语阅读延后,但是一定要在一个很安静的环境下写。
自从纪则言帮她讲解过一次英语阅读,宁可就会抓住课间时间问纪则言英语。
嘻嘻~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和他多说话的机会,但是也要注意不能影响到他。
哇!她简直是史上最贴心的同桌兼女朋友了……未来的,恩,她坚信,在不久的将来,她肯定能成为纪则言的女朋友的!
宁可照例在自习课上拿出英语阅读出来写,更正之后,竟然发现这次八道题能对六道,有一篇全对,一篇错了两个。
全对的那一篇,宁可看都不想看,随便查了两个单词就去对照答案看另一篇去了。
宁可献宝似的拿给纪则言看,“这一篇全对哦!”
纪则言翻了翻,随手挑出其中的一个题目,问她怎么理解的。
宁可一看傻眼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这一题是她连蒙带猜的。
纪则言等着她的解释,也不催促。
宁可郁闷,“你怎么挑的这么准啊?”
这一题,加上另一篇有一题,宁可对着答案也不明白,纪则言给她捋了一边,竟然觉得思路清晰多了。
在宁可看起来很纠结的题目,经过纪则言一说,似乎都变得十分简单明了。
宁可毫无掩饰的夸赞,“你怎么这么厉害,这一题我对着答案根本没看懂。”
“答案的解释有时候太牵强,不太合理,你要有自己的理解。答案只是辅助功能,不能让它带偏你的思路。”
纪则言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平静如水。
宁可突然就想到了“岁月静好”这个词语,要是能一直这样,她做梦都会笑醒的。
纪则言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偏过头,“你一节课做了两篇?”
宁可不知所以的点点头,“正确率高了不少吧?!”
“你目前的正确率还可以,不过速度太慢了。”
宁可嘟囔,“这可比我之前好多了。”
纪则言点点头,也明白欲速则不达,“你尽可能的在保证正确率的情况下提高速度。”
宁可长呼一口气,“好难啊!”
纪则言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宁可吐吐舌头,突然想到纪则言肯定不喜欢遇难则退的人,这下她在他心中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形象估计又跌下来。
于是她转眼就特霸气的说:“但是,我决定迎难而上!”
此时纪则言已经回头去写自己的黄冈试卷了。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教室里面似乎也格外的安静,有的人在课间趴在桌子上补眠,有的人争分夺秒的在写习题。
宁可看向旁边的纪则言,他似乎总是有很多的耐心去对待一个又一个的难题。永远安安静静的在位子上写着卷子,演算着一个又一个看起来复杂的让人望而却步的公式。
他脸上从来没有出现气急败坏的表情,大多数是平静疏冷的,偶尔面对她的一些行为和话会表现出不耐烦的皱眉,不太喜欢参与同学们的讨论,对待同学过来请教题目,也会很耐心的讲解,而且永远比老师讲的清楚好懂,简洁明了。
就比如给她讲解英语阅读一样。
可是宁可也很苦恼,因为纪则言对待她,和对待所有同学,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幸好纪则言不知道宁可心中所想,不然他可能会呕血,谁说对她和对别人没有去别的?她见过他什么时候主动去给哪位同学讲这么“弱智”的题目的?还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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