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前路一片荆棘,苏浩宇和桑朵相互牵起的手,直到时光尽头,也不会再有人放手了。
所谓生死相依,大抵就是这样的吧……
☆、成全你
南平的大雨已经连着下了三天了,每逢心情不好的时候,慕容清的抵抗力就异常脆弱。
自从她被苏浩天下令禁止离开苏府,她就再没有见过苏浩天。
她站在院子里等他,直到身子都冻僵了,苏浩天依旧没有出现过。
慕容清到底是出身军旅,骨子里那份倔强竟支撑着她痴痴在院子里站了一夜,终于在她晕倒之际,苏浩天将她抱回了房间,并亲自喂她喝下感冒药。
“为什么?”慕容清伸手拉住苏浩天的衣角,“你明知道浩宇他不在乎这些的,而且你是苏家的长子,苏家的产业多半已经在你的手里,我不明白,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
苏浩天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放在窗外,慕容清身子发冷,她努力坐起来想靠过去,可是苏浩天却突然站起来,冷冷地回:“多的是你不明白的事,以后你就是苏家的夫人,你应该高兴才是!”
苏浩天离开的时候,自动忽略掉身后慕容清凄惨的哭喊声,麻木不仁的苏浩天是慕容清所料不及的,她盯着天花板,突然发现自己嫁进来这么多年竟然丝毫不了解躺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小姐,您别哭了,身子哭坏了委屈的还不是您自己。”李婆婆是随着慕容清从慕容家嫁进苏家的,算起来她可是看着慕容清长大的,“您不可再和姑爷对着来了,我刚听说苏家老爷的中风可是姑爷命人下毒的,万一他再对您……”
“你说什么?”慕容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女人,只有在节骨眼上,才会发现自己当初嫁的到底是人还是魔。
夜晚时分,慕容清早早让李婆婆去打听苏浩天的行踪,得知他与众人去了外面一时半会不会回府,她便立刻找了一身下人的衣服,乔装打扮端着一碗参汤,一路低着头好不容易混进了苏家老爷的书房。
苏耀辉中风已有半月,除了一日三餐有人伺候之外,这诺大的书房甚至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父亲,”慕容清快步走过去,蹲在苏耀辉的面前,压低自己的声音轻轻地说:“这碗参汤里我让人加了治疗中风的药,我先喂您喝下。”
苏耀辉睁眼一看竟是慕容清的脸,他没法动,也没法说话,只能用来回闭眼睛的方法表达自己急切的心情。
“父亲,以后我还会想办法混进来,给您喂解药,”慕容清拿着汤勺一口一口喂进苏耀辉的嘴里,好不容易将汤喂完,她立马跑过去拿起电话,“我得赶紧给我娘家打一个电话,让他们想想办法救我们出去。”
“我早就说过,你不要再挑战我的极限!”苏浩天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慕容清的身子一僵。
电话那头被接通的时候,苏浩天一把将电话线扯掉,给了慕容清重重一巴掌,慕容清被这突然的大力摔到地上,相比于脸上的火辣,她心灵上的绝望甚至让她对疼痛开始麻木,她蜷缩着身子,被人拖走的时候她大声嘶喊:“苏浩天,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害父杀兄是会遭报应的!”
害父杀兄?
听到这四个字的苏浩天笑了,有一股窒息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你到底把钥匙放在哪里了?”苏浩天拿起烟灰缸摔在苏耀辉的脚下,他造反之后才发现苏耀辉竟然早就将苏家的家产转移到了国外,那笔巨款被他存在瑞士银行里,他现在得到的不过只是一个看似响亮的“苏家继承人”的名头,他真正想要的其实还是苏家累计多年的财富。
这些日子,苏浩天已经将苏府翻了一个底朝天了,他依旧没有见到银行钥匙,他之所以下毒害老爷中风,就是因为索要钥匙未果,苏耀辉一口一个“逆子”喊得他不甘,他绝对不能让那个秘密曝光,既然老爷子不开口告诉他钥匙的下落,那他索性就让老爷子彻底说不了话。
苏耀辉坐在轮椅上,想起那日苏浩天从常德回来的画面,就暗自感慨,当年趁着苏浩宇出国留学,他将资产转移到瑞士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
苏浩天靠近苏耀辉,凶神恶煞地说:“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已经将你中风的消息放出去了,如果你的乖儿子还活着,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瑞士银行的钥匙迟早都是我的!是我的!”
情绪越发失控的苏浩天将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一个稀巴烂,疯狂的程度连站在门口的利叔都觉得有些骇人。
华品城城南,火车站里满是持枪站岗的哨兵。
自从西南的陈军突袭抢城,陈军和易军的战火就一直烧个不停。
虽然常德在一片大火之后被易军收复,但如今这个状况谁也分不清楚下一场战火又会烧向哪里,处在这几个城市附近的人开始往西北和东南举家迁徙。
站台上满是黑压压的人群,即便苏浩宇已经换了便装,他的脸甚至还被桑朵涂黑了一些,可是他站在那里依旧散发着不同于常人的尊贵气质。
“要不,你再驼驼背吧,”桑朵头顶围巾,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乡野村妇的样子,拽着苏浩天的胳膊,“你的背太挺了,你得配合我,要有一点粗旷大汉的样子。”
苏浩天无奈,差点将粘贴的胡子一把拽下,看了一眼把脸画花的桑朵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真是服了你了,没见过乔装像你这么彻底的人。”
“不然我们刚才怎么能混得进来,”桑朵不以为然,伸手帮着苏浩宇贴好他的假胡子,“谁知道这些查岗的军爷里有没有苏浩天的人,我们还是得小心为上,你不能还像上次一样抓着个女人就耍流氓吧。”
苏浩天乐了,吹着自己飘起来的胡子,打趣道,“你把自己画得也太丑了,我这次可下不了手。”
“我这都是为了谁?你还好意思嫌弃我?”桑朵斜着眼睛瞪了苏浩宇一眼,在他胳膊肘上狠狠捏了一下,“果然男人都是没良心的东西。”
“我逗你呢,”苏浩宇还以为桑朵真生气了,赶紧贴过来赔礼道歉,嘴唇试图靠近的时候,桑朵用一拳头堵了去处,然后步子一迈,就登上了开往南平的火车。
晨曦和其他五个人不用变装,一直忍着笑跟在苏浩宇和桑朵周围,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这次只买了三等车厢的票,三等车厢人多到超乎他们的想象,经过一番前后夹击后,苏浩宇带着桑朵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做了下来。
“我和你,好像经常出现在火车上。”桑朵挽着苏浩宇的胳膊,想起她第一次和苏浩宇坐火车回到南平的场景,想起她送苏浩宇去庆州的时候,想起很多她与苏浩宇的过往。
苏浩宇低头在桑朵头顶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手指一遍又一遍在桑朵的手背上轻抚,他很认真地说:“这辈子,能碰到你,是我的福气。”
桑朵突然推开苏浩宇,凝视着他,这些日子她最怕听到的词就是“这辈子”,这本是一个甜蜜长久的词,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安,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毫不客气拽起苏浩宇的衣领,“你少给我灌这些迷魂汤,我告诉你,回到南平你休想再抛下我,你要是再敢像上次一样把我丢下,自己去面对一切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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