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摇摇头,跟在桃李后头往里面走,桃李直接跳过第一间屋子,走进了第二间,人刚走进去,就被里面的一股恶臭给挡住了脚步,江墨在后面也闻到了,差点没忍住反胃吐出来。
桃李拿了张符出来,手一晃,黄符的尾端燃起一撮火苗,这小小一簇火苗神奇般地掩盖住了这股异味,或者说是……驱赶。
天色完全暗下来,桃李找到灯火的开关之后打开,这才看清楚了屋内的情况。
屋子里的布局并不复杂,临近窗口摆着一张床,床两边各有一个床头柜,然后是一个简单的衣柜。
江墨注意到靠门口的这一个床头柜上摆着一个香炉,还有一把已经烧完了的残枝插在上面,香炉旁边是一滩蜡烛烧完之后残余凝固的蜡液。
在房间里摆香炉?
有些人确实喜欢在室内燃熏香,有提神效果,不过这香炉看起来像平时寺庙里供佛或者神座前用的炉子,而且这香……
江墨走过去,手指捻了一把烧香掉落的残灰,搓开之后发现是黑色的,并且下一秒就在她手指头上烟消云散了。
“这些是什么?”她转头问。
郁垒走过来,把香炉端起来看,一脸的神色凝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还有这些头发。”桃李指着床上的东西。
江墨走到床边一看,枕头上面有一团黑色却显得非常干燥,像完全失去水分的枯发,桃李慢慢掀开被子,被子底下到处分布的东西让人看了头皮发麻,并且有一股异味散发出来。
笏九看了也忍不住要起鸡皮疙瘩,“什么东西?”
分布在床铺上面的东西密密麻麻,像浸过水之后又干透了的薄纸片,黄中泛着棕色,这些东西块头大小不一,有些卷成一团,有些只微微卷着周边。
“人体蜕落的表皮。”桃李倒是面不改色,观察了一阵,又说:“这上面曾经长期躺着一个人,但是皮肤为什么会剥落?”
“这个香炉上面燃落的香灰味道不太对劲,”郁垒把东西递向了桃李那边,“不像平时烧的那种沉香或者檀香。”
桃李看了之后只是摇摇头,似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墨挺好奇的,从她进屋来就注意到了这个香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屋里放这样一个香炉,而且是在床头柜的位置,即便是燃熏香也不至于要放在这个位置,不觉得太呛了?
她想把香炉拿过来在看一看,而这时恰好黑猫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跃上了郁垒的肩膀,江墨看见黑猫又放肆了,赶紧说:“不好意思,它比较顽皮……”
顽皮?
郁垒扫了一眼肩上的黑猫,心想简直没有谁比他更有规矩了好么……
他笑笑说:“没关系,看你抱着它那么长时间应该也挺累的,就让他这么待着,你也休息一下。”
“……那就麻烦你了。”江墨活动了一下双臂,抱这么长时间,胳膊确实挺酸。
你一直在追查的东西就在那里。
郁垒一愣,微微侧过头望了黑猫一眼,又看向那个香炉,看见江墨伸手要从桃李手里接香炉,他手忙脚乱过去伸手一挡,迅速把香炉夺回自己手里,顿时松了口气。
几个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江墨奇怪,“怎么了?”
郁垒捧着香炉,默数着插在香灰里面烧剩下的木枝,数完之后,说:“这东西到了你的手里就毁了,它与你身上的正气相冲,一旦抵挡不过就会自动消亡。”
“你的意思是,这个香炉的用途不正?”江墨问。
“嗯。”郁垒应道。
“一个破香炉,它能有什么能耐?”笏九仔细看过之后,哧的一笑:“这东西做的也丑,什么审美?”
郁垒把东西轻轻放下,说:“一个月前,冥府忽然丢失了十二只恶鬼,而且是怨气极重,极难度化的那一类,冥府那边一直在加派人手到人间来追查,可是一个月以来却没有查出任何线索,接着在半个月前,生死簿上莫名又添了十二笔命案,这十二个人阳寿未尽,并且生前都是乐善好施者,可疑的是这十二个人的魂魄也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一个阳寿已尽的鬼魂。”
“也就是说,地府里一共丢了二十五只鬼?”笏九的目光瞟向香炉,说:“你不会是怀疑他们全躲在这香炉里面吧?”
桃李看着香炉,说:“这里一共点了二十四支香。”
“少了一支么?”江墨问道,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却又好像没完全明白。
郁垒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然后在床边停留了一会儿,脸上的神情又和刚才一样凝重,他忽然笑着说:“不好意思,今天就到此为止,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笏九目光沉沉,看向了他,说:“终于结束了,回去吃饭。”
江墨还想再问点什么,被笏九拉着出去了。
“等一下,我还有事情没弄清楚。”江墨想挣脱笏九的双手。
“接下来的是机密了,能让你知道的事情他能不告诉你么?”笏九抱着她的手臂,半拉半扯地下了楼,“再不回去沈妈妈该发飙了,你的菜还没有买,这个时间什么好肉都没了!我吃什么!”
“等一下——”江墨左右看了看,问:“猫呢?”
……
黑猫蹲在郁垒肩上,忽然开口说道:“东西带回去好好保管。”
“都烧成灰烬了,带回去还有什么用?”桃李看着黑猫问。
“东西还在,事情就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黑猫回道。
郁垒将捧着香炉的掌心一翻,把香炉给收了,说:“明白。”
黑猫从他肩上跳了下来,走之前又说:“两天之内把事情解决了。”
“是。”
……
江墨正打算上去把猫给带回来时就看见它身手矫健地从楼道口迅速窜了出来,发现江墨的人时,朝她“喵~”了一声,江墨蹲下去把猫抱起来,说:“对不起啊,差点把你忘了。”
“矫情!”笏九不屑地啐道。
“它还小,不知道在上面有没有受惊。”江墨抱着它,掌心感受到它浑身发了凉,小小的一只猫,怪让人心疼的。
“小——?”笏九两只狐狸眼几乎要凸出来,“你问问他几岁了,你不说他孩子都生了一窝么?你见过小孩生一窝小孩?”
“它是猫,按照人类的正常年龄来算,确实很小。”江墨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你都三千多岁了,非得跟一只猫计较什么?”
笏九嗤之以鼻,“装腔作势,有本事别抢我饼干吃!”
这时,沈妈妈一个电话打过来,吓得江墨赶紧去超市买菜。
江墨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八点了,沈妈妈双手叉着柳腰,站在门口等着她回来,显然已经饿的没力气再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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