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冷厉的双眼直视着她,寒声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一刻薛凯莉的脸色倏然苍白下来,身子稍稍一晃,像是有些站不稳。
简缘站在薛凯莉身後,从她这角度刚好也可以看见穆淮舟的眼神,幽冷荒芜,携带着满满的恶意。
这时,他的目光也和她对上了,两人对视几秒後,他的唇边突然缓缓扯开一抹诡异的笑容。
简缘忍不住颤了下。
搞什麽?这个人……怎麽突然变得这麽阴气沉沉了?
这时,她突然想到了薛凯莉说的“双面人”。
於是她忍不住又看向穆淮舟,却见他此时已然移开目光,在位子上坐了下来。
尤贝丽走到薛凯莉身旁,皱眉道:“Kelly,你……”
话还没完,就见薛凯莉突然推开她,转过身快步走了,经过简缘身边时还不轻不重地撞了她一下。
简缘见她离开了,也转过身想走,可一道低哑的男声却突然喊住她:“简缘。”
她愣了愣,回头看去,就见穆淮舟此时也转身看着他,妖冶的眸子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打量她。
简缘被他那目光看得头皮一陈发麻,很想立马离开这里。
穆淮舟的目光扫过她的全身,最後定在了她脖子上挂的链子上。
脑里似乎隐隐迴盪着一道嘶哑的声音:“就是那条长命锁,那里头有个挺厉害的家伙,只要能把那小姑娘和她的长命锁分开,我就能……”
穆淮舟看着她呆呆愣愣的神情和娇小单薄的身子,沉默了一会後,在她既疑惑又忐忑不安的目光下,淡声道:“没事,你走吧。”
简缘愣了下,只因那一刻他又突然恢复正常,没有刚才那麽阴气沉沉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待她走後,穆淮舟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脑里的声音显然有些气急败坏:“你怎麽让她走了?你应该要……”
“闭嘴。”他冷冷地道。
脑里的声音於是不再说话了。
而坐在他对面的尤贝丽则疑惑道:“你刚刚说什麽?”
“没什麽。”穆淮舟笑了下,“我们继续吧。”
尤贝丽点点头,道:“好,那我们从……”
就在这时,穆淮舟的手机突然响了,当他接起後,不知道另一头说了什麽,只见他的面色陡然一变,突然从位子上了起来,对尤贝丽道:“抱歉,我们还是约下次吧。”
说完,他便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急冲冲地奔出了咖啡店。
当简缘提着买好的咖啡正要离开咖啡店时,看见的正是穆淮舟匆匆离开的背影。
这家伙又怎麽了?
她看了半晌後,耸耸肩,正要离开时,有人叫住了她:“缘缘,能跟你谈谈吗?”
简缘回头一看,只见来人是尤贝丽。
咖啡店外头的长椅上,简缘和尤贝丽并肩坐在一起,只听尤贝丽对她说:“刚才淮舟在门口和人拉扯的事你都看见了吧?”
简缘正抱着她的冰拿铁喝着,闻言只觉得这段话有些耳熟,於是没等她说完,她已举着一只手做发誓状:“我不会说出去的。”
尤贝丽愣了下,随即笑了出来,道:“你真可爱。”
简缘眨眨眼睛。
这时尤贝丽又道:“那个女人是淮舟的生母,当年未婚先孕,怀他时才十九岁,可惜最後她和淮舟的爸爸没有结果。”
虽然她没有说明白,但已足够简缘脑补出一个渣男与少女的虐恋故事。
“在淮舟还小的时候,他妈妈对他很不好,这件事给他造成很大的伤害,使得他小小年纪性格就特别阴沉。”
简缘垂下眼睫。
想到穆淮舟对那女人说“你差点弄死我”、“当时不是要一口一声你恨我”、“恨不得我去死”、“不要污辱母亲这个词”时,她突然觉得心情莫名沉重。
尤贝丽笑了下,“他在十岁时被父亲接回家里,由他的继母……也就是现在的穆夫人照顾,後来在穆夫人的影响下,性子才缓缓转变,变得比以前阳光多了。”
“可惜後来发生了一起意外……穆夫人的体质难以受孕,後来好不容易怀孕,可孩子最後却流掉了,淮舟一直觉得很自责,认为是自己的错。”
简缘愣了愣:“为什麽?”
尤贝丽想了想:“好像是有一次淮舟爬到树上玩,却不小心从上头掉下来,穆夫人急忙跑去接住他,然後就……”
简缘沉默,一会後才问:“你为什麽要对我说这些?”
尤贝丽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淮舟是个心里有很多创伤的人,也因为那些创伤,他的性格变得有些奇怪,平日里倒还好,可一提到某些事时,反应就会特别激烈……”
想起他那阴沉的眼神,简缘不由自主地道:“双重人格?”
“他并不是典型的双重人格,事实上,我也想搞清楚他的心理状态究竟是如何,希望能帮助他。”
简缘点点头,几秒後突然问:“薛凯莉学姐和穆学长有什麽纠葛吗?”
尤贝丽想了想:“Kelly小时候还挺喜欢淮舟的,只是淮舟不喜欢她……你也知道Kelly的个性,有点唯我独尊,因为淮舟不喜欢她,她就觉得生气,常常故意惹怒他,有次拿穆夫人的事激他时,被他推下水池了……从此以後两个人就愈加不对盘。”
简缘闻言抽了抽嘴角,原来薛凯莉就是个大写的傲娇。
不只傲娇,还特麽喜欢找虐。
这时尤贝丽又道:“总之,不管Kelly和你说过什麽,我只是希望你别误会他。”
简缘看着她恳切的目光,忍不住道:“贝丽姐,你很喜欢穆学长吗?”
尤贝丽愣了下,沉默几秒後才苦笑道:“他不喜欢我。
简缘看着她带着苦涩的笑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穆淮舟对她说的话。
那时她对他说,她想要的是那种不掺杂任何杂质,只因为单纯爱着对方而在一起的那种感情。
他说:“简缘,这世上没有那种纯粹的感情。”
那是一种十分笃定而认真的语气。
可究竟是真的没有,亦或只是他没有遇到?
又或者……
是他给不起,也承受不了。
……
穆淮舟此时正站在床边一角,只见躺在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如纸,肌肤透明得彷佛随时会消失。
医生已经来过了,表示没有大碍,只要好好静养就行。
“那次流产给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导致她比别人体弱,也格外怕寒,在现今这种天气下要多注意。”
送走了医生後,穆淮舟回在床边看着女子毫无血色的脸庞,脆弱单薄的模样,突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绞住,难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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