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住了个驱魔师_陶格【完结+番外】(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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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又有另一个警员道:“不过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什麽事?”

  那警员看向简缘,道:“昨天做笔录时,你们都说到了当初是有个人指引你们走另一条路,所以你们才偏离地图上规划的路线,最後在山里迷路,可奇怪的是,我们找不到这个人呀。”

  “负责规划路线的同学说,在那一站他们根本没有安排工作人员,所以你们遇见的究竟是谁?”

  说到这,那警员摸着下巴蹙眉道:“难道有不是你们学校的人在恶作剧?”

  简缘闻言只乾笑了几声说:“我也不知道。”

  心里却想,你们当然找不到这个人,因为那根本不是人。

  趁着几名警员在谈论其他事时,简缘说了声要去洗手间後,便离开了位子。

  她一路缓步朝着楼梯的方向而去,她记得简诚的办公室在三楼,要找他拿尸检报告的赖禹轩家属应该会去那里找他。

  只希望那个人今天有出现呀!

  到了三楼後,简缘正走到拐角处刚要拐弯,便忽然看见前方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领着几个人朝她这方向,最後带着他们进了其中一间办公室。

  她眼尖地从那群人当中看见了赖禹安,看来这些就是赖禹轩的家属们了。

  简缘缓步走到办公室前,透过门上的长方形玻璃窗往里头看,刚好看见简诚正将一份资料袋递给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当他拆开了看了一会後,站在他身旁的中年妇女像是受不了打击似地,身子一歪,软软地朝旁边晃了下,被赖禹安及时扶住了。

  只见办公室里除了她哥哥和那名警员外,总共有四个人,分别是赖禹安,那对中年夫妻,还有一个长头发,背影纤瘦的女人。

  简缘盯着那女人的背影,心想,大概就是她了。

  简诚表情沉重地与赖禹轩的家属们说着什麽,那对中年夫妻——应该是赖禹轩的父母,听完後,相扶着哭了起来,赖禹安也垂下头拿手背擦了擦眼睛。

  只那个女人抬着头镇定地询问简诚一些问题,简诚一一答了,问完後,那女人也低了头,半晌,她忽然转过身快步朝门边走,简缘见状赶紧侧开身子。

  门猛地被人从里头推开,那位长发纤瘦的女子从里头走了出来,朝着走廊的某个方向走,愈走愈缓下来,最後停在了原地。

  垂着脑袋,双手捧脸,肩膀隐隐颤动着。

  简缘看了她一会後,缓步朝她走了过去,道:“赵庭恩小姐?”

  那女人闻言回过头来,这时简缘终於看清了她的模样。

  那是一个与阳光亲和的赖禹轩完全不同的女人,她的五官虽然精致,却处处透着一股清冷之色,尤其是那一双凤眼,当她淡淡地朝简缘看过来时,简缘只觉得像是遇见了一个身处高位,睥睨天下的女王。

  这人便是赖禹轩交往了七年,後来又等了他四年的未婚妻,赵庭恩。

  赵庭恩的脸上没有泪,只是眼眶有些红。

  她看着简缘,微微蹙眉,“你是?”

  简缘扯了扯嘴角,道:“你好,我是赖禹安的同学,也是昨天和他在山洞里发现他哥哥骸骨的人。”

  赵庭恩点点头,道:“你有什麽事?”

  简缘缓缓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折叠得乾净平整的纸,与一枚婚戒,将它们递给了赵庭恩。

  赵庭恩没有马上接,她只愣神地看着简缘手里的婚戒,道:“这枚戒指……怎麽会在你那里?”

  “有人要我把它交给你。”她将戒指放进赵庭恩的手里,并说:“为防戒指也跟着他的尸体腐烂,赖禹轩将戒指埋进洞穴里一处乾燥的泥土里,并留了这封信给你。”

  赵庭恩微微颤着手接过了简缘手里的信,问:“你、你怎麽会知道这些?”

  简缘笑了下,回答得很暧昧,“也许是冥冥中的一种感应吧。”说完,她指了指那封信,道:“这是从赖禹轩的日记本上撕下来的,他的日记本还留在了警方那,被当成了证物,只剩下这封信,你打开看看吧。”

  赵庭恩没有马上动作,她垂眸看着手里的纸和信,薄唇抿起,眼眶泛红。

  良久,她终於开启了信,从第一行开始看了起来。

  ……

  庭恩,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真的离开了。

  对不起,是我又食言了。

  你肯定觉得我很混蛋,为什麽总是不能遵守约定,为什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为什麽总是要让你担心?

  对不起,明明应该是我要照顾你,可最後总是让你为我着急,为我伤心难过。

  我知道你在看见这封信的时候,肯定又没有哭了吧?

  因为你总是在表面上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明明心里难过,却还要先去安慰别人,然後自己躲到了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哭。

  可这一次,我没办法再做那一个第一个找到你,替你擦眼泪的人了。

  庭恩,你还记得那一次我手骨折时,我们做的约定吗?

  ……

  信愈写到後面愈潦草,看得出来写信的人愈来愈支撑不住,最後断在了“我们做的约定吗”这句话。

  “别再等我了,还有……”简缘突然开口,声音轻柔,“来生别再爱我。”

  赵庭恩放下了信,双手垂在双腿两侧,她怔怔地看着简缘,眼眶愈来愈红,但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迟迟没有落下来。

  然後她的思绪回到了五年前,赖禹轩在一次救援中为了救一个小男孩,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从天花板掉下来的梁柱,因而砸断了手。

  那时她看着刚动完手术,身上裹着纱布躺在床上的赖禹轩,心里又气又心疼,很想大骂他一顿,可她知道在火场上,他的眼里只有“救人”两个字,他将之视为使命,所以最後她也舍不得骂他。

  她只恶狠狠地瞪着他,说:“下次你要是再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赖禹轩瞪大双眼,一脸着急地说:“你可别说是要跟我分手啊,我不准!”

  赵庭恩瞪眼与他互瞪一会後,忍不住笑了,握住他的手,低了头轻声说:“你要是再不顾自己的安危,让我替你担心受怕的话,下辈子,我就不要爱你了。”

  赖禹轩闻言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後,回握住她,轻笑道:“嗯,我答应你。”

  ……

  想到这里,赵庭恩的脸微微上扬,不让眼里泪水掉下来。

  待缓了缓後,她又看向简缘,眼里隐隐有泪光在闪烁,唇角却勾起了一抹笑,道:“这是他告诉你的?那麽……他现在在这里吗?”

  简缘一愣,“什麽?”

  赵庭恩唇角的笑意更深,“你不是说冥冥中会有所感应吗?”

  说到这里,她的嗓音微哑,“我感觉到他在这里,正在某个地方偷偷看着我,就像每次他做错事惹我生气时,只敢躲在暗处焦急地想着该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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