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昔毕竟不同往日了,文德帝已经四十多岁了,单从体力上而言,就大不如前了,而且只带了一万兵马前往,一旦有什么闪失,现在太子未立,只怕朝纲不稳啊。
朱丞相首先出列道:“皇上,如今内忧外患,还需您在朝中坐镇啊。”
“无妨,朝中之事,可暂时交由怀翊打理。”文德帝不甚在意地说道。
众臣面上不说,心里却炸开了锅,放着三皇子不用,让刚满十七岁的四皇子来打理朝政,这太子之位,只怕是意属四皇子了!
“皇上,苏南王手段阴险毒辣,此次给周大将军下毒一事中便可看出,他为了争夺皇位,已是穷凶极恶了。这御驾亲征,还请皇上三思啊!”朱丞相不依不饶地继续劝道。
文德帝叹了口气道:“朕也知道此次风险极大,但北有北境王,南有苏南王,若此局面长期持续,只怕大乐会就此一蹶不振。为今之计,唯有各个击破!苏南王既已过了淮河,离京城就不远了,两相比较,还是先解决他比较好。”
朱丞相心知文德帝所言句句在理,为了大乐考虑,御驾亲征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但这其中的危险却也不容小觑,既然皇上心意已决,那自己能做的只有誓死相随了。思及此,朱丞相上前一步说道:“臣愿随皇上一通前往!”
“朱相,你得留在朝中,辅佐皇儿啊。”文德帝有些动容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盛轩待自己依然如当年一般,实在是难得啊!
“况且,小瑜儿在东莱,景鸿也要去北方,你朱家,总得有人在京里吧。”文德帝温和地劝慰道。
朱丞相闻言便不再说话,皇帝固然重要,但四皇子年幼,确实需要有人从旁辅佐,一旦皇帝发生不测,稳固朝纲才是最重要的。若真发生不测,与其跟皇帝一同死去,不如留下来帮他守住这江山。
“众卿不必担心,朕将王若勉赶过淮河便即刻回京,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文德帝自信满满地说道,“京中就劳烦朱相和怀翊共同打理了。”
“父皇,儿臣年幼,只怕有些力不从心,还是让三皇兄打理朝政更为合适。”王怀翊急忙推辞道。如今太子未定,父皇去了苏南,还要仰仗周大将军,若被人觉得自己就是未来的太子,只怕到时候周大将军心怀不满,不愿好好配合。不如将这差事让给三皇兄,既给了周贵妃希望,也能让周大将军死心塌地。
文德帝闻言,便明白了四皇子的打算,这个儿子,果然是太子的不二人选,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想了这么多,真是难为他了。
文德帝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就由怀文和怀翊共同打理朝政吧,一些简单的差事,也可带上怀翰,这大乐的江山,日后可是要仰仗你们三兄弟啊。”
如此安排,三个皇子都不敢再推辞,便点头应下了。
下了朝,三皇子和六皇子便匆匆去了四皇子宫里。
“怀翊啊,你皇兄我只会画画写字,对治国理政的事一窍不通。父皇御驾亲征期间,你就多操心些吧。”王怀文厚着脸皮当起了甩手掌柜。
“三皇兄,您这话说得可就谦虚了,谁不知道您在绘画、书法上的造诣深厚,文人墨客都奉您为偶像,朝中大臣为了您的一幅墨宝,都抢破了头。您说,要是以您的墨宝为奖励,大臣们办事的热情,是不是会更高涨一些?”王怀翊笑着说道。
三皇子看着自家弟弟的笑容,身上忽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敢情弟弟早就算计好了,拉自己下水就是看上了自己的手艺啊!
王怀翊见三皇兄面带犹豫,便幽幽地说了一句:“皇兄,我们三人之中,您是兄长,这每日上朝的事,要不就由您来?”
三皇子不禁打了个冷颤,自他十岁之后,便醉心于画技和书法,这艺术创作,全靠灵感,是以睡觉没个准确的时间。父皇说过他几次,后来见实在没用,便也随他去了。他无心皇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了皇帝后,每日要早起去上朝!如今这四皇弟将这个活推给自己,可真是直击要害啊!
“四皇弟,咱明人不说暗话,你若需要我的字画,尽管开口就是。只是,这创作字画也需要时间,不如我回去专心创作,朝堂之上的事情,就劳烦你多辛苦点了。”三皇子一脸讨好地说道。
王怀翊叹了口气道:“皇兄,父皇可说了,让我们共同处理朝政,您这提供字画,感觉和朝政不沾边啊。”
三皇子心中暗骂了一句“小兔崽子”,面上继续讨好地说道:“这样,除了字画之外,你需要的时候,我保证随叫随到,可好?”
“不出去‘寻找灵感’了?”王怀翊歪头问道。
“不去不去,如今战事吃紧,还有什么灵感好找,专心留在京中跟皇弟共同处理政事才是最重要的。”王怀文十分诚恳地说道。
王怀翊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三皇兄果然心怀天下,怀翊佩服!”
王怀文心中叫苦不迭,但好不容易能撂挑子了,自然不敢多说什么,急忙谦虚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二位皇兄,我年纪尚幼,就不瞎掺和了吧?”一旁的六皇子见三皇兄推了担子,急忙开口说道。这么多活,三皇兄不做,四皇兄若是忙不过来,势必要自己做了,得赶紧寻个由头开溜才是。
“六皇弟,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据说京城贵女们,都等着你娶妃呢!有些已经及笄了的,都哭着喊着不肯嫁人,还说什么‘宁做怀翰妾,不做他人妻’。如此惊才艳艳的你,怎么能叫年纪尚幼呢?”四皇子保持着微笑说道。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临行
六皇子闻言,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说道:“皇兄,我冤枉啊!从小先生就教导我们,要懂得礼数、以己度人。我不过是以礼相待,那些女子就跟疯了一样,我也很无奈啊!”
“上次那张尚书的小女儿摔倒了,你跟她说,只要亲亲就会好了,也是以礼相待?”王怀翊一脸诧异地问道。
六皇子苦着脸说道:“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当时我才十二岁,看见她摔倒了,便去扶了她一把,她摔破了膝盖,一直哭,我便说了一句。但那是母妃教我的啊,从小我摔破了皮,母妃都会亲亲伤口,然后说,只要亲亲就会好了,我当时没多想,就这么说了啊!”
“唉,人家小姑娘,都十八岁了,还不肯嫁的,说是要等你长大。”王怀翊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六皇子知道自己今日是逃不出皇兄的手掌心了,只得过去摇了摇王怀翊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道:“皇兄,怀翰但凭皇兄吩咐。”
王怀翊想了想,说道:“你且每日来御书房研墨吧。”
六皇子压下了满腹的牢骚,十分恭敬地应下了。
就这样,四皇子迅速安排好了文德帝御驾亲征期间的事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文德帝还要能干几分。
御书房内,文德帝正在嘱咐朱丞相自己出发之后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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