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褚鱼肯定的点头,困惑不已。
谷沁华骤然从心底腾起一股气来。
这些日子,他越来越躲着自己,今日也是她知道他要来寻师父,特意在路上就等着了,想不到他还是见了自己就走。
她已经十七了,家中已经由不得她再拖下去了,前几日她便收到了家里递来的信,父亲在信中说,待过了谷中比试,便要将她接回覃州。
她不傻,她知道回去意味着什么。
谷沁华心中一气,剁了剁脚,朝傅成觉离去的方向追去。
“谷姐姐怎么了,看起来很伤心啊!”褚鱼转头看向章岷,疑惑问道,“岷岷,我们要去看看吗?”
章岷有些犹豫,他隐隐能感觉出什么,却又有些不甚明白。
二人一边走一边讨论,解钐不知何时贱兮兮地凑了过来。
“你们不明白,问我这个隔壁耳啊!”
他这几日探听来的八卦多了去了,正愁没人听他讲呢!
“解师兄你知道谷姐姐为什么伤心吗?”褚鱼认真询问,章岷也心生好奇凑了过去。
“咳,不过呢,你们听了可不要往外说啊!”他这人还是有些原则的,虽然爱好探听八卦了些,但是该跟谁说不该跟谁说还是明白的,可不像百晓生嘴那么碎。
“嗯嗯!我不说,岷岷也不说!”褚鱼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兴奋道。
解钐凑近他们,手挡在嘴边,小声道:“因为谷师姐喜欢傅师兄啊!”
*
“二师兄,你先等等!”
这是一条小径,往来间只容得下一人行走,一侧是缓坡一侧是泥地。
谷沁华匆匆追来,步伐有些不稳,不小心踩空一脚,身子不稳,眼看便要往一旁跌去,傅成觉忙伸手扶住了她,但是很快,将她扶稳后又松了手。
谷沁华顾不得这些,她看着傅成觉,焦急道:“二师兄,我有话要问你!”
傅成觉将手背在身后,捻了捻,似在感受方才停留在指尖的温度,他淡淡道:“你问。”
她今日格外见不得他这副淡然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师兄可有收到我给你绣的荷包?”
傅成觉下意识想捂胸口,又忙止住动作,面无表情点头道:“稳稳给我了。”
“那你可喜欢?”
他没得答话,迟疑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她更气了,连眼眶都有些隐隐发热,“那你为何不戴?”
低头看着谷沁华双眼泛红的样子,傅成觉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握成了拳,他面前仍是一片淡然,“我……”
他咽了咽,“我并不需要。”
谷沁华顿时愣住,呆愣愣的看着他,一滴泪倏地落了下来,泪落得很快,看得傅成觉猝不及防。
她是父母捧在掌心的明珠,何曾这么伤心落泪过,傅成觉,你真是混账啊!
她猛然低下头,泪水又随着眼睫的眨动迅速滴落。
“这么多年,我跟在你身后。”谷沁华哽咽着,呢喃道:“你不会不明白我的心意。”
“傅成觉!”她抬头瞪他,面上带着倔强。
“你混蛋!!”
她捂着脸,最终哭泣着转身跑远。
傅成觉伸着手,掌心是她落下的一滴泪。
“阿绵,对不起。”他喃喃道。
“我叫阿绵,你叫什么啊?”
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响在耳边,犹如谷中总是在枝头欢唱的黄鹂。
“傅成觉。”
“你救了我,我要怎么报答你啊?”小姑娘围着他兴奋地跳个不停。
“举手之劳,不用报答。”
“那不行!”小姑娘歪着头看他,满脸的认真,“我听祖母寿辰的时候请的戏班子唱的,救命之恩是要以身相许的,那我嫁给你好不好?”
少年感觉自己心忽得一阵悸动,他看着小姑娘灵动的笑,猛然低下头,耳根子泛起了红,“不,不用。”
师父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他听见他道:“从此以后,她是你们的五师妹,可知道了吗?”
“五师妹的名字是什么啊?”身旁的三师弟笑道。
小姑娘道:“随父姓谷,名沁华。”
他看见她跑到自己面前,甜甜喊道:“二师兄,你可还记得我啊?”
自然是记得的啊!
*
“那稳稳也喜欢傅师兄啊!”
褚鱼听解钐神秘兮兮就说出了这个,带着不解,又带着鄙夷。
“喜……噗!哈哈哈哈!”解钐看着她那模样,忍不住捧腹大笑,他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笑个不停,“哎呦,褚小鱼儿,你要笑死解师兄吗?哈哈哈哈……”
褚鱼疑惑看着他,见他笑得几乎满地打滚的样子,感觉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啊?
她转头看向章岷,见他也捂着嘴正在偷笑。
褚鱼顿时瘪下嘴来。
“你们笑什么?”
解钐好不容易止住笑,抬眼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想伸手去戳她白白嫩嫩的面颊,结果伸到一半便被章岷抓住,将禄山之爪甩往一边。
“小气!”解钐白了他一眼,又看向褚鱼道:“你跟谷师姐的喜欢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这个……”解钐挠着后脑勺,他虽然知道这两者有区别,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小姑娘解释,最终只能摊手道:“等你到我这么大了就知道了喽!”
“那你这么大是多大?”褚鱼不服气。
“十四喽!”
一旁窜了出来的十四听到声音,“汪汪”叫了两声。
第9章
褚鱼带着满腹的不解与郁闷,气鼓鼓地一路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十四以为是在同它玩,欢快的围着她转来转去。
近两个月的时间,十四长大了许多,跟褚鱼刚捡它回来时的瘦弱样子完全不同,生的骨肉均匀身姿矫健,一身皮毛油光发亮。
众人惊奇,也不知道吃的什么好伙食。
章岷早已经拉着哎呦呦叫唤的解钐去了武场,褚鱼想了想解钐说的那些东西,还是不甚明白,念头一转,忙提步往谷沁华的院子跑去。
谁知刚到门口,便见她捂着脸,哭着朝院子跑来,也没注意褚鱼,直接便跑进了屋内。
褚鱼有些慌,又有些摸不着头脑,急急忙忙追进了屋。
“谷姐姐……”
她什么时候见这么温婉的人儿哭的这么伤心过。
她凑了过去,小心翼翼问道:“谷姐姐?谁惹你伤心了?”
谷沁华抬头见是她,当即一把抱住她哭的更加厉害了,褚鱼好生被吓了一跳。
“这么多年,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我,我该断了,该断了的!”她抱着褚鱼哭的伤心,哭的绝望。
少女的心思是如此的明显,可那人却全然装作不知,她从年少时便追随他而来,狠意离家那么多年,只为伴在他身边,可是一腔心意只是自作多情,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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