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钐兀然心中腾起气来,他救她,与他何关,更何况,他冷笑道:“岷师弟,这剑可是你飞出去的吧!”
周挚急着站在一旁,口中直念叨着,“没事吧?没事吧?哎呦,都怪我没拿稳剑!”
章岷不解解钐突然的冷脸,但见周挚满脸愧疚,忙道:“是章岷未曾注意,与师兄无关,师兄无需愧疚。”
“未曾注意?”解钐在一旁尖声道:“你可差点要了褚小鱼儿的命!”
褚鱼还在抽泣,闻言忙道:“岷岷,岷岷不是故意的。”
解钐心里更加窝火了。
他们这一阵乱,引来了不远处的章慎之,他急匆匆走来,询问发生了何事,一旁的弟子忙将经过全都道了出来。
章慎之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他看着章岷怒道:“孽障,谷中弟子间切磋,向来由不得未曾注意,你今日险些酿成大祸,不罚你如何服众!”
章岷伏身向他一拜,“弟子知错,认罚!”
“去恕阁领十鞭,再去祠内跪一夜!好好反省!”
“不……”褚鱼一旁听着连忙要帮他求情,却被章岷止住。
“是!”章岷又是一拜。
恕阁的覃师伯向来公正严厉,从不曾因谁身份特殊便手下留情,说是十鞭,便是绝对不留情面的十鞭。
褚鱼抽抽嗒嗒看着章岷弯着腰走了出来,看见他背上的血色,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哭呢!”章岷擦不尽她面上的泪,只得无奈道:“我无事,覃师伯已经帮我上了药,很快便好了,天色要黑了,稳稳先回去吧!”
褚鱼扯着他的袖子,摇着头不肯。
任凭章岷如何劝说她也不肯回去,好说歹说她才答应用了饭再去寻他,最终,二人一起待在了祠内。
褚鱼这时早受不住困睡了过去,头枕在章岷腿上,睡得正香,好在现在是盛夏时节,夜里也不太冷,这样睡着也不怕受凉。
抚着小姑娘柔软的面颊,少年仍心有余悸。
他今日,险些便害死了她。
险些,便失去了她。
第10章
第二天跪完,章岷回去在床上趴了两天,便又去武场了,任凭褚鱼怎么拦也拦不住。
“岷岷还要去练武吗?可是你背上的伤怎么办?”褚鱼紧皱着眉,忧心不已。
“不过就是一些小伤,两天便已经好了,稳稳无需担心。”他套上了一只袖子,套另一只时扯着了背,暗暗嘶了一声。
褚鱼示意他稍微蹲下,帮他将另一个袖子套了上去。
“我若是不去练武,到时候比试输了怎么办?”章岷捏了捏她鼓起的面颊,眼中带着笑意,“稳稳也不想看着我输吧!”
“那我也要去!”
闻言,章岷顿时拉下脸来,认真道:“不行!”
“若是再出现之前的意外,那可怎么办?”
任凭褚鱼如此说,他也不肯,板着脸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褚鱼来谷里之前时候的样子。
褚鱼无法,只得自己气呼呼地一个人走了。
不能跟着章岷,身边却是多了个解钐。
也不知道他怎么溜出的云浮山,总是时不时便给褚鱼带回来一些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儿。
见她气呼呼地一个人从武场离开,解钐仿佛凭空冒了出来,甩着袖子一摇一晃地向她走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布老虎,在空中摇晃的,看着十分憨态可掬。
“褚小鱼儿!”解钐喜滋滋喊着她,提着手中的布老虎笑道:“怎么样,这个布老虎好看吧!”
褚鱼还鼓着一张气鼓鼓的脸,但见了他手上的布老虎,瞬间亮起了眸子,眼珠盯着布老虎转动。
“喜欢啊?”
“嗯!”褚鱼点头。
“送你了!”
解钐将布老虎递给她,褚鱼忙伸手接过,一个圆鼓鼓的布老虎,脑门上一个王字,四只小短腿加一条细长尾巴,好看极了,抱着软软的布老虎揉了揉,她抬头看着解钐甜甜笑道:“谢谢解师兄!”
解钐瞬间觉得心都软化了,还是这小丫头可爱,哪是谷里那群糙爷们儿比得了的。
见那可爱模样,他实在忍不住手痒,伸手揉着她软软的发,奈何手劲大了些,将她一头好好的发给揉乱了。
褚鱼顿时瘪了嘴,摸着脑袋不肯再让他摸。
二人这厢正闹着,对面路上走来一人,一身白衫勾勒出纤细的身姿,往日里温婉的面容此时却带着怒气。
“解钐!”
忽然一声娇喝,让解钐抖了个机灵,他弯着腰,作势往褚鱼身后躲,但他那个个头哪是褚鱼的小身板挡得住的。
谷沁华踏着步子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你这个隔壁耳,竟什么都往外道!”
解钐被吼了个愣,他呆呆看着谷沁华,一张咧开笑的嘴还来不及合上,忙讨好笑道:“师,师姐,我说了什么啊?”
“你不知道?那你躲什么!”
解钐心虚地撇开眼,结结巴巴道:“哪,哪有!”
谷沁华见一旁的褚鱼正睁着眼看着他们,她暗自咬了咬牙,拉着解钐往另一边走去。
“稳稳去玩吧!我有事要与你解师兄说!”
褚鱼眨着眼,莫名其妙看着他们拉扯着走远,低头看着傻乎乎嗅着自己手上布老虎的十四,抬高自己的手,一人一狗对视着,褚鱼道:“十四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傻狗哼哧了一声。
今日褚鱼依旧无事在谷口待着,抬眼一看,却是远远地便见一高一矮两个年轻男子朝谷口走来。
待近时她方看清模样。高的那人一身宝蓝色蝠纹劲装,脚蹬长靴,手绑护腕,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生的天庭饱满,面容硬朗,让人感觉十分凶悍。
一旁稍微矮些的那人却是一身天青色绣竹叶直裰,头戴方巾,手上拿着一柄扇子摇着,不同于高个的凶悍,这人倒是十分俊逸儒雅,一张薄唇隐隐含着笑意。
“可是客人远道而来?可有拜贴?还是有急事来寻流主啊?”褚鱼看着他们走近,“噌噌”跑了过去,十分熟练地询问着,高个的那人停下脚下的步伐,怪异地看着她,“嗯?”了一声,褚鱼被他这模样吓的忙退了两步,十四张着嘴对着那人“汪汪”叫着。
“啧啧,缘山,还不收起你那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别吓着人小姑娘了!”
儒雅的那人打开扇子摇了摇,对着褚鱼笑道:“不知谷里何时找了这么一位模样讨人喜欢的小姑娘来传话啊?”
褚鱼红着脸,嗫嚅道:“我,我只是无事在这待着而已,你们,你们先说一下自己是何人,要寻谁,我可以去谷里帮你们通报通报。”
被唤作缘山的那人不理会她,接着往谷里走去。
褚鱼忙喊了两声也不见他又任何反应。
“小姑娘别急,我们是谷里的人,许是你刚来这,不认识我们罢了。”儒雅的这人摇了摇扇子,又接着笑道:“他就是那样的脾气,你无需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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