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鱼思绪正一团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应了没有,待章岷走后,她“嗯嘤”了一声,将脸埋入了掌心。
烫。
脸烫,又好似全身都在烫。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种感受,慌乱又无措。
却又从心底透出一丝隐隐的甜蜜。
就连外头蒋凝嫣叽叽喳喳的声音都不能打扰她了。
褚鱼兀自沉浸在这奇怪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没过多久,章岷回来了,他道:“是前一次的山体崩塌,造成泥土松懈,今日便又塌了一次,还好此次泥土的崩塌量不大,马车勉强可以过去。”
他说着,却听不见褚鱼的任何回答,心中生起疑惑,他掀起帘子一看,便见褚鱼像只鹌鹑一样缩成了一团。
“稳稳?”
褚鱼瑟缩了一下,章岷还想再问,却被褚鱼胡乱着推了出去。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她紧紧扯着帘子,不肯再让他进入车内。
章岷虽疑惑不已,却还是重新驱赶马车起来,“你真没事?”
“没事!”褚鱼语气竟有些冲。
章岷挑眉不语,只专心驱车。
褚鱼这话一脱口就后悔了,半天没见章岷回答,她小心翼翼道:“我,岷岷,我,我不是故意那么冲的。”
“无事,我明白的。”
女子总有那么久几天脾气不好,不过距离上次,好像还不足一个月吧?
但他毕竟不是大夫,还是之后再替褚鱼寻个大夫瞧一瞧的好。
*
就在崩塌地点四五里外的一处山坳中,越方涵吊儿郎当地靠着树斜斜坐着,身旁一群蒙面人或立或坐,却精神紧张。
这时他面前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头发散乱的中年男人,周围的蒙面人见了他纷纷下跪行礼。
男人双眼狠厉地盯着越方涵,双拳紧紧握着,他冲上去,一把便掐住了越方涵的脖子,提起他抵在了树干上。
“你好大的胆子!”男人眼中泛起杀意,一双眼眸猩红一片。
“让你杀了云阳!你就是这样给我杀的?!”
越方涵憋红了脸,呼吸不畅却艰难得笑道:“这样不是,很,咳,很保险吗?他,咳,他必死无疑啊!”
“呵!长大了,翅膀硬了啊!”男人冷笑着,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咳,叔父!”越方涵抓住他的手,艰难道:“我是你侄儿,唯一,咳,的至亲!”
男人双目阴鸷,危险得眯起了眼,见越方涵面色发青快撅过去了,他这才甩手,将越方涵摔撞到一颗树上,他在地上滚了两圈,完全没有力气爬起。
“你若不是我唯一的血亲,你早就被我挫骨扬灰了!”男人气哼道。
“那事寻得怎么样?”
越方涵咳了许久,待回过了气,这才哑声道:“寻了八年都没找到,你还急在这一时?”
“没用的东西!”他甩袖再次将越方涵打飞在地,“继续找!”
言罢,男人几个闪身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越方涵擦着面上的血,心下冷哼。
找到了,你认为我就会告诉你吗?
*
七日后,一行人终于赶到了砚城。
不愧是琼州最大的城池,还未及入城,褚鱼便感受到了琼州会的热闹。
街上到处是拿着各种千奇百怪武器的人士,走两步便看见有人厮打,一旁围着一圈人挥拳叫好。
但不用多久,就会出现一支步伐整齐着装一样的队伍,将闹事着扣押住,而后领头着出来调解。
“那是落隐山庄的卫队,专门负责在琼州会期间,调解在琼州闹事的江湖人之间的恩怨,若是当街调解不成,便会直接抓入落隐山庄的地牢里关上半个月。”章岷替褚鱼介绍道。
褚鱼捂着脸,疑惑道:“岷岷怎么知道这些?”
他闻言,突然哈哈笑了出来,“因为三年前我就被关了半个月啊!”
褚鱼连忙鼓起了嘴,“这么有趣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讲?”
“丢脸。”章岷忍不住伸手去戳她白嫩的面颊,“若是让人知道,云浮流的少主被落隐山庄关上了半个月,会让人笑话死。”
褚鱼憋笑道:“岷岷是跟谁当街打架,被抓进去的?”
“一个闲人,这次咱们说不定能遇见他。”
章岷答完,见她憋笑的脸,故意板下来脸道:“笑我?当罚!”
他伸手,直接给褚鱼敲了一栗子。
褚鱼躲不过,都着额头笑个不停。
斜里突然插入一道男声,“呦!褚恩人!咱们又见面了!”
褚鱼脸上还挂着笑意,转头看去,正是多日不见的越方涵。
她高兴地向他招手,“方涵,你怎么在这?”
“琼州会,我当然在这儿!”他驱马过来,面上笑意满满。
褚鱼却还是一眼看见了他额头上的伤口,指着询问道:“你受伤了?”
越方涵面上笑意一僵,而后捂着额头哈哈笑道:“路上跟人打了一架,不甚伤着了。”
褚鱼跟他说说笑笑,章岷一旁安静看着,终于他们跟着前面蒋家兄妹的马车到了砚城的内城。
内城便是落隐山庄的庄园所在了。
越方涵与他们挥手告辞离去。
待蒋辞引着他们进入时,褚鱼猛然想起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送信。
这几日的轻快瞬间不见,她只觉得心头倏地落下一块巨石,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岷岷跟蒋姑娘……
流主想要为他们做亲……
第30章
他们被安排入住山庄内, 因着章岷道二人是甥舅关系,故而蒋辞便将他们安排在了一个院内。
章岷本想推辞, 但转念一想,自己提出来才显得更是怪异, 故而只点头应是,什么也没说。
二人入住,便有丫鬟仆人备了热水让二人洗漱, 这一路赶来, 难免有些风尘仆仆,到时去见庄主时,恐怕失礼。
褚鱼无力地靠在桶壁上,望着冒着丝丝热气的水面出神。
流主想要为岷岷求亲, 求娶的还是落隐山庄蒋琚庄主的掌上明珠,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可是为何, 心里却堵得慌。
她跟章岷,从小到大在一起那么多年, 可是以后,他会成亲,会与另一个女子在一起,会对她好,一想到这,褚鱼只觉得难以呼吸。
“我为什么, 会这么难受……”褚鱼呜咽了一声,将脸埋入水中,努力想让自己清醒。
温暖的水环绕着她,让她突然间想起了那日章岷将她护在身下的情景。
同样是这么的温暖,让人觉得安心。
自出谷以来,她能感受到章岷跟她不再那么亲密了,他对她,若有若无的保持距离,除了那日,他抱着她是那么的紧。
脸腾得烧了起来,思绪一乱,不小心呛了一口水,她忙抬起了头,难受得咳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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