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眼神一冷,喝道。“把路让开!”
本来青莺就吓的背脊发凉,浑身哆嗦了,侯爷一怒,她当即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侯爷迈步上台阶,正要推门而入。
门却吱嘎一声响了起来,沐清凌打开门,走了出来。
侯爷看见她,尤其是见她自己出来了。还顺带把门关上了,显然是不想他进屋。
侯爷一双剑眉扭得快没边了,丫鬟阻拦他也就罢了,连自己的女儿也这样,侯爷有些接受不了了,有什么事需要避讳他这个做父亲的,他望着沐清凌道,“清韵在哪儿?”
沐清凌福了福身子,道,“父亲随我来。”
说着。沐清凌往一旁走。
她走到窗户旁停下,然后望着侯爷。
侯爷迈步走了过去。
沐清凌当着侯爷的面,将窗户推开一角。
透过这一角,可以将屋内的情景一览无余、
只见小榻上,躺着一赤身果体的男子,身上扎了不少银针,小榻边有个穿着淡蓝色裙裳的姑娘,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那背影,显然是清韵的。
侯爷眼睛再一扫。便见到小榻边不远处,摆着的空荡荡的轮椅。
小榻上躺着的是谁,不言而喻。
侯爷脸色铁青,他望着沐清凌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沐清凌赶紧把窗户关上,把侯爷拉到一旁道,“父亲,清韵在帮明川治病,她说过不许人打扰她,否则明川会有性命之忧。”
侯爷听得一怔。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你说什么,清韵帮明川治病?这不是胡闹吗?!”
沐清凌知道她说的话侯爷不会相信,哪怕清韵帮顾明川施针,他已经亲眼见过了,她望着侯爷道,“当初,清韵说她会医术,清凌也不敢相信,当她是说笑的,可是清韵真的会医术,明川的病,国公府找了不知道多少大夫来,都不能让他失去知觉的双腿有丝毫的感觉,可是清韵才帮着扎了几针,就会痛了,是定国公夫人让清凌带明川回来找清韵治病的。”
听沐清凌这么说,侯爷心底激起千层浪来,他瞥头看了眼小屋,虽然门窗紧闭,他什么也看不见,可是他眉头紧锁,问道,“她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又是谁教她的?”
沐清凌摇头,这事她也纳闷呢,可是清韵嘴很严,根本就问不出来,她望着侯爷道,“应该是她住佛香院的时候学的,以前我和她住在泠雪苑,几乎是形影不离,没见她学过医术。”
侯爷听着,瞥头望着青莺,问她,“三姑娘是什么时候学的医术?”
青莺忙回道,“姑娘没学过医术啊,是忽然就会的,那一回,大厨房送来的馒头里,被人塞了半根绣针,姑娘饿极了,一时不查咽了下去,差点疼死过去,后来再醒过来,就会医术了,姑娘说,她是嗓子疼的说不出来话时,对菩萨诚心祈求,求菩萨救她,菩萨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然后姑娘就会医术了……”
这事,是清韵拿来忽悠青莺和喜鹊的。
青莺信以为真了,然后说给侯爷听。
侯爷听得眉头紧锁,这些怪力乱神的事,他从来不信。
不过,清韵吃的馒头里被人加了半根绣针,还差点噎死过去,这事听得侯爷勃然大怒,“绣针的事是谁做的?”
青莺摇头,红着眼眶道,“根本就没人去查,府里上下都说姑娘是饿死鬼投胎,吃馒头噎死过去的,姑娘伤了喉咙,也没人给她请大夫,后来老夫人让大夫人给姑娘请大夫,又有人在药里动手脚,要不是姑娘自己会医术,服的是自己开的药方,这会儿就算有命见侯爷,也是哑巴一个了。”
青莺还是很胆小,她敢告状,但是不敢直接说是大夫人让人在清韵的药里动手脚的。
她想,侯爷那么英明,他肯定能猜的出来。
听青莺说这些,侯爷原就铁青的脸,这会儿都青的发紫了,额头有青筋跳动。
沐清凌见了,赶紧道,“父亲息怒,清韵虽然吃了不少的苦,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侯爷不信邪,可是沐清凌信啊。
不然一个从来不看医书,也没时间看医书的人,怎么可能忽然间就会医术了。
侯爷脸色好转了三分,他问沐清凌道,“清韵真能只好明川的病?”
沐清凌重重的点了下头,脸颊绯红道,“清韵医术高超,不仅能治好明川的病,楚大少爷的病,或许也能治好。”
她说着,青莺站在一旁,连连点头。
不是或许,就是能治好。
侯爷嘴角溢出一抹笑。
沐清凌嫁给中风偏瘫的定国公府大少爷,就像是一根刺卡在他的喉咙里,取不出来咽不下去,今天终于咽下去了,整个人都轻松了。
尤其青莺还献殷勤的把清韵逼定国公夫人不许给沐清凌纳妾的事说给侯爷听。
侯爷听得高兴,又心情复杂。
昨天,他带秋桐回来,清韵就对他不是很亲厚,莫非她不喜欢他纳妾?
沐清凌不好意思道,“父亲总让我多照顾清韵一些,可事实上,总是她再照顾我。”
侯爷笑道,“你们是亲姐妹,谁照顾谁都一样。”
说着,侯爷望着青莺道,“将我这次离京之后,三姑娘发生的事说与我听。”
青莺连连点头,然后一阵倒豆子。
从去尚书府道贺,清韵背黑锅,到咽馒头,赔偿尚书府两万两,再到她定亲……
青莺说的绘声绘色,尤其是怎么认识楚北的,她更说的详尽。
暗卫卫驰听得是津津有味。
但听到一件事时,卫驰抚额了。
他家爷会从墙头栽下来,是因为毒发了,不是被三姑娘吓的毒发,才从墙头栽下来好不好!
可是青莺就是这么理解的,因为清韵说笑过,“能把人吓的从墙头栽下来,我这容貌看来不是一般的惊悚啊。”
然后,青莺就这样以为了。
想到楚北闯佛香院,结果被清韵逮了个正着,然后一惊之下,从墙头栽了下来,侯爷就嘴角乱抽了。
这就是他未来三女婿?
胆子怎么这么的小?
被清韵一吓,也能毒发晕倒?
不是说楚大少爷很得镇南侯的看重和宠爱,以镇南侯的心性,他不可能喜欢这样胆小的孙子吧。
要楚大少爷真的是这样的胆量,就算身上的毒解了,也不见得将来就有什么前途可言。
侯爷有些失望,不过能解了身上的毒,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屋内,清韵将扎在顾明川身上的银针全部取下来。
她直起腰,揉着泛酸的脖子,心底有些纳闷。
这么半天,侯爷居然没进屋,也不知道沐清凌是用什么法子阻拦了他。
想着,清韵走过去,打开门,走了出去。
听到开门声,沐清凌忙望了过来,她有些欣喜道,“施完针了?”
清韵轻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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