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你不是从来坚持不了100秒吗?”
单鹰将手中的笔重重一扔,冯牧早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浴室。
水花哗啦哗啦洒在身上的时候,她有些期待和愉快地想,让今晚的爱来得更猛烈些吧!
洗好后,她轻手轻脚地拉开门,偷瞄一眼,那家伙居然还在抄笔记,认真严谨的样子就像正在考试的学生,专注得她都不敢打扰。
“咳咳。”她试着咳嗽一声。
他偏头瞥一眼,“你的采访计划做得不够周密,涉及面窄,浮于表面。当地阴婚风俗什么时候兴起?人们对阴婚的看法如何?认同度怎么样?有关部门移风易俗的进展情况如何?是否对这种陋俗有过科普宣传?这些你们全部没在提纲中体现,你的采访内容也未提及。”
“呃……”冯牧早被他这么一通批评,愣住了,“我……”
“你没有跳出社会新闻的路子,还是只在事件本身做文章。”单鹰又翻了几页,搁笔,“算了,我不该拿一个成熟调查记者的标准去要求你。你过来,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冯牧早赶紧跑过去,发现那页根本没有字,发现上当已来不及,他抱起她扔在了床上,饿狼似的迈步而来。
“混蛋啊你!居然假装指导提纲把我骗过去!”她还没反抗几句,他已擒住她的双手,往两侧一压,半跪在床上,低头俯视她。
“我确实是在指导你的采访提纲,但此刻我决定教你点别的东西……”
她本想装生气,却忍不住噗嗤笑了,软软又骂了一句,他就俯身吻住了她。
“抄了半天你的字,现在该抄你了。”
冯牧早眯了眯眼睛,已无法品味平舌翘舌音节的变换,微微轻喘着说:“……欢迎来搞。”
月黑风高,良辰美景,二人拥抱翻滚了几下,吻热,身体更是火热。可没一会儿,二人同时停下,对视着,忽然背过身去叹一口气。
互换了。
第39章 真抄还是假抄(三)
两人各自平复了十几秒, 不得不接受这至今最不合时宜的互换,回头对望一眼,都干笑几声, 之后又无语。单鹰捡起方才滑落的浴巾, 习惯性围在腰间,冯牧早看着别扭, 叫住他:“能别让我这么豪放吗?你见过哪个女的只遮下半身的?”
单鹰往下一看,冯牧早手脚并用地扑在他身后, 双手死死蒙住他的眼睛。
“你顶着我了。”
冯牧早移开一些, 但又马上像个公车骚扰狂一样贴上去, 还非常邪恶地蹭来蹭去。
“好玩吗?”他问。
“咱们现在还有别的可玩吗?”她万念俱灰地说。
“我不喜欢跟男人玩这种游戏。”钢铁直男如是说。
她指出:“你现在是个女的,而且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是你自己。”
他懒洋洋地解开浴巾, 直接套上她的睡衣,看来已然兴致全无。
冯牧早却意犹未尽,一个馊主意冒出来,“不如咱么将错就错, 就这么办了吧,关上灯,不要在乎谁男谁女。”
“你出去。”他一脸抵死不从。
她现在占据身高、体重和力气的优势, 像猪八戒见了嫦娥一样双眼放光,张开手臂大呼,“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
单鹰上下打量她一遍,“拜你之赐, 我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么猥琐的一面。”
冯牧早邪魅狂狷地大笑,还沉浸在自己设定的角色中,“给爷笑一个嘛。”
单鹰虚望窗外,幽幽地说:“你最好祈祷一会儿别又忽然换回来。”
她撇撇嘴,“依我判断,才没那么快呢。”话音刚落,二人各归各位,她目瞪口呆,只听单鹰发出一声轻笑,说:“妞,你倒是给爷笑一个?”
“这次也太快了吧!”冯牧早大叫。
单鹰转向她,一副重新组织好进攻力量的模样,她却因为刚才的交换风波迟迟没能重新适应身份的转变,一个劲儿躲。他倒是耐心,极尽温柔,吻过之处,点点暧昧好似细雨春风。
“单鹰……”冯牧早半眯着眼,像微醺渴睡,“我爱你,我真的爱死你了!”
“真爱死我了?”
“嗯!”
单鹰狠狠吻住她,正要以雷霆之势攻入敌营,下一秒,自己居然又一次变成了敌营主帅。
“啊——”冯牧早见状捂脸大叫,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角色转换。
“退后。”单鹰一脸郁闷地吩咐。
她像只乌龟往后爬到床下,趴在床边,一脸生无可恋,“这回,什么时候能换回去?”
单鹰表示无可奈何。
好奇宝宝再次发问:“你会不会因此落下什么心理障碍?”
“难说。”
“为什么灵魂互换就偏偏出现在我们俩身上?”冯牧早披着被子,诚心诚意跟他探讨着,“按理说,来报社实习之前,我们根本没见过面,也不可能一起经历什么被雷劈、被蜘蛛咬或者遇上神仙之类的事。而且,你也不是唯一一个我暗恋过的人啊,怎么当年我就没跟他互换一下?”
“听起来,你颇为遗憾。”
“没有没有。”她摇头加摆手,“其实我想说的是,暗恋你的人很多,怎么她们没跟你互换?”
“或许,她们还没有达到‘爱死我’的境界。”
冯牧早真后悔自己意乱情迷之时说出来那一番真话!“我没说过!”
“你说了。”
“我弄错了声母。”
“你跟小学语文老师之间有什么仇恨?”
……
就这样,两人共度的第一个夜晚,实现了传说中的“盖着被子纯聊天”。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单鹰转醒,只觉得香软在侧,偏头一看,冯牧早面向他侧睡着,一头长发铺散在白色的枕头上,红唇微张,均匀地呼吸着,浓黑而密的睫毛微微上翘,时不时轻颤一下,像蝴蝶的振翅,又像仕女的黑羽扇。眉心一颗朱砂,为清纯睡颜增添一抹艳气。他凝视着她的睡颜,有些入神,伸出手去,将她拥入怀里,像呵护一件珍宝一样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女性身体的幽香萦绕鼻间,但此时他对她暂没有欲念,只有满满的怜爱。
一会儿后,她发出几声不情愿的轻哼,翻来覆去好几下,这儿挠挠,那儿挠挠,迷蒙地睁开眼,含糊不清地嘀咕着:“唔……换回来了……早上了?”
单鹰把她抱回来,再次搂紧。
冯牧早的脸靠在他胸口,顺势也搂着他,想起昨晚,不禁发笑,笑得肩膀一个劲儿抖动,最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们……我们真是太搞笑了!哪有我们这样的?两次……两次半途而废。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每次都……”
他捂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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