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会?!”她大吃一惊。
“之前没有味觉不代表我不会下厨。”他摆摆手,示意她走开,然后熟练地开火热油。
冯牧早带着好奇和不甘,眼睁睁看着他毫不费力地用她切好的食材们在一个小时内弄出了五菜一汤,而且还色香味俱全。她每样尝了一口,忽然觉得,自己的厨艺梦想真的应该彻底放弃。
“你好厉害啊……”她捧着脸,星星眼望着他。他怎么这么优秀呢,自己都快分不清对他到底是爱还是崇拜了。
单鹰不为所动,把剩下没用的食材放进冰箱,“你买的东西太多,一两顿怕是吃不完。所以我建议你留到把它们全部消灭再走。”
冯牧早狂扒米饭,含糊不清地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最好别回去,省得我‘独守空房’。”他在她跟前坐定。
“如果你每天都做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一万个同意。”
“会开条件了?”
“太好吃啦!你是不是会什么魔法!”她抬头与他对视,像婴儿望着自己母亲般虔诚与爱恋,满心的喜爱都写在眼睛里,毫无保留,他就像她生命里最亮最亮的一颗星星。
单鹰看着她那吃相,不禁笑着摇摇头。拿过一只蒸好的螃蟹,帮她剥蟹肉,不一会儿剥了满满一碟,浇了勺姜醋,放在她面前。
“哎呀……你自己吃呀。”冯牧早不好意思地说。
“它不是夹你的手么?我帮你报仇。”
她忽然抬杠道:“我买了两只螃蟹呢,你认得哪只夹我?”
他几乎没有思考,“母的这只。”
“为什么?”
“嫉妒你美。”
“服气。”她伸出大拇指。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过几天我要出差一趟,那边信号不好,可能不能及时回复,你不要介意。”
“没事儿。”被哄得非常开心的冯牧早豁达道。
单鹰想,这姑娘太懂事了,等曝光完JD化工的不法勾当,再好好跟她解释自己多次“不可告人”的出差到底查些什么,然后,请个年假陪她去一趟她想去的地方,当做送她的毕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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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望葳把该打包的个人物件都打包好,她联系的搬家公司一会儿就到。忽然,她瞥见一张很早之前自己遗失的照片躺在桌子底下,许是收拾东西的时候从哪里掉出来的。她捡起,摸着上头迟楠鹤的笑颜,微微叹一口气。所谓一步错,步步错,说的就是她吧。
好在自己学业有成,好在自己还年轻貌美。
偏偏这时,段久打电话来,旧事重提,问她回国后要在哪个城市定居。她失去了楠鹤,又一个人在国外,寂寞时通过网络结识了段久,他经常飞来这里看她,可她一次都不敢回国,毕业后去哪里,他俩已经为此吵了不少回。
段久对她很认真,她却过不去那道坎儿。
她不想回国,甚至,有种永远不回去的念头。
为此,她联系黄兴环,要求他为她在A国谋个职位,但没有告诉段久。黄兴环借此把每年的生活补助金降至5万美元,她咬牙同意后,面试了他提供的一家公司职位,顺利通过。
今天,她就要搬到那个城市的公寓去。
手机响了一声,原来是推送新闻。她本不很在意,随便瞥了眼标题,倒抽一口气——
《Y国一名亚洲女人质疑为被宣告遇难的我国记者何遇》。
“叮咚。”搬家公司的工人到了。
“来了!”她按捺住狂跳的心,应了一声,没看可视门铃就直接打开门,然后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语,僵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呼吸。
站在门口的并不是什么搬家工人,而是她虽没有亲眼见过、却将长相牢牢记在脑中的——单鹰。
第47章 被忘却的往事(二)
晚上六点, 奕国大排档客流高峰期,门口长长的队伍时刻提醒着路人,这里生意多火爆。冯牧早下班回来, 火急火燎冲进店里帮忙, 肥太忙里偷闲,一边给客人上菜一边扯着嗓门打趣:“阿早今天又没去约会啊——”
“我也没天天去约会好吧!”她提着两壶菊花茶给客人送去, 娇羞的辩解马上被店里人声鼎沸淹没。单鹰出差两天了,自上飞机前来了个消息后就再没声儿, 她知道调查记者暗访时的危险和谨慎, 所以不再联系他, 省得给他添麻烦。
“服务员!再要一件啤酒!”“来了!”
“5号桌椒盐皮皮虾加一份!”“收到!”
“小妹!我们还有三个人要来,帮我们添三副碗筷和凳子!”“马上!”
冯牧早忙得飞起,心里头却是高兴的, 如果家里生意一直这么好,以后就不愁奔小康。爸爸说,再做一阵子,今年冬天就把旁边那个门面也租下来, 再多请几个帮厨和服务员。
忙到九点多,冯牧早才得空吃个晚饭,她趴在收银台后吃着店里的简餐, 却想着单鹰上回做的几道家常小菜。两日不见,挺想他,她幻想着以后跟他的美好生活,都能傻乐得忘记吃饭。
“冯牧早!”二毛大吼的声音自后厨传来, 他到店里当学徒以来,从未这样叫过她。
“干嘛!”冯牧早扔了筷子,跑进后厨,只见二毛和帮厨一人一边扶着瘫倒的冯奕国,脸色惊恐。“爸爸!!”她大叫,“我爸怎么了?”
“不知道,炒菜炒得好好的,忽然叫了我一声,我一看,他扶着灶台,站不稳,一下子……”二毛急得满头大汗,腾出手来掐冯奕国的人中,但怎么也掐不醒。
冯牧早一下子没了主意,急得跳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嘴里下意识喊着“爸爸”,脸色死白。最后,还是赶进后厨的肥太等人张罗着打了120。
冯奕国昏迷不醒,等待救护车的几分钟里,冯牧早哭得没了人形,后厨乱成一团。十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冲进店里,“不要哭了!你是患者家属是吧?患者什么症状?以往病史你清楚不清楚?”
冯牧早抽泣着,艰难地把冯奕国曾患胃癌和体检显示血压偏高的情况告诉医生。
“血压高,有没有吃药控制?”
“有……但我爸爸很忙……有时……有时没吃。”
医生现场对冯奕国进行一番抢救,但效果并不理想,“结合患者以往病史和临床表现,怀疑突发性脑溢血。这里条件不行,马上送急诊。”
冯牧早双腿发软,几次摔倒在地,浑浑噩噩被大家推着进了救护车,双手发抖地用力攥着冯奕国的小指头,瞪着眼睛泪流成河,心中惊惧万分,嘴里不断喊着“爸爸”,一阵阵的窒息感让她哇一声吐出来。
救护车到达附近医院,医护人员争分夺秒推着担架车去做急诊脑部CT,冯牧早被拦在外头,瘫倒在地放声大哭。她一个人呆在白色的墙壁前,却只能看见一片黑,她仿佛掉进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洞里,急速下沉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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