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跪地:“陛下息怒。”
皇帝瞥向一旁的刑部尚书:“这件事,朕交给刑部尚书了,限你十日之内查明此事,那个逆子朕已经将他关入天牢,你斟酌着审问便是。”
刑部尚书心里一凛,忙俯首:“臣遵旨。”他此时心里直泛苦水,谋反这样的大事,陛下居然只给十天时间,还斟酌着审魏王!魏王是陛下的儿子,轻了怕问不出什么,重了又怕陛下怪罪。
唉,大麻烦啊……
因为魏王被逮捕入狱,他和杜茵的婚事自然也就成不了了。此时这个时候杜茵已经被吴氏直接带回家中。
吴氏看着女儿怅然若失像没了魂儿一样,心里也是难受,叹了一口气道:“只怪我的女儿命不好,魏王现在失势,只怕是人人避之不及了。”
坐在床上的杜茵此时已经是憔悴不堪,一想到魏王,她的心就隐隐发痛,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吴氏心疼女儿,此时也不好说什么过激的话,直能慢慢地来到她面前抚了抚她瘦弱的背柔声安慰道:“茵儿,别伤心,你还年轻,会有好人家的。这些年你在外面的名声也不小,现在又没和魏王订婚,这来家里提亲的也还有不少人。为了他,不值得!”
杜茵却忽然哭地更凶了。
“娘亲……来不及了……”
吴氏闻言脸色微变,难道是……
“茵儿……你和魏王,难道……”
杜茵满面凄然地点点头:“娘亲,我的月信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了,我怀疑已经……”
吴氏不可置信地望着女儿,顿时感觉震惊不已。
……
自从楚慕走后,东宫安静了许多,云清辞也是整日待在宜兰院,总感觉有些冷寂,无聊的很。
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看看话本,后来实在不耐烦,就趁着人少的时候溜出去,去宫外看看。自然,孟青是一直跟着的,楚慕交给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侧妃的安全,他便一直潜在暗处。
转眼过了二十来来天,一个月没有见他,云清辞总感觉心里有些担心,天天望着外面,恨不得让孟青直接将她带出去找他。
她知道自己是对楚慕动心了,这就是书上话本里说的“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没有入骨那么透彻,可总归是有情的。
已经入了冬天,京城的树木接连凋零,天气也寒冷起来。
“娘娘,天已经冷了,您还是回屋里吧!要是冻着了就不好了。”涪江看着云清辞一直站在院子里,不禁开口道。
云清辞看着灰蒙蒙的天,似是叹了一声:“什么时候下雪就好了……”
涪江眼睛一亮:“下雪?奴婢听说下雪时皇宫的雪梅园里,红梅最是好看了,那个时候就可以去看梅花。”
云清辞浅浅一笑,红梅……
忽然记起那个时候娘亲和爹爹还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尤其是在寒冬腊月,将军府里就有一处梅园,那个时候爹爹将她抱在怀里,娘亲则轻轻折了一枝红梅放到她手里,煞是好看。
红梅开的很艳,白雪映衬着红梅,越发娇样动人。她还记得株株怒放着的红梅,隐隐有微风吹来,枝条随风而动,有片片花瓣随风回旋着缓缓飘落,一片静谧温暖中暗香浮动。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轻轻一叹缓步走进屋里,抬头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红梅图,点点殷红梅花绽放,和着素白的宣纸对比太明显。那般的鲜艳,是血的颜色……
她眉目略略一凛,眨了眨眼睛,刚要看向别方,却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
“去将谭嬷嬷唤来。”
涪江应声:“是。”
谭嬷嬷进来时就看到云清辞静静地站在窗前,外面此时凛冽的寒风直往屋里灌,而她却毫不在意。
“娘娘怎么不关窗呢?风有些大了……”说着抬手将窗关上。
云清辞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有什么样的心情,只是示意谭嬷嬷坐下。
谭嬷嬷缓缓坐下,这才看着云清辞脸上难以捉摸的情绪,犹豫着问:“娘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可否说与奴婢听听,或许可为娘娘解惑……”
“没什么不顺心的。”她抿了一口茶,才低声道:“嬷嬷,我上个月的月信……未来……”
谭嬷嬷一怔,随即脸上浮起一抹笑意,“那娘娘可要请太医看看?若是有孕了,也好早些知道。”
云清辞却没有意料中的那么高兴,心里总觉得有些复杂。
若是真的有孕了,她该怎么办?这个孩子,她能不能生下来?生下来又要怎样保他平安长大?长大以后是不是还要面对夺嫡之争?她希望她的孩子以后只要一声平安就好,现在有孕真的不是个好时间。
她和楚慕不过有过一次,居然就有孕了!现在楚慕上战场,都说刀剑无眼,不知道多少人对着楚慕虎视眈眈呢!如果她现在有孕的消息传出去,不仅她会被盯上,而且有些人很可能用她来威胁楚慕。
她不希望楚慕在面对外患的同时,还要面临内忧。
“嬷嬷,你去请蔡东林太医过来看看,就说我有些不舒服就行。”
谭嬷嬷愣了一下然后才应声退下。
蔡东林一听到是她生病,急忙火急火燎地拿了药箱连随从都没带就直接过来宜兰院。刚进门就看到云清辞悠闲平静地坐在椅子上,他一愣,这怎么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啊……
“臣参见侧妃娘娘。”
“太医请起。”云清辞随即示意谭嬷嬷屏退众人,又小心翼翼地关了门窗。
蔡东林有些愕然,但还是开口问:“不知娘娘是哪里不舒服?”
云清辞一笑:“你先把脉吧!”
蔡东林颔首,然后开始认真地诊脉。
片刻过后,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看向云清辞。
“娘娘……”
云清辞连忙示意他不要声张,他才低声道:“娘娘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云清辞咬了咬唇,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一时间没了言语。
蔡东林见状也不多问什么,只是低声问:“胎儿现在一切都好,不知娘娘还有哪里不适?”
云清辞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郑重地看着他:“蔡大哥,你应该明白现在我的情况,太子殿下不在,若是这个时候我有孕的消息传出去,只怕有些人会坐不住。我只希望我和孩子能平平安安的。”
“娘娘的意思是……”蔡东林心里已明白几分,他抬头看向云清辞。她的眼睛很清澈,又很深沉,不像宫里大多数女子那般透着算计和狠毒,现在她的眼睛看向他,只有真挚。
“我希望蔡大哥能先将我有孕的事情隐瞒下来。”
蔡东林微微一叹,“女子有孕四个月就要显怀。而且,娘娘是头胎,如果身子弱的花,孕期反应还要比平常孕妇强一些……迟早会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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