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月暗暗地皱了一下眉头,不论是将军府还是五毒教,一直都在商讨着到底是谁杀害了李氏,然后通过柳青莲去控制局势。却从来没有怀疑是柳青莲自己动手杀母报仇。如果事情真是她做的,那这个女人当真是疯了。
白清真似乎也从未考虑过这一点,经耶律齐点拨一番之后,露出了复杂、深思的表情。
“兰月,你不妨去试一试柳青莲。如果真的是她杀了李氏,那她多半会在无人时心虚。”白清真很不想管这种无聊至极的事情,可是现在她为了能让柳音音尽早踏上去回纥的道路,不得不暗中帮她摆脱嫌疑。
“你可知,谁还与那个女人有仇?或是与那个将军府有仇?你可知,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这句话?”
白清正起身,在院中缓缓踱步。
从他搜集的情报来看,柳音音经过那个被推下湖之后,就似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从前的软包子了。几乎是遇佛杀佛、遇鬼杀鬼。
若说仇家,无非就是后院里的那些女人。可那些女人真的有这么大本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不惜得罪将军府吗?
白清真自己都不相信这种推断,既然如此,那还会是谁呢?
兰月见白清真低眉敛目思考问题,自己也跟着想。她跟在柳音音身边这么久,对她的事情也算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教主,据属下所知,柳音音的行事作风偶尔会狠辣一些,但平时都很和善,在将军府的口碑一直都很好,不太像是结仇的人,除了那些争宠的女人对她恨之入骨之外,真是想不出还有谁会对她有这么深的敌意。”
耶律齐“哈哈”大笑,转过头看向兰月,似有嘲笑般说道:“女人的心思最是捉摸不定、手段也是最狠。后院争宠落不得好下场的更是常见,你不妨仔细寻寻那些个女人的蛛丝马迹。”
兰月似乎被点醒了。
思索半晌,忽然间说道:“教主,林霜儿曾为将军府的侧夫人,一直是恩宠有加。可自从柳音音再度获宠之后,稍稍使了些手段,竟让赵文瑄将林霜儿休弃回了娘家。如今,林霜儿的父亲林振轩官拜丞相、次嫡女又被封了贵人,择日进宫完婚。如今的林家早已不同往日,保不准就是林家在背后支持柳青莲对付柳音音,以报林霜儿被休之仇。”
白清真与耶律齐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想不到竟是如此。”白清真冷冷一笑,“若是往常,我倒是愿意看看将军府与丞相府如何争斗,可现在……”白清真看了一眼似有不耐烦的耶律齐,“二王子整储在即,正是需要利用柳音音的事情呢,断不能让林家害了她。”
“教主,需要属下将这些事情貌似无意地转告给赵文瑄他们那边吗?”兰月抬头看了眼白清真,见他冷冷地瞟了自己一眼,立刻谨慎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言语。
“你早已经被将军府的暗卫发现了身边,那日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地带走了小皇帝,殊不知自己早已被暗卫盯上了。之所以不出手,就是一直在暗中看着你,看你到底与谁接头。可你却是浑然不觉。最后,若不是他们急着寻找小皇帝,恐怕不会轻易暴露了身份。你以为你现在在将军府的那些暗人面前还说得上话吗?”
065 教习嬷嬷
兰月低头不语,脸上早已惨白一片。
白清真没有在这件事上一直纠结,“既然咱们能想得到,赵文瑄应该也能想得到。咱们现在也只能静候佳音了。”
最后一句话,白清真是看向耶律齐而说,“二王子再心急,恐怕也要等这事了了才可以行动啊。”
耶律齐将手中的酒杯重重一摔,哼道:“耶律钦叛乱的罪名都已经坐实了,居然还能让他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真是气死人了。不过,父汗似乎没有再立他为少汗的意思,最近这段日子虽然没有再拘着他,却也没给他好脸色,基本上就是让他自生自灭。只要柳音音进了回纥,我就有办法用这个女人的性命要挟他,让他彻底在我面前滚蛋!”
兰月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耶律齐,心里偷偷将他与耶律钦比较起来。
“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且让耶律钦再逍遥一段日子又如何?大汗那边有可敦时不时吹风,您还怕什么?”白清真重新坐回石凳上,亲自为他斟酒,“你我共同怀有天下之梦,只要我们联手,还有什么事能难得到我们?”
耶律齐看了看那酒杯,又看了看白清真,似笑非笑地问道:“白教主这么尽心尽力地帮我,真的只是为了一统江湖?既然是江湖中人,又何必这么关心朝堂之事?不会是教主还另有身份吧?”
白清真面色不变,嘴角却是溢出一丝苦笑,笑到最后竟是连连告饶,“不愧是二王子殿下,眼光就是这么毒到。我虽为江湖中人,可这世上的好男儿,谁不想权倾朝野?即便我统一了江湖又如何,世人眼中我永远都是一名侠士,哪有大将军的名头来的威风?”
耶律齐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竟有些看笑话似的看着白清真,“你不会是觊觎赵文瑄那个位置吧?权倾朝野的大将军、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将军?哈哈哈哈——你可算了吧,你当这世上男子谁都能做赵文瑄?他赵文瑄是战神、是神话,没有人能够超越他、也没有人能够推翻他。”
白清真冷冷一笑,狭长的眸子眯起一道精光,袖中的灵蛇更是朝着耶律齐暗暗地吐着芯子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他赵文瑄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个血肉凡胎,还真当他是神吗?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就不会毫无破绽。”
耶律齐冷冷一撇嘴,又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或许不知,想当年他攻打南燕时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霸气。南燕与北齐相邻、且国力昌盛,可他们的君主却是一个只知沉迷女色之人,弃国家与无物,心中哪里还有朝堂、哪里还有百姓、哪里还有苍生。好好的一个国家,在新皇继任没几年的功夫就变得民不聊生,上至朝廷重臣、下至普通百姓,全部都是怨声载道。就是在那样的一个时期,赵文瑄仅率五万大军就攻破了号称拥有几十万雄兵把守的南燕。”
耶律齐越说越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白清真逐渐变化的脸。
“那是一场没有输赢的战役、那是一场注定会留名青史的战役。赵文瑄如天神一般降临南燕,从边境到都城,几乎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仅仅半年的时间,就将南燕彻底收服。南燕皇帝自尽而亡、皇室众人皆陪葬。此一战,赵文瑄扬名三国。从此后,列国争夺的版图中再无南燕,有的只是北齐治下的一个省而已。”
耶律齐似乎还没有说尽兴,但抬头就看到白清真血红的眸子,那一张俊秀的脸上也满满的都是怒意。
“你怎么了?”耶律齐有些担心地看着白清真。兰月急忙上前,跪在白清真的脚边,急切地出声说道:“教主……教主……赵文瑄他只是个普通的人,他不是神、他不会永远都是百战百胜,更不会永远都是战无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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