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为了督促她学习, 二则是, 好生看住她,不让她离宫。
知女莫若母, 沈淑仪下达这个命令, 就是防阮幼梨的这个时候。
她被嬷嬷堵在门口,好说歹说了好一阵,也没让嬷嬷丝毫动容。
阮幼梨听到冷冰冰地对她说:“大婚之前,公主不得离开宫里半步。”
离宫无果,所以她只能灰溜溜返屋, 要死不活地瘫在榻上。
这样想见不能见, 还不如让他们做回兄妹呢。
阮幼梨长叹一声,开始怀念起当初, 和傅行勋一同住在武毅侯府的日子。
抬头不见低头见, 还能亲亲抱抱。
可是如今呢?
相隔甚远,面都见不到。
阮幼梨扳着指头数了好一阵,发现他们自上次别后,已有大半月未见了。
一日不见, 如隔三秋。
她总疑心他们再见时, 她都人老珠黄了。
阮幼梨将脸埋进枕头里, 一阵长吁短叹。
不过也好在,除夕的那一晚,宫中设宴,邀了不少大臣入宫。
而傅行勋身为武毅侯,自然也在其中。
得知这个消息时,阮幼梨兴奋得难以自已。
“绮云绮云!”她激动得连连唤道,让绮云也生了几分慌乱。“快快快!把我的那些衣裳全拿出来!我要一件一件地挑!”
绮云的心中虽有不解,但还是照做。
看着阮幼梨在跟前东挑西选,绮云眨眨眼,噎在心中许久的疑问,也终是没忍住问出。
“小娘子。”她唤她,声音很轻,以至于阮幼梨听到,也没有很是注意,手上的动作未停,依旧不断在那一堆衣物中挑选着。
“你究竟是将侯爷当作兄长,还是未来的夫君呢?”
毕竟,他们二人,以往可是兄妹。
这次,阮幼梨的动作终是有所停滞。
她顿了顿,向一脸疑惑的绮云看去,也禁不住蹙了鼻子。
犹疑了好一阵,她才终于答话,一脸嫌弃:“绮云,你是怎么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来的?”
“啊?”绮云脑子一懵,愣了。
阮幼梨伸指点在她额头,道:“现在呢,他就是我的未来夫君啊。所以,哪儿来的当作?”
阮幼梨使了几分力,绮云的眉心也受了一点疼。
所以她捂住脑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瓮声瓮气答道:“也是哦。”
阮幼梨看她的一脸傻样,禁不住笑了。
她问她:“绮云,你想不想我早些嫁到武毅侯府,见你的那些好姐妹?”
绮云自然是想的。
她点头如捣蒜,而唇畔的笑意也骤然加深,烂漫成春日繁花。
阮幼梨很满意她的反应,愉快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那你就和我一起想罢。”
真好,能拉着绮云一起煎熬。
绮云扳着手指头算他们的婚期,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才年底,等你们成亲,还有三个月呢!”绮云险些将整张脸皱成了一团。
这个模样有几分滑稽,顿时就把阮幼梨给逗乐了。
她抚了抚她的发顶,笑:“那一边等着,一边就来帮我挑衣服罢。”
因为见傅行勋一事重大,所以绮云陪阮幼梨选了许久,也没挑出能让她真正满意的。
阮幼梨无精打采地瘫坐在一堆衣物间,长叹出声:“该如何是好啊。”
绮云抖落出一条橘粉袄裙,道:“这件怎么样?”
阮幼梨兴致缺缺地瞥了一眼,叹气:“俗气。”
绮云又拿起一条雪白袄子。
“太素。”阮幼梨又嫌弃。
到最后,绮云无奈了,跟着她一道唉声叹气。
很快就耽搁到了开宴时,而李成衍也带人过来了。
这个时候,阮幼梨再挑剔不得,只好随意选了一件,亟亟套上了。
她上着红色织锦袄子,下着白色百褶裙,层叠的裙摆处,绽放出一朵朵浅绯梅花,点出几分灵动来。
李成衍看着眼前人,禁不住扬唇轻笑:“这一身很衬你。”
听了李成衍的赞,阮幼梨一阵暗喜,不确认地问他:“真的?”
李成衍嘴角噙笑,点头。
因为李成衍的话,阮幼梨顿时有了底气。
她挺直了腰杆,落后半步行于李成衍身侧,异常自信。
她很是期待,等傅行勋见到她时,惊艳到目瞪口呆的模样。
越临近宫宴,阮幼梨的心里就越是紧张,直至最后,她的心跳已经快到不能自已。
不知道……他有没有因为想她,而日渐消瘦?
要是瘦了,她会很心疼的。
阮幼梨捂住心口想象了一番,很是难受。
但事实证明,是她想得太多了。
傅行勋不仅没有瘦,还发福了不少。
阮幼梨微笑地看着他,面上还算淡定。
察觉到她的目光,傅行勋也向她看来。
视线相汇的一刹那,他也禁不住笑了,尤为欣悦的那种。
阮幼梨唇畔的弧度,更深了。
不过,是皮笑肉不笑地假笑,令傅行勋瘆得慌。
但气归气,她还是很想见他。
所以在宫宴的中途,两人便借口,一前一后离开。
李成衍心里明晓他们二人的意图,只轻笑颔首,允了。
而后两人光明正大地离开这觥筹交错,偷偷摸摸地躲到那僻静角落。
阮幼梨站在假山前,双臂环抱于胸.前,被这冬夜的刺骨寒意冻得瑟缩。
“怎么还没来?天这么冷。”她嘟囔着,对傅行勋的怨气更甚了几分。
她发誓,待会儿他来了,她一定要让他好好吃吃苦头。
正想着,身后便有一阵暖意袭拥而来,细细密密,将她层层包裹,驱散了所有寒意。
“还冷吗?”男子凑近她耳畔,轻启了薄唇说道。
气息浅浅拂过她耳廓,如轻羽般,带起阵阵酥麻感。
阮幼梨为他的骤然靠近愣住,不知是羞赧还是讶异,良久都没能言语。
没有等到她的回应,傅行勋似是喟叹:“你都不喜欢我了,好不容易见面,你都不理我。”
他的语音低沉,夹带了几分委屈,逗得阮幼梨一阵轻笑。
她缓缓转过身去,抓住他的微凉衣襟,虽佯作气闷,却仍旧眉眼带笑,没有丝毫责怪之意。
她瘪了嘴,嘟囔道:“明明是勋勋不喜欢阿沅、不在意阿沅了!”
傅行勋挑眉一笑:“哪有?”
“你都胖了。”阮幼梨理直气壮地陈述道,“你都没有很想很想我。”
闻言,傅行勋唇畔的笑意愈深。
他说:“冬日衣衫厚重,自然显胖。”说着,他又将她往怀中带了带,感受了一番。
缩在怀中的人儿娇娇软软,傅行勋甚至都不敢用力,生怕将她给伤到。
一会儿,他说:“你也胖了。”
阮幼梨不服气地戳了戳他腰腹,却觉硬邦邦的一片,手感一点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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