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人误我_耿遥【完结+番外】(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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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那鲫鱼,在沸腾的水中绵软翻转,涣散了所有神思。

  随水波晃荡时,阮幼梨在心底愤愤想——宠他,不可能了。

  呵,男人。

  可傅行勋却像是明晰了她心中所想,低喘着压到她耳畔,沉声道:“谢夫人恩宠,为夫必当……还你一世宠爱。”

  还有,来生。

  第95章 番外二·李成衍

  出征的那一日, 阮幼梨没有来相送。

  李成衍高驾于骏马背上, 徐徐回首望去。

  身后, 是高.耸的城门, 牌匾上玄墨书成三字——长安城。

  常是见到,可这一次……应当是最后一见了。

  而她也当是……再难相见了。

  李成衍收回了目光,眼睫低垂,掩去眸底的万般情绪交杂。

  他沉声道:“出发罢。”

  傅行勋离他近,自是将他的这三字听在耳中。

  得令的下一刻,傅行勋便高举手中雁翎刀, 扬声转达:“出发!”

  千万兵士, 就随这一声令下, 携迫人之势前行,动身去往突厥。

  行军的途中坎坷, 李成衍又是头一次尝到这艰苦滋味,常难眠于夜里。

  于是他便撩起帷幕,步出了营帐。

  外边有几点篝火点缀, 燃起零星光亮。

  李成衍扫眼过去,到底轻叹一声,对夜巡的兵士一颔首, 往无人处行去。

  四月的春夜,尚还残几分寒,晚风一过, 他便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刚刚走到山坡上, 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勾勒在了他眼底。

  而那人也察觉到了身后动静, 转首向他看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人起身,向他一揖,唤:“陛下。”

  李成衍面色清冷地一颔首,平了他的身。

  “……武毅侯深夜来此,是为何?”

  他想以往日称呼唤他,可犹疑了一瞬,还是将他们的关系拉远。

  反正,终将远别,又何必再靠近呢。

  对于他的生疏,傅行勋已无太甚感受。

  垂眸一笑后,他答:“心有所思,辗转难眠。”

  心有所思……

  好巧,他也是。

  李成衍微不可查地勾起唇角弧度,又问:“为阿沅?”

  提起阮幼梨的名字,傅行勋眼底的笑意愈发温柔,他回:“没跟她说一声就走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怨我。”

  李成衍轻轻颔首,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怕再说下去,他会对自己的兄长动手。

  “时辰不早了,武毅侯早些歇息罢。”李成衍负手身后,到底没顾他,折身回营帐。

  可他仍旧难眠。

  只要闭上眼,就是阮幼梨的笑颜,还有……她和傅行勋相视而笑、鹣鲽情深的模样。

  婚宴上,站在她身边的,本该是他的。

  李成衍伸手捂眼,颤了气息长叹。

  可是……她心中所念所想的,皆是傅行勋啊。

  露出手背外的唇角缓缓勾起,无奈又悲戚的一个弧度。

  行程仍旧未停,行了近半月,他们总算抵至边境。

  与突厥的对战,一触即发。

  征战之中,他们攻破了一座城池。

  因为这场战乱,城中已无人迹。

  大军缓缓行过寂寥街道,进了这座空城。

  李成衍中道停了下来。

  他侧首问副将:“可曾听到哭声?”

  副将凝神听了一阵,答:“好像是有……就在那边!”说着,便伸手指了过去。

  他们顺哭声找了过去,拨开茅草,发现了一名绝色女子。

  女子出现在这样的境况中,身份有疑,绝不可信。

  但那女子牵住李成衍衣襟,抬起泪眼,望向了他:“军爷救救小女子可好,我都躲在这里好几日……都没有吃过饭了。”

  对视的那一刹,李成衍愣住了。

  不顾所有手下的劝阻,他将那女子带回了营帐。

  因为那女子的眼睛……和她有几分相似。

  再者,他本就该这样做。

  耽于美色,不听忠言,才是他昏君该有的模样。

  傅行勋劝过他:“那女子的身份可疑,陛下万不能被她迷惑啊。”

  可李成衍只冷冷地瞥他一眼,冷声道:“朕是天子,做什么事……还用你管?”

  为他的冷言相向,傅行勋一怔。

  颤了颤指尖,他又深俯,继续道:“微臣自是插手不得,但陛下,也要以大事为重。”

  “朕难道不明这其间轻重,还要你来多言?”李成衍广袖一拂,愤愤地折首看他。

  傅行勋一顿,到底没再出声,退出了营帐。

  应是……寒心了罢。

  之后的日子里,李成衍都与那绝色女子待在一起,夜夜笙歌,宠她异常。

  越来越多的人劝谏他,可他全数不理,还任那女子随意进出他营帐。

  果不其然,在后边的一战中,出事了。

  他们的作战计划泄露,反倒被突厥将了一军,损失惨重。

  所有的嫌疑都指向那女子。

  这一次,李成衍没再包庇她,佯作痛心地将她处决。

  可息了这一波,却又来了一浪。

  李成衍又不听劝阻,要夜袭突厥的一个部落。

  傅行勋劝他,他全然不理,还把两人的关系僵得难以转圜。

  “陛下,那个部落是突厥的要中之地,不可能毫无防备的,我们若贸然前去,定会中突厥诡计的!”傅行勋激越言道。

  可得到的回应,却是李成衍的沉默。

  见他这般固执,傅行勋也别无他法,愤愤地退下。

  就是趁傅行勋不在的空档,李成衍领了兵,去攻打那个部落。

  如傅行勋所言,那片地方处处陷阱,他们一靠近,就受到了敌军的猛烈攻势。

  若不是傅行勋领兵及时赶到,恐怕不仅仅是全军覆没,连他李成衍也会葬身此地。

  可李成衍身受重伤,离身亡也不远了。

  晕厥的前一刻,他勾了勾唇角,唇畔的笑意似是解脱似是悲戚。

  傅行勋焦灼地守在他床畔,不断催促着:“军医!军医呢?!”

  向来持重的武毅侯在此刻生了怒,不断扬声怒喝着,惊得帐中账外的士兵端肃以待。

  不多时,军医便被催促过来。

  替李成衍把过脉后,军医的面上一片凝重,犹疑了片刻,才在傅行勋催促的眼神下道出了声:“陛下的伤势不容乐观,再者……陛下的身上,似中了毒。”

  “中毒?”傅行勋愕然出声,道,“什么毒?”

  军医叹道:“具体是什么毒,我也……查探不出,像是□□,一朝一夕,渗入骨髓,无药……可治。”

  最后的四个字,已是微不可查的声音。

  傅行勋如遭雷击,愣怔得半晌未言。

  他不信这个结果,又找了不少大夫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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