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到让他连回来见她一面都没空, 甚至连电话都顾不上给她打一个?
霍益川一看她脸色,便知她误会了,心里头不由一阵尴尬, 面上却半分不减, 只眉梢微微蹙起来:“就一朋友那边出了点事,确实非常急。”
知道不是周湛出事,方轻轻蓦地松了口气,紧跟着,理智也迅速回了笼, 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霍益川刚才可是跟她们一起回来的,周湛他有空联系霍益川, 却没空亲口跟她说一声?
她今晚虽然有不对的地方, 可他朝她发完脾气, 至今一句软话也没有, 然后就这么走了?只让霍益川过来随口和她说一声?
方轻轻心里不由涌上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 难过、委屈与生气都有, 说不上哪样更多一些。
她抬起头, 又确认似的问了一遍:“他自己没事对吧?”
霍益川神情几不可察地变了变,不过一瞬, 他如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湛哥能有什么事?他——”
方轻轻忽然就不想再听下去了:“好了,我知道了。”
霍大少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就砰的一声在他面前重重关上了,好悬没直接撞上他的脸。
他难得吃这种闭门羹,心里不旦没空生气,反而犯起愁来——完了,这事儿好像比他预想中要糟糕一些。
一门之内,方轻轻鼻子猛地一酸,刚想往里走,敲门声又再度响了起来,不急不徐,不紧不慢,和周湛敲门的习惯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直响了一分来钟还不见消停。
方轻轻努力压下鼻间涩意,拧开门,没好气道:“你还有什么事啊?”
“湛哥托我给你的。”
方轻轻看着霍益川递至她面前的方木盒子,不由怔了怔,她刚才心绪太乱,全没注意他手上还拿了东西。
趁她愣神的这空隙,霍益川忙见缝插针解释道:“那边真的是有急事,湛哥过两天就会回来,到时候他自己会跟你解释。”
把该交待的话说完,霍益川就忧心忡忡地走了。
剧组人多眼杂,万一哪个不长眼的见他在方轻轻房前待这么久,出去乱说个几句,传出点什么不该传的绯闻来,他湛哥估计会想打死他。
——虽然现在事情明显也没有好多少。
安然在屋内听了全程,见霍益川走了,方轻轻仍在发愣,便走过来带上门:“你不打开看看?”
方轻轻如梦初醒似的“啊”了一声,顿了顿,还是揭开了小木盒子,瞥见里面的东西时,她眸光微凝,眼睛蓦地又瞪大几分。
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三个巴掌大小的木雕,从左至右,造型依次是古装、民国到现代,三个木雕都有着一张相同的、再熟悉不过的脸——赫然是她拍过的三部作品中的定妆造型。
三个小木雕全都刻得惟妙惟俏、栩栩如生,衣物相当还原,就连极细微的神态,也都很符合各自的人设。
她这三部作品中,就属《无双》的衣物饰品最为繁杂,方轻轻拎起荀雪那个小木雕仔细看了看,几个普通人很难注意到的小细节,他全都一一雕刻了上去。
方轻轻心里那团还来不及聚拢的委屈与生气交杂的复杂情绪倾刻间又碎成了齑粉。
一旁助理姐姐小小惊呼了一声,由衷感叹道:“真的……太像了,这得花多少功夫啊?!”
方轻轻指尖在荀雪的小木雕上轻轻摩挲了两下,低声嘀咕道:“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急事要回去,却不来亲口和她说,却又让霍益川给她送来这些东西。
她现在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安然眨了眨眼:“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方轻轻这一晚情绪前前后后波动次数实在太多,这会儿心情复杂极了,她合上小方木盒,“然然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助理姐姐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确实她是不是还在跟周湛生气,迟疑数秒,还是觉得就算她开口安慰,效果也不一定能比她手里这几个小木雕更好了,只得应道:“好,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
方轻轻直到第二天仍没想通。
她向来也不是个爱纠结的性格,虽然暂时不想主动去联系周湛,却也愿意太跟自己过不去,反正过两天他总得回来,看他能不能有个合理解释。
次日第一个镜头,便是一场极激烈的武戏。
霍益川来片场晃了一圈,和蓝震说了几句话,就晃晃悠悠地走开了。
方轻轻也不觉得奇怪,这位大少爷只是个教练加顾问的身份,拍了两个多月之后,现在几个演员基本枪械使用、手势及走位等技术都已经非常熟练,用不着他时时刻刻跟在组里盯着,摸鱼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上午才刚拍完一半的进度,单晓杰那倒霉孩子就不慎被碎铁片划到了腿,裂了好大一个口子,鲜血直流,为了保险起见,蓝导一摆手,让工作人员简单处理下后,还是送他去了市医院。
进度被打乱,统筹老师只得急急忙忙又开始改通告单。
直到第二天上午,单晓杰才返回了片场,他伤口缝好了针,现在血已经止住,但为防伤口再次迸开,暂时还不方便做太剧烈的运动,得等统筹老师挪好通告表以后,才能依情况拍点不用怎么动弹的文戏。
他回来的时候,方轻轻恰好在休息区坐着,见他一瘸一拐的,忙给他让了个位置。
单晓杰动作艰难地坐下后,四处望了几眼:“咦?湛哥呢?”
方轻轻:“……”
这倒霉孩子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
自从周湛依诺交会了单晓杰夺枪术之后,在单晓杰这儿俨然是半个偶像的待遇了,经常时不时来找周湛聊天,全不顾那人一张冷脸的。
这会儿他会有此一问也不算奇怪。
方轻轻撇了撇嘴:“他有事回国去了。”
“哦。”单晓杰失望了一瞬,很快又四处张望起来,受伤也不能影响他用不完的精力似的,“霍教练也没在啊?”
方轻轻:“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
单晓杰小声低估道:“诶?难道我在医院看见的那个人真的是他?”
方轻轻一愣:“你说什么?”
“我昨天中午在医院看见有个人的背影特别像霍教练,衣服好像也挺像的,不太确定是不是他。”单晓杰认真回想了一下,“不过霍教练昨天早上不是还看着还好好的,没事去什么医院啊,难道他也病了吗?”
方轻轻脑海中忽然有什么东西迅速滑过,快得抓不住。
安然闻言却是皱了皱眉:“这地方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两个不是生病就是受伤啊,前天晚上周湛脸色也难看得很,轻轻你晚上注意点,别太贪凉。”
方轻轻蓦地愣住,她忽然就想到了一种不太可能,却又极其合理的情况。
周湛向来有言必诺,当年他没应承过她任何事,所以可以选择不告而别,可现在他既然说了回来是结婚为目的追她,不亲自和她说一声就回国这种事情,实在太不像他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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